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由怀疑》何年风

5、Chapter5

　　曾岩看着躺在病床上带着手铐的小郑，语气冰冷：“郑浩民，男，24岁，高中学历，毕业与B市第三中学，无犯罪记录。”郑浩民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全然不理会曾岩。曾岩知道郑浩民不会配合还原案发经过，于是就有的放矢地提起让郑浩民做出这一切的那个人。
　　曾岩：“方雨彤，也曾就读与B市第三中学。”果然一提到这个名字，郑浩民的视线立刻转向曾岩。曾岩继续开口：“但是她在五年前就自杀死了。在她自杀前的两个月，她曾被□□。”郑浩民立刻打断曾岩的话：“是那群畜生干的，是他们害死她的！”
　　曾岩：“你口中的畜生是不是就是指于志、李子由还有陈原三人？当年方雨彤被他们□□了，她一开始没想过要自杀，她还相信法律能帮助她惩罚他们。但是没想到李子由的父亲是法官，他们一个个有权有势，方雨彤不但没能控告他们□□罪反而被他们倒打一耙，说方雨彤是自愿的，想从他们身上捞钱，方雨彤狮子开大口，当时还是高中生的他们实在无法满足方雨彤的贪得无厌，于是拒绝了她。后来方雨彤恼羞成怒，将他们全部告上了法庭。方雨彤面对他们的无端捏造百口莫辩，最终她状告无门，无法承受外界对她的误解，选择了自杀。”
　　郑浩民悲痛欲绝，用带着手铐的手掩住通红的眼睛：“就是他们四个对彤彤做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还不知羞耻地去诬陷彤彤，毁坏彤彤的名声！是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彤彤……”
　　曾岩似乎对郑浩民没有丝毫的同情，眼神锐利地看着他，问道：“你说□□方雨彤的有四个人？当年的□□案，方雨彤口供提到□□她的就只有三个人，分别是于志、李子由和陈原，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有四个人的？据我们调查，陈原有个堂弟，叫陈润明。从9月2号他家人发现他失踪至今，仍没有他的消息。是不是你把他杀了，而且你就把他抛尸在杨誉非公寓对面那栋楼的楼顶。而杨誉非只不过是恰好在那时打开了窗户，你便以为她目睹了你的犯罪过程。于是你就打算杀人灭口。”
　　郑浩民大吼：“谁也不能阻止我替天行道！”
　　曾岩一把揪住郑浩民的衣领，眼睛狠狠地直视郑浩民的眼睛：“方雨彤已经死了，你还要为一个死人去杀了那么多的人，李子由他们是有错，但还轮不到你来惩罚！而且周华和杨誉非呢，他们是无辜的，你就是为了你那所谓的替天行道就去伤害无辜的人！”说着便举起拳头，往郑浩民的脸上打去。这时，何小星带着心理医生赶来。何小星立马阻止曾岩，曾岩恨恨地瞪了一眼郑浩民，松开拳头，放开了郑浩民的衣领。
　　何小星向曾岩报告：“老大你推理得果然没错。根据郑浩民的口供，他说杨誉非目睹了他的犯案过程，那么在周华遇害前，杨誉非一直留在公寓里。如果她能目睹到郑浩民的犯罪过程，那么就只能在公寓里所能观察到的视线范围。根据杨誉非的口供，她当晚就一直留在书房学习，期间并没有走到阳台，只打开过书房的窗户透气，而杨誉非书房窗户对着的，就是公寓对面楼顶。经过我们对杨誉非公寓对面楼顶的搜查，在楼顶的储水池里打捞到一具尸体。尸体在水池里浸泡了三天已经开始腐烂。法医将陈润明的DNA与腐尸DNA进行比对，确认该具尸体身份就是失踪的陈润明。”
　　曾岩点了点头，表示这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紧皱着眉头问郑浩民：“你确定当年□□方雨彤的就只有李子由他们四个人？”
　　郑浩民大吼：“就是他们四个，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曾岩看向站在一旁的心理医生，神情凝重：“有把握能将他的记忆都恢复吗？”
　　心理医生耸耸肩：“说不准，我会尽力的。”
　　曾岩转过身对何小星说：“你在这看着郑浩民接受心理治疗，有消息通知我。”何小星站直敬了个礼：“知道，老大。”
　　语毕，曾岩走出了病房，给童君打了个电话：“我是曾岩，杨誉非她没事吧？”
　　童君：“没事，医生说她只是受了惊吓才会晕倒，脖子上的伤不严重，皮外伤。她的病房在二楼你要来看她吗？”
　　曾岩：“好，我现在过来。”

