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是少年》谷至秦

19、旁观者清

　　之后的日子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一转眼，圣诞节就快要到了。
　　周日的早自习刚下，黎梓敏就蹿到陈念身边神神秘秘地说：\"你今天下午早点来吧，五点我在校门口等你啊！\"
　　陈念瞥了他一眼：\"大小姐你又想干嘛？\"
　　黎梓敏脸红着说：\"不是下下周三就是圣诞节了嘛，我想你陪我去给那谁选个礼物。\"
　　陈念会心地笑起来，不过她马上想到了问题所在：\"可是你买了，你会送吗？\"
　　黎梓敏有点尴尬地扯了扯衣角，说：\"我也不知道……但下周日我妈过来看我，我肯定没时间去买，要是到时候我特想送却没礼物可怎么办。\"
　　陈念想想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说：\"对对对，还是先买着，实在送不出去你还能送我呢！\"
　　\"想什么呢你！\"黎梓敏笑了起来，顺势弹了弹陈念的小脑门，两个人又闹做了一团。

　　到了星期天下午，陈念给爷爷奶奶扯了个要买补习资料的幌子，早早地就回到了学校。
　　刚下出租车，她就看见了黎梓敏在校门口张望的身影。陈念赶紧快步跑过去挽住了她的胳膊，两个人向学校旁边的精品店走去。
　　平时店里都卖那些女生用的发卡，发箍，镜子之类的东西，但因为圣诞节快到了，现在小小的店面都被各种各样的礼物填满了。可陈念粗粗看了一眼，发现大部分还是泰迪熊，八音盒这种送给女生的礼物，很少有能送给男生的东西。
　　黎梓敏一边搜索着周围能买的东西，一边问陈念：\"诶，你之前都送过男生什么礼物啊？\"
　　陈念想了想说：\"我之前给我爷爷送过手表，哦，还有毛线帽子。\"
　　黎梓敏认可地点点头。虽然陈念这个赠送对象和她未来的对象有很大的差别，但这两个礼物听着确实还不错。
　　就在黎梓敏暗暗思量的时候，陈念的目光却被一个粉色的大蝴蝶结发箍完全吸引住了。不知怎么回事，她脑子里竟然脑补出了陆源那厮带着它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前面走着的黎梓敏回过头，好奇地问：\"你一个人在后面傻乐些什么？看到什么好东西了？\"
　　陈念摇摇头，指着那个粉色发箍说：\"你看这个，戴在陆源头上是不是超合适！\"
　　黎梓敏正准备发笑，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眯了眯眼睛，狐疑地盯着陈念，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半天，问道：\"念念啊，你怎么看到个发箍也想起陆源呢？\"
　　陈念楞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说：\"你不觉得这个和陆源很配吗？简直就是给他定做的啊，不然谁没事会买这种大蝴蝶结深粉色的发箍啊。\"
　　黎梓敏摇摇头：\"不不不，陈念同学，我就完全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想到陆源。\"说着，她话锋一转，贼兮兮地笑起来：\"要不，你给陆源也买个圣诞礼物吧！\"
　　陈念惊讶地指指自己：\"我？！\"
　　黎梓敏点点头，转过去拨弄着货架上的小梳子，说：\"人家上次不是送了你礼物，你一直想着还他人情嘛！这次不正好给你个机会。\"
　　陈念迟疑地问：\"可这是圣诞节礼物，不太好吧？\"
　　黎梓敏笑起来：\"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就是还人情嘛，仅此而已。\"
　　陈念考虑了一下，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但搜索了一圈，她俩都没找到适合送给男生的礼物。总不可能真把那个蝴蝶结发箍送给陆源吧，那她估计陆源会被气得直接吐血。
　　眼看晚自习时间快到了，两手空空的她们也只能先放弃这周的采购计划，让陈念下周日再来碰碰运气了。

　　可就在他们打道回府的路上，陈念发现了一丝转机。
　　她顶顶黎梓敏的肩，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你注意到没有，那些从书店里走出来的女生都提着同样的一个小袋子，袋子里好像还有两根棍子。\"
　　直觉告诉陈念，书店里一定有好东西。她把黎梓敏的手一挽，拖着她快步钻了进去。
　　果不其然，书店最里面竟然在卖毛线和针！书店老板娘还在细心地教那些刚买好的女生织围巾的方法。
　　黎梓敏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激动地扯扯陈念的胳膊：\"念念我们也买这个吧！这个好！这个好！\"
　　陈念脑门上瞬间冒出了三条黑线。她以为是什么高大上的礼物呢，竟然就是个手工艺品？还要自己做……不知道她是手像脚一样的手残吗？
　　她连忙冲着黎梓敏摆摆手说：\"你买吧你买吧，我就算了，我不会做的。\"
　　黎梓敏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抓住准备潜逃的她，硬拉着她挑选起毛线的颜色来。
　　\"这个灰色感觉很不错诶！\"陈念把那团毛线举到黎梓敏面前，献宝一样地说，\"上面还有白色的点缀，感觉很特别啊！\"
　　黎梓敏看了一眼，摇摇头：\"浅色感觉不是很适合他，深色应该更衬他肤色吧。\"
　　陈念可不敢质疑黎梓敏对他的了解，又乖乖挑了一个深蓝色的毛线团，问： \"这个怎么样？\"
　　黎梓敏接了过去，在自己脖子上比了又比，开心地说：\"好看好看！就这个啦！\"
　　陈念低下头继续翻着那堆毛线团，试图找到更好看的颜色。但找来找去她都觉得还是她最开始挑的那个最好看，也最适合陆源。
　　嗯，很适合陆源。适合那个不贫不闹，安安静静听她说话，让她放松，让她舒服的陆源。
　　黎梓敏付完钱看到陈念正拿着那团毛线发呆，心下了然，走过去笑着说：\"你也买吧，我刚刚学了怎么织，很简单的，我教你！\"
　　\"可是这…\"
　　见陈念又要拒绝，黎梓敏连忙摇摇她的手臂，卖起了惨：\"念念，你就陪我一起织嘛，我一个人织多无聊。\"
　　见她还是不太情愿的样子，黎梓敏放了大招：\"念念你要是不织的话，那我也不织了！我礼物也都不买了！\"
　　陈念马上败下阵来。她最害怕别人这样说，总让她觉得自己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一样。她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我织还不行吗！可别到时候没送男神礼物说是我害的！\"
　　黎梓敏吐了吐舌头。她就知道，这招对陈念最管用，谁叫她是世界上最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呢。她唯一心安理得地麻烦的，好像也就只有陆源了，但她自己好像都没察觉到这一点。
　　其实，她对陆源，一直都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