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这个精灵不太冷（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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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是我愚昧了，既然你早就认定，那我也无话可说，就让你看看吧。”路易斯眼神凶狠，一字一句地道。
他举起长弓，四周一时寂静，刹那间阴风大作，乌云蔽日。
李浩然注视着他，突然睁大双眼。
只见路易斯一头闪亮的银发变得黯淡，苍蓝色的眼瞳染上墨色，白皙无瑕的皮肤现出黑色的刺青。乌发飞扬，黑不见底的眼睛冷漠无情，面上刺青深刻，仿若冥神现世。
精灵们呼吸一顿，随即尖叫出声。
“我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出来吧。现在，是属于黑夜的时代！”路易斯道。
沙土迸裂，几队精灵从各处地面出现，他们都有着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皮肤上纹着黑色的刺青。
“白日不常，暗夜长在。
我们生于黑暗，注定背弃光明。
欢乐一瞬而逝，唯有悲伤铭记在心。
我们在深渊歌唱，在绝望中仰望月亮。
我们弯弓远射，要以复仇的箭刺穿虚伪的王国。
光明终将消亡，黑夜经已来临。
我们是月神的子民，名为暗夜精灵。”
暗夜精灵吟唱着战歌，弯弓搭箭，对上其他的精灵，也就是光之精灵。
精灵女王脸色大变，她狰狞地指挥着精灵卫兵：“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居然敢到地面上来，啊！不要让我看到他们！”
“女王阁下，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暗夜精灵长老笑了笑，弯弓射向女王。
路易斯看了看混战中的人，淡漠地转身离开。
“路易斯！”李浩然叫了一声，又回头去看主角团。
“去吧！西蒙。”莉莉边施法边道。
“快去，这里交给我们。”约瑟夫狼狈地抱着法兰克，躲避乱战中的魔法攻击和箭矢。
“好，拜托了！”李浩然说着飞奔向路易斯离开的方向。
林荫间十分昏暗，树木纵横，却不见精灵的身影。
忽然，雷声大作，淅沥淅沥地下起雨来，雨势渐大，眼前灰蒙蒙一片，看不清前路。
头发被打湿，雨水顺着额头直流而下，睫毛被渗透，似有千斤之重，不胜负荷，点滴落在眼中。
“路易斯！你在哪儿！”李浩然张嘴喊着，斜飞的雨滴落到舌上，淡而无味，他却尝出一丝苦涩。
青草被打得折腰，葱绿不再，一片灰暗之色。路途变得泥泞，湿滑难行。
四方的雨幕包围着他，无边无际，找不到出路。
恍惚中不知走了多久，茂密的树枝遮蔽了头上的天空，雨势变小，偶尔有水珠从叶上滑落。
李浩然喘着气放慢脚步，只见前方晦暗而幽深，墨绿的树林静悄悄的，只听到他一人的脚步声。
他记得这里，他初次遇见路易斯的地方。
李浩然走进去，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那人转过头来，黑发黑眼，却依旧是他心中美丽的样子。
曾经困惑过他的谜团好像都解开了。
路易斯从小就被送了出去，女王不待见他，人民都不愿意接近他。为什么路易斯长得好看，又那么优秀，却不受欢迎？
因为他是异类。
暗夜精灵有别于光精灵，他们在黑夜出生，崇尚黑暗。生命树上兼有光明气息和黑暗气息，说明两种精灵原本是并存于生命树之下的，只是到了后来，暗夜精灵被驱逐，只能在地底苟且偷生。
女王曾经与一个暗夜精灵相爱，相约来到生命树下，生命树把路易斯赐给了他们。之后两人决裂了，女王厌恶这个孩子，把路易斯抛弃了。但是没想到路易斯长大后却回到了精灵之森，而且看上去是一个血统纯正的光精灵，女王不得不把他留下。这些年来，女王无时无刻不在怀疑他，提防着他的一举一动。路易斯没有一个朋友，性格越来越孤僻，变得避世绝俗。
李浩然冲过去，一把抱住他。
还是那个柔软的身躯，温暖的感觉。
“在那些没有我的冰冷的日子里，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苦难和孤单，我都没有陪在你身边，替你去分担……路易斯，我很对不起。”李浩然在他耳边道。
