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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做身份 ...

  •   年轻文士不知黑狗这是怎么了,就被个小娘子勾去魂儿了?也许狗也认缘分吧......

      “念你心痴。”黑狗哭得伤心,年轻文士沉重地叹了口气,解了牵绳,黑狗一得自由,“嗷”地欢呼一声,像离弦的箭窜了出去,往余蔓消失的方向狂追。

      余蔓低声让尤母快些赶车,直到看不见茶棚了,她才心有戚戚地回头望,那黑狗正是韩清的得胜,不知他们主宠是乱军之中走散了,还是韩清遭了不测,那尤晦呢?安全还是......

      “娘,吃包子吧,我换你。”余蔓就要接下尤母赶车的活计,她看尤母赶得挺容易的,便想分忧。

      “恩,你赶不好。”尤母不乐意地拒绝,并提议道:“娘一只手赶车一只手吃就行,你吃你的。”

      余蔓只得作罢,她总觉得得胜叫声就在耳边回荡,她抱膝坐在车上,也无心吃包子,满脑子都在想,茶棚里坐着的是什么人?他们怎么把得胜搞到手的?他们是在何种情景下把得胜搞到手的?他们知不知道得胜跟尤家军的关系?得胜在他们手里,韩清在哪儿?韩清被俘了?尤晦呢?

      狗叫声越来越近,越听越真实,余蔓觉得不对劲蓦然回首,只见得胜吐着舌头,呼哧呼哧地追在车后跑,看她回头还颠颠地摇着尾巴跑上前来,与她并排。

      “呀,哪儿来的大狗?”尤母一诧,咕哝道。

      “韩清的狗。”余蔓低声道,“突围的时候也跟着一起走了,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现在被刚才茶棚里的那群人牵着。”

      尤母张了张嘴,第一个反应就是三儿子是不是在附近,但刚才路过的茶棚里坐着的两桌人她也瞅了几眼,显然不是尤家人。

      “就这么让它跟着跑,要不......”尤母也不糊涂,能想得通其中利害关系。

      要不怎样,赶它走?下不下得去手,赶不赶得走,都来不及了,余蔓已经听到后面的马蹄声渐进。

      “娘,别害怕,别说话。”余蔓低声道。

      转眼间小队人马便奔至车尾,得胜急得乱窜了几下,以为是抓它来了,后来直接窜到马车上,往余蔓身侧一趴就不挪窝了。

      “这位娘子。”那位阔面男人纵马到车前与余蔓说话。

      余蔓看了那人一眼,又将跟随的人扫了一遍,得胜追上来时她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幕,但真摆到她面前时,心情可真是沉重,这阔面男人一看就是居高位者,是这队人马中的首领,看身板也是个能打的,其他人,除了最开始牵着得胜的那个是个文人,剩下的都是会武的,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士兵,说是武将也不为过。

      “将军。”余蔓坐在车上对阔面男人欠欠身。

      “我家先生机缘巧合之下收留了这狗,取名叫大马,打猎开道十足勇猛,没想到今日遇见娘子你,竟头也不回的跟着跑了。”阔面男人笑呵呵地问,“娘子可认得这狗?”

      得胜坐起来与余蔓并排,自然而然地将硕大的脑袋靠在余蔓肩上,假装临时饲主不存在,嘴里发出幸福的呜声。

      余蔓心思千回百转,这些人不至于为了条才养两天的狗就全员追过来,所以,他们应该就是往杞县去,看行装,应该是回程。

      沉吟片刻,余蔓面带彷徨道:“这位将军,实不相瞒,这是我家的狗。”

      杞县的实际掌权人是拥兵囤据在此地的单黎,近邻长勺、阶州打得火热,杞县却一脚都没插。尤渊、尤晦流落在外应该也不会想不开的跟兵资雄厚的单黎抢杞县,所以尤、单之间近两年无大恩怨,不至于对家属军属喊打喊杀。

      那么问题就在于,他们收留得胜是怎样的机缘,这是一个空白,而且得胜对她的反应太过热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肯定有关系,这个时候余蔓要是装傻装不认识,那就落了下乘,于是,余蔓决定在劣势中争取先手,先承认她和得胜的关系,如果再盘问,就以得胜的真实身份为原点,给自己和尤母一个身份。

      “哦?娘子家的狗?既是娘子家的,方才娘子直言便是,怎地就急匆匆地走了?”阔面男人笑问。

      余蔓暗道,这人还细究起来了,疑心病真是重,便垂着眼语调弱弱地回道:“我不敢。”

      男人没再就此事追问下去,可嘴也没停,问余蔓打哪儿来。

      余蔓没有丝毫迟疑地答:“我和我娘从长勺来。”

      “长勺啊......”阔面男人唏嘘道,又回头问随行的武将:“长勺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

      那武将想了想,答:“回主公,是前日夜里。”

      主公?余蔓耳朵动了动,莫非这人就是单黎?她这运气是算好还是算坏呢?

