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家长有点撩》苌楚七

23、第 23 章

　　齐枫有些无奈，他没少遇到过追求自己的人，从初中开始他身边就会围着很多女生，叽叽喳喳的送礼物送情书。他都是一视同仁直接拒绝，几次下来她们就会放弃，甚至背地里说他是同性恋。

　　到最后，他真就成了个同性恋。

　　可惜，男人比女人更不好打发，像杨淇这样追了自己好几年的，更难。

　　他想起崔皓曾笑话自己像个臭鸡蛋，苍蝇见了总要围过来叮两口，这么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学长，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安琪琪果然出事了……”杨淇抱着酒瓶趴在桌上，神色迷离得盯着齐枫看，“就看这两天能不能压下去了，你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董事会那些人一定很后悔没听你的，你是谁啊……你说的一定是对的……”

　　他说的颠三倒四，齐枫正想问问出什么事了，察觉到齐皓有点不对劲，及时抬手托住了他的脑门，防止他把脸埋进蛋糕里：“困了？”

　　“嗯……”齐皓哈欠连天，揉着眼睛道，“爸爸，我可以不刷牙就睡觉吗？”

　　“不可以，刷牙洗脸了再睡。”齐枫拿了张纸巾擦去他嘴边的奶油，带他去洗漱。

　　齐皓跟瞌睡虫上身似的，眼睛都睁不开，随时有往地上瘫的趋势，齐枫只好一手捞着他一边帮他刷牙洗脸。

　　困成这样，看来今天的确是累着了。

　　“不早了，你回去吧。”把小孩安顿好，齐枫也觉得酒劲有点上头。杨淇带的是某种果味酒，喝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其实后劲不小，好在他没喝多少，还不至于做出酒后乱性这种事来。

　　杨淇没说话，默默帮他一块收拾。在齐枫转身时，他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齐枫皱眉，想拉开他的手，他却抱得死紧，一时都拽不动。

　　“学长……”杨淇把脸埋在他背上，声音闷闷的，“我喜欢你这么久，你不能这样对我……”

　　齐枫用力掰开了他的手：“感情不是这样来衡量的。杨淇，你只是不甘心，我对你来说，并没有那么好。”

　　杨淇眼眶通红，全然没了平时的冷静睿智：“是，我就是不甘心！你明明喜欢男人，为什么就是不接受我，我到底有什么不好？就算是玩玩，当炮友我也不在乎，你为什么……就是看不上我……”

　　“我拿你当炮友你真的乐意吗？”齐枫转身继续收拾，尽量耐心以一个学长的身份规劝这个迷途小学弟，“杨淇，你是一个骄傲的人，犯不着为了我这样。你从鑫达辞职了也好，多接触一些人，你就会知道我其实真的不算什么，这世上还有很多优秀的人值得你去付出……”

　　“不，没有人比得上你！”杨淇猛地扑过来将他抱住，仿佛濒死的人想要拼命抓住这最后的希望。

　　“就一次……”杨淇鼻息急促，不管不顾拉扯他的衣服，凑过来亲吻，像是饥渴的旅人好不容易找到了水，不顾一切想要侵占拥有，“就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来找你……”

　　齐枫有些不耐烦，撕狗皮膏药似的把他扒拉开：“你喝醉了。”

　　“是，我醉了。”杨淇又粘过来，“醉酒时做的事可以不用负责任，你不用再压抑自己。”他甚至半跪在齐枫身前，迫不及待去解他的皮带，“你放心，齐皓睡着了，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他这句话像是一道雷劈进齐枫脑中，回想齐皓刚才的样子，他很快就明白了什么。

　　他一把抓住杨淇的手臂，迫使他抬起头：“你对齐皓做了什么？”

　　有一瞬间，他看到了杨淇眼里的慌乱。

　　“你说什么呢，我能对他做什么？”杨淇把手探进齐枫的腰间，毫无章法得揉搓抚摸，甚至要去触摸他的某个部位，卑微得像个奴隶。

　　这是他能做的最大的牺牲，为了得到这个男人，他可以放下所有的骄傲。

　　只是，他一开始就用错了方式。

　　齐枫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拿起齐皓喝过的那瓶饮料往他嘴里灌。杨淇呛得直咳嗽，挣扎着摆脱他的桎梏。

　　“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聪明？”杨淇狼狈的坐在地上，苦笑着抹了抹脸，“你不用担心，只是一点安眠药，我只是不希望他打扰我们。只要有他在，你就要假装成一个父亲的样子，不累吗？”

