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被迫黑化》连夜星

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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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今年刚刚十九，马上便要到加冠成亲的年纪了，故而来了许多夫人小姐。
　　景昼穿着一身浅黄色锦服，他摸了摸冠上的红宝石，自嘲一笑。他站在宫中，两侧的宫人俱低着头，殿里静悄悄的。
　　等了多时，贤妃才慢悠悠地走出，她锐利的目光扫过景昼，露出些许烦闷。语调也是凉凉的:“来了？等了多久了？”
　　“一盏茶不到。”景昼行礼:“母妃今日精神了许多了。”
　　贤妃了了应了一声，她忽然看向景昼，问道:“你快十三了吧。”
　　“过了年便十三了。”景昼低头应道。
　　贤妃没有回应，半晌才幽幽道:“今日来的公侯小姐里头，我瞧定远侯家的三小姐和你年龄相仿，你届时多照顾些人家。”
　　景昼知晓她的言下之意，心头却平静得很，没有欣喜，也没有愤恨，他淡淡道:“是。”
　　贤妃的仪仗是四妃之首，景昼跟在她身边，景昼听着通传的声音从近至远，那一声声“贤妃娘娘和五皇子到！”
　　他缓步走过，余光瞥向跪地的宫妃和夫人小姐。直到，他的目光和坐在上首的太子对上。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它像极了皇后的轮廓，不同于皇后，它的里面盈满了属于少年人的天真意气，那是一双慈悲的眼睛。
　　它们属于一个真正的好人。
　　太子微笑起来，他甚至没顾得及向皇后请示，便快步走下台，走到景昼身边，用少年人独有的快活的语气道:“五弟，许久未曾见到你了。”
　　他的语气亲密，贤妃忽然笑了起来:“皇后娘娘，小五和太子殿下也多日不见了，不若让他们兄弟几个先去聊聊天吧，儿郎们老是和我们这些老人家待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不是？”
　　皇后被她这一扫兴顿时有些不高兴，可看到自己儿子难得兴冲冲的模样又心软了，她在内心叹息:“罢了，你们且先去玩玩吧，若是你们觉得闷了。”皇后的目光看向诸位小姐:“也去御花园透透气。”
　　太子全然未顾得上小姐们的百转千回，他拉起景昼的手，关切道:“五弟近日可好？”
　　景昼一笑，太子也被自己逗笑了:“瞧瞧，我这可是生疏了。”
　　太子一路上兴致很高地和景昼讲着自己最近的事情，从课业讲到皇帝对他的严格，从御膳房最近新出的糕点讲到小太监从宫外带来的新式玩意。
　　景昼也默默地听着，时不时点评几句，竟也不觉得闷。
　　眼见两人快走到御花园了，太子忽然止步了。他一手抚额，叹息道:“若是可以，我倒真不想入内。”
　　“皇兄不去看看，若是有哪位小姐合了眼，倒也是件美事。”
　　太子闻言有些意兴阑珊，景昼将身上的荷包解给他:“臣弟知事时便一无所有，此身无一物属于自己，也没什么东西作为贺礼，只这一只荷包，是照着荷姑画的样子亲手做的，臣弟手愚，不堪登大雅之堂。”
　　太子也不嫌弃，摘下自己的锦囊便亲自弯腰给景昼戴上，他笑弯了眼，有些哽咽:“五弟，你总是……”
　　“皇兄，你该去御花园了。”景昼打断了太子的话，太子也不恼，摸了摸景昼的头:“我晚上来看你。”
　　“快些去吧。”景昼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回廊，那儿通向的是清欢阁，阁中红梅也到了将谢的时候，平日里没机会看，今天可是难得 。
　　谁知，景昼刚一踏入，便见到了一个背影。
　　少女本在低头嗅花，此时蓦然回首，当真是人比花娇。
　　墨发红唇，层层叠浪的千翻裙摆随之飞扬，如一朵牡丹盛放。
　　“你也从那宴会里逃出来的吗？”她露齿一笑，毫无千金风范，却率真的可爱。
　　“……”
　　见景昼不语，她放下了手中的花，走近了景昼:“你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这般俊秀的容貌，当真惹人喜爱。”
　　景昼第一次听到别人夸自己“惹人喜爱”，不禁红了脸，他今日穿的皇子服是贤妃给的，贤妃为了羞辱他，将那本应用金线勾的瑞兽用了和这衣裳一样色的丝线，暗讽他身为皇子却不配有这个命。
　　“你怎么不说话？”少女凑近景昼，近看她，貌如牡丹，气度却如那白山茶，纯良无暇。
　　“你叫什么名字呀。”
　　“池淡。”
　　“嘻。”少女笑:“你倒是淡然若素，这名字真合你。”
　　“……”景昼的脸更红了，少女见状不逗他了:“我叫洛娉婷，就是那个袅娜娉婷的娉婷。”
　　“这名字也合你。”
　　洛娉婷俏脸绯红，毫无气势地瞪了景昼一眼:“你倒是不落下风，哼！”
　　“你也对那宴会腻烦了吗？”
　　“真不知她们有什么好争的，为了个太子妃，绵里藏针，夹枪带棒的。”
　　“是因为说不过她们才出来的吧。”
　　娉婷跺了跺脚:“嗨呀，你怎么这么直白！”
　　“我教你。”景昼笑了起来，他看向少女的面容，她逆着光，愈发无暇美好:“你到时候，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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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见五弟？”三皇子意味深长地问太子。谁还不知，这宴会为太子而办，宗室们即使接到邀请也找机会推脱，像三皇子这般厚脸的，倒是闻所未闻
　　太子见景昼还不到，本就有些担心，对三皇子这个不打招呼就来的家伙也没什么好脸色。
　　“我不过是去拿了给太子哥哥的贺礼，三哥就迫不及待了？”
　　纵使在场的诸小姐刚刚见了太子的温润如玉，三皇子的锋芒毕露，第一次见到景昼也不由为之一怔。
　　无他，实在是他太过钟灵毓秀，仿佛天下所有的灵气都汇聚在他身上，他既透着少年郎的清朗，又有着清泉一般的通透。
　　加之年纪尚小，平生了惹人爱怜。
　　“五弟！”太子惊喜道，他侧首淡淡瞥了眼身旁的三皇子:“三弟说寻五弟有事才来此，那么所为何事啊？”
　　“三哥啊。”景昼笑得天真无邪:“前些日子先生才说过你的课业下降，怎么今日还有心思来？”
　　“三弟。”太子接话接得飞快:“刚刚贵妃才派人来问你。”
　　“三哥，正巧我也要去问先生问题，不如咱们一道儿吧？”
　　三皇子一挥袖，闷头就走，景昼向太子行了一礼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