《雪落凡间》海潮生江月

41、奇遇

　　以后的日子里，秦洛凡都在暗中观察红瓷。渐渐的，秦洛凡发现红瓷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待在书房中，而且一待便是一个下午，或是一整天。秦洛凡偷偷站在书房门口想要打听红瓷到底在做什么，结果也只是看着红瓷站在那面墙前望着墙上的画发呆，也会看着看着突然嗤笑。
　　秦洛凡对红瓷，对整个慈济斋的好奇心逐日加重。他曾经变着法儿的向红瓷打听墙上白衣男子的身份，但每次都会被红瓷巧妙的避开。
　　半月后，又是到了红瓷上山采药的日子。红瓷早晨给秦洛凡熬了一碗粥，嘱咐他记得喝掉就出门了。秦洛凡待红瓷走远后从床上下来，将那碗粥倒进自己悄悄喂养的老鼠的碗里，老鼠将碗中的粥吃了几口，不一会儿，秦洛凡就看见吃了粥的老鼠晕倒在地。仔细查看，不出他所料，红瓷在粥中加了迷药，他猜想红瓷是怕他发现什么，才会给他下药。等到秦洛凡醒来时他也就差不多回来了。
　　将老鼠和粥碗收拾干净，秦洛凡小心的摸进红瓷的书房中。他在房间中四处收寻，最终不负他所望，在书架的一本书处找到了机关。秦洛凡用手抽动那本书，见抽不动，左右摇晃两下，只听“咔”的一声，那堵画着壁画的墙缓缓的从左边移开。
　　一个洗澡用的木桶般大的棕色瓷缸出现在秦洛凡面前，瓷缸中有一颗人头，还是活的，会动。像似听到动静，那颗头问：“红瓷？是你吗？今天你不是应该去采药吗？”
　　秦洛凡有些吓到，颤颤的走近瓷缸，没说话。
　　那颗头不知道来人是谁，紧张万分。“你不是红瓷，你是谁？！”
　　这时秦洛凡才发现这个泡在瓷缸中的人看不见，他仔细观察了那人的眼睛，眼神涣散，无法汇聚光线。
　　那人的情绪很激动，秦洛凡安慰道：“你别害怕，我是红瓷的朋友。我不会伤害你的。”
　　不一会儿，那人冷静下来，“我怎么相信你？！我看不见，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不清楚。”
　　秦洛凡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充足的理由让这人相信，只得说：“信不信由你，可我真的是红瓷的好友。”
　　两人聊了一会儿，秦洛凡才知道这人就是壁画上的那个白衣男子，叫白练，曾经也是一名江湖正道人士。
　　白练是最了解红瓷的人。他和秦洛凡聊天的过程中发现秦洛凡是个单纯的人。以红瓷的性格，这么多年来除了他，是不会真心交什么朋友的，尤其当他变成这样一个样子。自从他的手脚被红瓷的仇家斩断，红瓷一心都想将他的手脚接好，这几年来一直在找寻合适的人体四肢。
　　为了验证他的猜想，白练问秦洛凡红瓷是否让他泡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浴。秦洛凡自寒雪姬的事情后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信任别人了，所以在白练问他泡药浴的时候就开始留意白练的脸部表情。他发现当自己把事情详细告知白练时，白练的脸浮现了细微的惊恐。虽然不是很明显，秦洛凡却真的看见了。秦洛凡联系前面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断然笃定了红瓷让他泡的药浴绝不是什么好的。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秦洛凡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红瓷该回来了，和白练道了别，再次将机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秦洛凡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仰头看着床头屏风上的红牡丹。之前不觉得，现在看着这幅画，总觉得有些奇怪。他一直盯着这幅画，越看越觉得牡丹上的颜色诡异。翻身下来，贴近了用手摸一摸。突然，他像似被雷劈中似的站在画前一动不动。那屏风不是什么锦缎，那触感更像是人的皮肤。秦洛凡越想越害怕，身上也毛骨悚然。为了弄清楚不是他出现幻觉，仔细研究这幅画。他发现，牡丹的颜色不是颜料，真的是人的血液。再看那牡丹叶子，是一根根头发绣成。怪不得他总觉得什么不妥，植物的叶子多是绿色，而这里的叶子是黑色的，因为它是头发。
　　看到这里，秦洛凡心里毛毛的，恶心，发冷，不自觉的颤抖。不等他害怕完，门口传来推门的声音。秦洛凡知道是红瓷回来了，他现在不敢面对红瓷，翻身上床，闭眼，转身面对着墙壁装睡。
　　红瓷推开他的房门，慢慢走近他。秦洛凡的心脏不受控制，随着红瓷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的心脏跳动频率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红瓷只是想来看一眼秦洛凡是否真的喝了那碗粥，看桌上粥碗已空，也不再谨慎的查看秦洛凡是真睡还是假睡，转身出去拉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