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由怀疑》何年风

15、Chapter15

　　深秋，华灯初上，明亮的月光，掺上了路灯黄黄的灯光，变得那么柔和、那么触手可及，随后轻轻地挂在树梢上，挂在屋檐上，铺在街道上……一切都变得那么宁静，那么安详。

　　杨誉非今晚下课后就回家陪杨父吃饭，父女俩吃完饭后就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上至天文地理、时事政治，下至娱乐八卦，俩人愉快轻松地交谈着，其乐融融。

　　杨誉非的电话响起时，她正在厨房里洗着水果。
　　杨父把一直震动着的手机递到杨誉非面前，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皮笑肉不笑地说：“曾岩？我没听说过你有这么一个同学啊？”

　　杨誉非把手上的水甩干，急忙接过电话：“没有啦，是童君她的队长，之前思思的事他还照顾不少呢……”
　　说着便跑到阳台，接通电话：“喂？”
　　曾岩嗓音低沉，语气稍显低气压：“是我，今天休假，我们小队出来聚餐，童君……她喝多了，我不知道她住哪儿，能麻烦你过来一趟把她送回家么？”

　　杨誉非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童君这个不省心的，连忙回答：“没事，你告诉我地址，我现在过来。”

　　曾岩：“就我们之前一起吃饭的那家粤菜馆。”

　　杨誉非思索了一下：“行。”
　　杨誉非回房间匆匆换好衣服，走到门口，边换鞋边对杨父说：“爸爸，童君喝多了，我出去接她一趟，借你的车开一下啊。”说着拿起了玄关上的车钥匙。

　　杨父挑眉，心里还惦记着刚刚来电显示那个叫曾岩的男人，但是嘴上却没问出口：“去吧，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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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踏入深秋，晚风带着丝丝凉意。杨誉非驱车来到曾岩他们所在的粤菜馆，在巷口，便看见曾岩的吉普停在一边，曾岩靠在车边抽着烟。

　　杨誉非走向吉普，曾岩看见杨誉非来了，抬眼去看躺在后座睡得四仰八叉的童君，无奈地对杨誉非说：“何小星喝多了，老陈顺路就先把他送回去了，留下来童君这个烂摊子给我。”

　　童君吸了吸鼻子，皱眉说：“你也喝酒了？你还打算自己开车回去？”

　　曾岩面无表情：“不碍事，我喝的不多。”

　　杨誉非“啧”地一声，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亏你是个人民警察还知法犯法呢，快点把童君扛到我车上去，你也上车，我先送童君回去，接着再送你回家。”

　　曾岩沉默了一下，照办。

　　车子平稳的驶在路上，酒精开始发挥作用，副驾驶座上的曾岩觉体温开始上升，脱下外套，又降下车窗吹风降温。
　　两人一同将童君送上楼，安全地将童君交给她妈妈，估计童君今晚就得接受她妈妈“春风般的关怀”了。

　　两人回到了车上，曾岩开始有些头痛，一路上很少话。杨誉非察觉到曾岩的精神状况不佳，于是将副驾驶座位的靠背调低，曾岩注意到位置变化，抬眼看她。
　　杨誉非：“你先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曾岩点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闭着眼睛的曾岩突然开口：“李思思怎么样了？她有什么打算吗？”

　　杨誉非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路况，一边回答说：“她打算参加完可佳和许文的葬礼就去加拿大找她的父母，她父母早年移民去了加拿大，她还要留在国内完成学业就没跟过去。大三她结婚……后来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了……她现在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国内也不是办法，回加拿大，起码还有她父母照顾她。”

　　曾岩微不可闻的声音回答了一句：“这样也好……”

　　杨誉非没听清：“嗯？”
　　转头去看曾岩，只见他呼吸均匀，杨誉非噤声。

　　车子停在了曾岩楼下，杨誉非扭头，路灯微黄的灯光透过车窗洒曾岩的脸上。
　　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部线条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杨誉非的思绪又回到了曾岩从歹徒手里救回她的那个下午……她的心砰砰直跳，竟不禁伸出手去抚摸曾岩那英气的脸……

　　就在杨誉非的手距离曾岩的脸只有一拳之隔的距离时，曾岩的眼皮动了一下，杨誉非迅速地把手缩了回来。
　　曾岩缓缓睁开眼睛，杨誉非心虚：“你……醒了，到了。”

　　曾岩看了一眼车窗外，点了点头，接着右手放在额前，用拇指和中指在太阳穴那里揉了揉，解开安全带，对杨誉非说：“麻烦你送我回来，路上小心，到家给我报个信。”

　　杨誉非：“我知道了，你回去泡点蜂蜜水解解酒……”
　　杨誉非话还没说完，曾岩已经拍上车门，往小区里面走。
　　杨誉非腹诽：这人怎么老是不等人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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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杨誉非嘴里咬着块面包，背上包急匆匆去出门上课。刚打开门，刚好看见已经出门一阵子的杨教授却又出门在家门前的楼梯口，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男士夹克，脸上的表情无法言喻。

　　不一会儿，杨教授才幽幽地开口：“小非，你可别告诉我这是童君的衣服？”

　　杨誉非用手接着嘴里的面包，往前挪了一步，不置可否地说：“昨晚童君他们小队的人都喝多了，我这不出于人道主义把他们一个个送回家去嘛，我也不知道是他们谁落下的衣服，我放学给童君送过去，让她还回去……”

　　说着便一手拿过杨教授手里的夹克，挥了挥手，说：“我上课迟到了，有什么今晚再说吧啊。”