　　曾岩走到杨誉非病房门口，看见杨誉非正半躺在病床上和童君聊着天，敲了敲门，童君和杨誉非抬头往门口看去。曾岩朝她们点头打招呼。
　　杨誉非再次见到曾岩，想起曾岩救她的一幕，杨誉非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羞涩地点点头和曾岩打招呼。
　　曾岩走进病房，看向童君，吩咐道：“本案已排除杨誉非的嫌疑，你现在马上回警局参与这次案件的收尾工作。”
　　童君咧开嘴巴笑了起来：“谢谢老大，我现在马上回去。但是……小非怎么办啊？要不老大你帮我把小非送回去吧，刚刚医生说小非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现在就能出院了。”
　　杨誉非听到童君拜托曾岩送她回家，心里有些忐忑地看向曾岩。
　　“不用麻烦曾警官了……”
　　“好，没问题，我等会儿送她回去。”曾岩和杨誉非的声音同时响起。童君察觉到杨誉非对曾岩的态度发生改变，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们：“老大那小非就拜托你了啊。”边说就边往门口走。杨誉非难为情地想拉着童君，曾岩的洞察力显然只用在了侦查案件上，对于女生的小心思明显没捕捉到，拉过一把椅子就坐在了杨誉非的病床边，表情严肃地跟杨誉非简单地叙述了郑浩民连环杀人案与方雨彤□□案。
　　杨誉非不解地问：“为什么郑浩民那么肯定我目睹了他杀人抛尸的过程啊？”
　　曾岩：“这个我也没想通。”杨誉非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那晚的确是打开了窗户，我高度近视，我当时没带眼镜，跟瞎子没两样，我根本什么都没看见。我可真是倒霉！”
　　曾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不，你是幸运的，真正倒霉的是周华。”
　　说起周华，杨誉非垂下了眼帘：“我没想到那晚他还会来找我……”
　　曾岩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也不用内疚，这也不是你的错。至于周华父母那边，我们警方会对他们交代案情你不用担心。”
　　杨誉非垂头丧气了点了一下头。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这时曾岩的电话响起，曾岩走出病房接电话。不久后曾岩回到病房。
　　杨誉非把案件思考了一遍，对曾岩提出疑问：“你刚刚提到，郑浩民的初恋女朋友方雨彤说□□她的是三个人，那除去无辜的周华，郑浩民还杀了四个人，难道郑浩民又多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曾岩摇头：“在周华被杀之前，我们在侦查的连环杀人案的前三名死者就是方雨彤口供提到的□□她的三个人，至于第四名死者，也就是你‘目睹’郑浩民杀人抛尸的那一个，他叫陈润明，是第三名死者陈原的堂弟，第一名死者于志、第二名死者李子由和陈原还有郑浩民是高中同学，他们两兄弟再加上于志、李子由一共四人□□了方雨彤。”
　　杨誉非还是没想明白：“既然连当事人方雨彤都不知道还有第四个人□□了她，那么为什么郑浩民会知道呢？”
　　“因为郑浩民就在现场。”曾岩回答道。
　　杨誉非不敢相信：“怎么会！郑浩民为什么不去保护她？他怎么会允许别人这样伤害自己喜欢的女孩。”
　　曾岩站起来，走到窗边，望出窗外，说：“我怀疑郑浩民的对于当年的事实可能存在记忆丢失，于是找了心理医生对他进行治疗。刚刚心理医生对他进行的催眠，还原了他当年的记忆，也证明了我的猜想。当年郑浩民和方雨彤一起放学回家，在路上碰见了李子由他们三人，他们几个早就已经觊觎着方雨彤。正好遇上了这样的机会，他们仗着人多，把郑浩民和方雨彤两人夹持到偏僻的废旧工厂里，对方雨彤进行了□□。李子由等人仗着家里的势力整天不学无术，这群纨绔子弟自己玩的还不够尽兴，遇到了这样的“好事”，又让陈原把堂弟陈润明叫了过去。陈润明到的时候方雨彤已被糟蹋得晕了过去，所以她并不知道第四个人的存在。至于郑浩民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孩被人这样侮辱却无能为力，眼前的场景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刺激，他的懦弱、愧疚还有罪恶感紧紧缠绕着他，最终在自我保护的意识下，他的精神世界变得异常扭曲，开始策划报仇，杀人泄愤。”
　　杨誉非听完，感叹道：“方雨彤年纪轻轻有着这么不幸的遭遇，郑浩民也是因为这样把自己的一生也搭了进去。周华更是无辜遇害……生命对每个人都不公平而且没有道理可言，遭遇不幸的人只能淋着雨、扑向泥泞，半分由不得你。”
　　曾岩将视线从窗外转到了杨誉非身上，缓缓开口道：“既然生命对每个人都不公平也没道理可言，那么就算孤寂彷徨也要继续前进，直到光明。”
　　杨誉非觉得曾岩的话就像一束阳光照进了她这几天以来布满了阴霾的心，窗边的曾岩逆着光，如同那个救下杨誉非的下午，眼前坚毅的脸与那天焦急的脸重合起来，微风轻抚着窗边的窗帘，白色的窗帘在曾岩身旁微微地飞舞着，杨誉非的心跳开始加速。
　　“对了。”曾岩突然开口。杨誉非努力平复心跳，抬头看他。
　　“你那晚听到的口哨旋律来自一首日文歌，是村下孝藏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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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朋友留个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