“可是我，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我变得那么丑陋，那么的可怕，你还会喜欢我吗？”路易斯问。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喜欢的路易斯，我会一直陪着你，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你。”李浩然道。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路易斯喃喃道。
“什么？”李浩然一时没听清楚。
路易斯突然离开了他的怀抱，道：“哪怕我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
“对，”李浩然道：“而且我相信你，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从来都没有看清过我，我欺骗了你那么多，你看到的那个好的我，那个善良的我，都不过是我制造出来的幻象而已，呵，也就你会相信……”路易斯道。
“你不要这样说自己……”
“你跟我来，”路易斯道：“现在那边应该结束了。”
李浩然随着他走回森林中央，生命树毫无生气地竖立着，光精灵被绑起双手，跪在地上，神色灰败。二王子被围在中间，几把剑指着他。
暗夜精灵长老看到路易斯，上前道：“阁下，你来了，还活着的光精灵都在这里了，要怎么处置他们？”
“路易斯！”迪克喊了一声，暗夜精灵瞪了他一眼，用剑威胁着他。
“都关起来吧。”路易斯道。
暗精灵士兵把他们押走，迪克边被拖走边喊着路易斯，声音渐远。
“阁下，精灵女王自杀了。还有几个人类，我放走了他们，那个祭司让我带个口信，说他们要去找救法兰克的方法，让骑士不必急着找他们。”长老道。
“嗯，都去安定下来吧。”路易斯道：“以后，精灵之森就是属于我们暗夜精灵的了！”
一众暗夜精灵欢呼一声，嘈嘈闹闹地散去。
“你都看到了吧，”路易斯转头向李浩然道：“这里不知道死了几个光精灵，对了，还有我母亲，他们都化作光消失了。”
他冷笑一声，边走边道：“我就是这样的人，自私丶冷血丶残忍。这样的我，你还喜欢吗？你还敢和我在一起吗？”
路易斯看着人族青年，那人身姿笔直，眼神坚定，斗篷在身后飘扬。
李浩然道：“不，你不是这样的人。”
路易斯沉下脸：“够了，我不想再听这样的话了。”
“我生于黑暗，注定背负黑暗给我的一切。我是肮脏的丶堕落的丶邪恶的，我一生都不能站在阳光之下，只配活在黑暗中，与黑暗同眠。你不要再对我有幻想了，这就是真正的我，你只能选择接受，或者放弃。”
原来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李浩然想起自己去亲近路易斯，带他去到众人面前，那时候的路易斯神采飞扬，众望所归，李浩然以为自己成功了，原来他从来都没有走出来。
路易斯依旧困在自己的世界中，只是他找到了李浩然这个寄托，把自己仅有的希望丶仅有的爱和信念孤注一掷地放到他身上。
如果连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曾经我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可是我发现其实我一直都在憎恨，憎恨这个世界，憎恨我自己。我做不到，对不起。”路易斯看着他，睫毛颤动。
“不会的，我相信你。就算你生于黑暗，你的本质还是善良美好的……如果你一个人做不到，那我就和你一起努力。我会带你走出幽谷，让你也能走在光明之下，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李浩然努力去说服他。
路易斯阴沉着脸，眼睛是浓得化不开的墨黑，深沉而厚重。他走近李浩然，突然扣着他的肩膀。
“为什么要追逐光明呢？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堕入黑暗呢？”
路易斯把他推到地上，自己坐在他身上。
等等，这个姿势……李浩然一怔。
路易斯举起手，地上长出藤蔓，圈住了李浩然的手脚，把他固定在地上。
路易斯手上动作，把他扒个精光。
他站了起来，背过身，开始脱衣服。
腰带被解开，长袍一下子垂落到地上，月光从云层后透过来，照到他纤细的后背。
莹白光泽的皮肤上有着妖娆而瑰丽的刺青，性感的脊线延伸到不可说的隐秘之处。
枝叶柔蘼而带有尖刺，缠绕蔓生，娇艳的花朵刻在脊背之上，栩栩如生。
黑色的蔷薇花，绝望的爱。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27：这个精灵不太冷（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