　　杨教授看着杨誉非灰溜溜逃跑的背影，心想，这丫头有点儿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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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放学，曾岩一天都没主动联系杨誉非。
　　杨誉非看着手里的黑色夹克，有些头痛地拿出了手机，翻到曾岩的号码，拨了过去。

　　此时的曾岩正在半岛茶餐厅里和他安排在□□的线人接头。
　　曾岩：“最近云鹰社有没有什么动静？”
　　线人潜伏在□□的时间久了，身上也有了些小混混的影子，痞痞地说：“我说曾队，前一阵子，警队才那么大范围地进行了一次扫黑，脑袋被门夹了才会顶风作案吧。”

　　曾岩十分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哪来那么多废话。”

　　曾岩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了电话。
　　曾岩压低声音：“喂。”

　　杨誉非听见电话那头十分嘈杂，猜想曾岩可能在忙，于是开门见山：“曾警官，昨晚你把衣服落在我车上了，你是过来我这儿取，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电话里曾岩没有回答，只有嘈杂的背景声，杨誉非隐约听见有人说半岛茶餐厅……

　　这时有好几个云鹰社的成员正走进茶餐厅，曾岩为了避免线人的身份暴露，迅速带着线人从餐厅后门转移。就在这时杨誉非的电话被挂断了。

　　杨誉非的手机里传来阵阵忙音。杨誉非暗骂一声，然后想起刚刚在电话里听到的半岛茶餐厅。

　　南方城市b市，有着许多港式茶餐厅，而根据杨誉非的记忆，半岛茶餐厅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而那一带都是出了名治安不太好的。
　　杨誉非打了个冷颤，心想：我听到了的那个茶餐厅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半岛茶餐厅吧……算了，说不定我现在赶过去，曾岩还在呢。
　　杨誉非一咬牙，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半岛茶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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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入深秋，入夜也变早了。杨誉非来到半岛茶餐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杨誉非站在门口往里张望了一下，视线受限，她没有发现曾岩的身影。她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杨誉非踏入店门，烟雾缭绕，她用手扇了一下她面前的空气，朝店里看了一圈。店里坐着不少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混混和有些打扮得花枝招展却庸俗不堪的年轻女子……

　　坐在柜台的老板娘打量着刚走进店里的杨誉非，她的店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正经人家的女孩光顾过了，于是开口挑逗：“美女，一个人吗？那边有厢位，喝点什么？”

　　杨誉非闻声，转头看见浓妆艳抹的茶餐厅老板娘，扯了扯嘴角，不太自然地笑了一下：“一杯热奶茶，谢谢。”

　　杨誉非在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再仔细看了看，仍然没有发现曾岩。她拿出手机打给曾岩。

　　曾岩和线人并没有走远，他们来到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曾岩收集线人提供的情报以及安排接下来的行动部署。
　　曾岩感觉到手机震动，看着来电显示才想起刚刚那个和杨誉非那个不了了之的电话。

　　曾岩：“找我什么事？”

　　杨誉非有点委屈：“我还你衣服来了……”

　　曾岩捕捉到重点：“来？你现在在哪儿？”

　　杨誉非抓紧手里的黑色夹克，说：“半岛茶餐厅。”

　　听到杨誉非的回答，曾岩语气冰冷：“你跑那地方去干嘛，别到处乱走，我现在马上过来。”

　　曾岩蹙眉，挂了电话。

　　线人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调侃道：“曾队，嫂子吗？可真够缠人的啊，就这么一会儿就好几个电话。”

　　曾岩用力地踢向线人的小腿胫骨，冷冷地回答道：“别瞎说，先走了，接下来就按我刚才安排的去做。”

　　线人吃痛，抱着小腿单脚原地直跳。

　　杨誉非得到了曾岩的回复，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开始观察起周围的人。
　　一个金头发的小混混对一个坐在他对面的穿吊带裙的女生说：“这个是你的新客人来的，好好招呼，快点到楼上去吧。”杨誉非暗暗打量：这不会就是马夫吧……

　　接着她又听见一个穿着背心整条手臂都是纹身的中年男子凶神恶煞地说：“怎样！我叫你追的款收到了没有！收不到就放火烧他全家！”

　　杨誉非一直在专心地观察着店里的人，却不知道有人也盯上了她。
　　一个穿着铆钉外套的男子从杨誉非踏进店里就一直就留意她。

　　杨誉非越看越不对劲，心想这地方品流复杂，正准备出去等曾岩时，铆钉男子摁熄烟头，贴着杨誉非坐了下来。杨誉非吓了一跳，双手抱紧曾岩的夹克和她自己的包环在胸前，背部紧贴墙壁，尽量离陌生男子远点。

　　铆钉男子一脸坏笑，挑逗道：“美女，你很面生，是新来的吗？你长得很不错嘛，你在哪个场子做的啊？”
　　杨誉非吓坏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在等人……请你让开。”

　　说着便站了起来，推开铆钉男子。无奈男女力量悬殊，铆钉男子一动不动，还一手按着杨誉非的肩膀，把她按回座位里，说：“你不用害羞……”

　　这时，对面坐下了一个人影，铆钉男和杨誉非同时扭头看去。
　　曾岩眼神凶狠地盯着铆钉男，杨誉非看着眼前的曾岩面露惊喜：“你来了！”

　　铆钉男被曾岩的气场震慑到，撇撇嘴：“无聊就聊两句而已嘛，那么紧张干啥……”

　　曾岩不等他话说完，咬字清晰地说：“还不快滚。”

　　铆钉男悄悄说了个无声的“呸”，起身离开。

　　杨誉非可怜巴巴地望着曾岩，曾岩往桌面扔了张五十块，给杨誉非点的热奶茶结账，然后说：“走吧，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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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童君真是个神助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