      “你们娘俩真是命大。”男人感叹道,又问:“来杞县投奔亲戚?”

      余蔓边把得胜的大脑袋从怀里推出去,不让它赖着压到腰间的剑,边摇头道:“没头苍蝇似地逃,逃到这边了,就往杞县来了。”

      “听闻尤家有位夫人箭术了得,一箭射翻了闻人萩。”说起这事,男人就乐不可支,又看看余蔓腰间的剑和车上散放的弓箭,问:“看你配剑带弓,莫非长勺的女人都会几手功夫?”

      这话进了余蔓耳中,就好像是在敲打她,她心下犹疑,拿不准是这人别有用意,还是她听者有心。

      “哪会什么功夫,就是这世道逼得,战场上捡了防身用的。”

      男人听了,感叹道:“逢此大难,不知尤家那位精于射的夫人命运如何......”

      余蔓衣衫下的手臂肌肤上立刻就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她幽幽道:“这打起仗来,谁还会管老婆孩子。”

      男人认同的点点头,“那到了杞县你们该如何安置?”

      “走一步看一步,到了杞县再说。”在男人提了两次尤家夫人后,余蔓反倒不胡思乱想了,应对起来坦然了许多,她给自己的身份已经预设好了,就这么定了,问什么都咬死了就这么说。

      男人沉吟一笑,道:“我倒是有个建议,不知娘子是否愿意。”

      没等余蔓答话,男人就笑着往身后一指,“我这几员爱将,年少有为,未曾婚配,你择一人为夫,也就能在杞县安顿下来了。”

      他看养眼的美人看惯了,自是不会对蓬头垢面一脸灰黑的余蔓有什么想法,不过余蔓谈吐得当,眼眸明亮,双手白皙,他也看在眼里,五官身段没有什么缺陷,收拾干净应该会是个清秀女子,正好配他这些年纪轻轻打着光棍的部下。

      后头一年龄稍大的武将,浑笑这吆喝道:“老邢我能掐会算,小娘子报上生辰,我给你算算跟我哪位兄弟的八字最和!”

      余蔓嘴角一抽,都想当场拔剑了,最后还是强笑道:“谢将军好意,我已成家,在杞县歇歇脚等外面安定下来,就得寻夫君去。”

      话说回来,虽然萍水相逢便谈婚论嫁,却一点都不显得轻佻,还蛮恳切的,毕竟对于逃难过来的孤儿寡母来说,能立刻在当地找个当兵的嫁了,那简直是天降的喜事,活命的机会。

      “啧啧,嫁人了。”男人撮合不成,有些扫兴,话锋一转,道:“长勺男丁皆从军,你男人入了尤家军?”

      “恩。”余蔓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看这狗就不一般,是条上过战场的狗,吃过人肉,喝过人血,咬破过喉咙......”

      余蔓面不改色的捋捋得胜的后脑,缓缓道:“它叫得胜,确实上过战场,我夫君花了不少功夫训练它,喜欢得不得了,走哪儿带哪儿......”

      说着说着,余蔓慢慢低下头,泫然欲泣,“敢问将军,遇见得胜时,看到我夫君了没有?”

      “夫人,大马......哦不,得胜是自己从路边钻出来的,没看到附近有人,别的也没有。”年轻文士不忍,劝余蔓宽心,别的也没有就是也没有尸体。

      终于有人道出实情,余蔓心头一轻,眨眨眼将困出来的眼泪收回去,同时暗暗给自己鼓掌,赞自己无师自通,从零起步,在演技方面得到了质的飞跃。

      “你夫君姓甚名谁?”阔面男人皱眉道,给狗取名得胜,还带狗上战场,总该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

      余蔓用手揉揉眼睛,抬起头,迷茫道:“姓韩名清,将军认得吗?”

      实情知道得太晚了,盆里水都泼出去一半了,剩下的也不能留,就当早早给自己做下身份,杜绝一切她是尤家夫人的可能,所以,从现在开始,她带着韩清的狗,打着韩清的名号,韩清就是个给尤家卖命的,韩清的家属不值钱,恩,很好......

      “主公,是有这么个人,我和他比划过。”一小将开口道。

      “主公,韩清此人,尤家帐下新秀,还没出头放彩,尤家就败了......”

      阔面男人沉默了,韩清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领,韩清的家眷和狗在他眼中没有任何价值,但他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说来好笑,他连个逃难的女人都要怀疑,现在狗也解释清了,还有什么可怀疑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大脸盘子:好像哪里不对劲......
    余蔓:对劲就怪了,情绪态度一直在波动~
    大脸盘子:那怎么办,被我发现了怎么办?
    余蔓:希望你是个傻的呗!
    大脸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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