　　“他只是个孩子。”齐枫压抑着怒火，看着他的眼神冰冷如铁。

　　“我知道！我他妈知道他是个孩子！”杨淇失控得站起来，歇斯底里中透着几分绝望，“我知道他是崔皓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我真不明白，你留着他干什么？你每天看着他，不会觉得恶心吗……”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齐枫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滚。”只有这一个字，却饱含着浓烈的厌恶和鄙夷，胜过了所有的斥责和怒骂。

　　尝到嘴里腥甜的气味，杨淇的心也彻底沉了下去。

　　他喜欢了齐枫很久很久，久到执念成灾，在心里变成了瘤。

　　一开始齐枫身边有一个崔皓，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后来崔皓爱上了一个女人，他以为自己会有机会，齐枫却像是要麻醉自己一样心无旁骛得开始准备毕业找工作，依旧没有看到守在角落的自己。

　　崔皓死了，却留下一个孩子绑住了齐枫。他讨厌崔皓，更讨厌他的儿子，那个和齐枫根本没有关系却一直缠着他的拖油瓶！

　　他在往吸管里撒安眠药粉时甚至想过放毒药会不会更好些。

　　现在，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他笑着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最后看了齐枫一眼，关门时还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门被关上，齐枫抹了把脸，平复了心绪后，来到齐皓房中。

　　以往不到十点绝不上床的小孩这会睡得很熟，眉眼安详，就像天使。

　　齐枫摸了摸他的额头，帮他把被子拉好，走出了房间。

　　杨淇从来都不明白齐皓对齐枫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他明白，就不会越想接近却越把他推远，直到再也没了可能。

　　这边林宇打了大半个小时的游戏，还是没收到小菜鸟的回复，感叹这小子忘恩负义，成了大神就不理人了。

　　退出游戏后他整了个葛优瘫开始看手机，在朋友圈看到了姐姐发的动态。

　　没有开灯的房间散落一地啤酒罐，一个孤单的影子和窗外模糊的霓虹。

　　这是林玫的私人微信发的，不用粉饰不必伪装，只给亲近的人看，林宇就是其中一个。

　　他有点担心，给林玫发了微信过去：“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过了一会，林玫回复了一个笑脸：“没事。”

　　林宇不太放心，又发了视频请求过去，那边过了一会才接起，昏暗的画面中林玫的脸也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背景的落地窗外灯影绰约，却衬得画面更加灰败。

　　“怎么不开灯？”林宇开玩笑，“你这脸跟女鬼似的，我怕晚上做噩梦。”

　　“臭小子。”林玫笑着把头发拨下来挡住脸，“小心我爬过去。”

　　别说，还真挺吓人的。

　　“累了就早点睡，别装文艺青年深夜买醉了，熬夜影响美容。”林宇不敢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是不是受欺负了，他知道就算问了她也不会说。

　　“讨厌，还不许你姐文艺一下吗？”

　　林宇又和她东拉西扯了一会，林玫忽然安静下来，低着头不出声，好一会了才道：“林宇，你这辈子……有没有做过让你后悔的想死的事？”

　　林宇沉默了一会，假笑道：“什么这辈子，我半辈子都还没过完呢，说的我多老一样……”他笑不下去，微微叹了口气，“如果是可以补救的事就尽力去补救，如果不行就看开一些，人总要向前看。姐，人生其实可以有很多选择，如果一条路不好走，为什么不换一条？”

　　“哪有那么简单呢？”那头传来一声叹息，“有些路一旦踏上就回不了头了……好了，我没什么事，你早点睡，下次再聚。”

　　“恩。”林宇看着镜头里姐姐的脸摇晃了一会就消失了，心里难受，发了会怔，手机响起，他看了看来电显示，迟疑了一会才接起来：“爸。”

　　“你干嘛呢，接个电话也这么慢。把你姐电话给我！她这一天天的到底在外面搞什么名堂，还嫌丢人丢得不够？”

　　“我……我没她电话……”林宇被吼得心里发虚，声音都低了不少。

　　“不可能，你俩别以为我不知道，前阵子还一起吃过饭，你知道你差点惹到些什么人吗？”那头话锋一转，“还有你，我公司里有好好的职位给你你不干，非去当什么老师，有什么出息！我怎么生出你们这两个不省心的东西！”

　　又不是你生的。

　　林宇心里嘀咕，嘴上没敢说：“爸，我手机快没电了，下次再联系啊拜拜！”

　　按下挂机键，他长舒一口气，每次接他老子的电话都跟受刑似的，要不跟姐一样换个手机号得了。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听到微信提示音，打开一看，竟然是齐枫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