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赤道的雪

26、高层的决断二

　　“那还不如干脆就放弃租界罢了。”巴蒂斯安把红酒送入贵妇的红唇之中，又吻了回来，喝完之后，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眼光猛然变得阴冷起来。
　　几位年轻的贵族当即便站起来表示反对，当然以英国贵族居多，可爱德华细心观察发现，没有起身的贵族与军官之中也有一些人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希伯来只是轻咳了一声，用一种低沉的嗓音从喉头挤出：“租界领土虽然不属于我们，但在其租界期内，我们英法双方却享有它的主权，我们理应维护这里居民的权益。希望阁下能够收回刚才的发言。”希伯来直挺挺地把目光迎向巴蒂斯安，如同两把利刃般在空气之中交织着，发出无声的交锋。原先起身的人见到气氛不对，慌忙坐了下来。
　　巴蒂斯安没有理会希伯来爵士的意思，只是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揉搓着左手小指上的戒指，似是自言自语：“别用你们英国绅士的那一套来说教我，租界说起来也不过是我们殖民策略的一部分，为了保护自己国民的利益，直接放弃又有什么？我们现在在战场上马上就要胜利，失去什么，在夺回来一块就是了，何况.......”巴蒂斯安这里明显钓了一下别人的胃口，“战争结束后，世界格局早已翻天覆地，现在可不是咱们两国呼风唤雨的时代了，你们真的以为战争结束后，这租界还能属于我们？我看不如留个烂摊子给他南京政府得了。还能拉低一下他们的发展速度。”
　　“原来如此，你想的倒是长远。但那也应当是最后一步在做出的无耻行径。”希伯来爵士佯装端详着自己的擦得锃亮的皮鞋尖，也以一种无视的态度回复着，爱德华却看得出来希伯来爵士显然也已经动了心。
　　“尊贵的英国总督大人，我看您是老糊涂了，既然还对租界的统治心存幻想，算了吧，时间将会证明一切！”巴蒂斯安像以往渴望自由的诗人一般站了起来，把红酒一饮而尽，用自己健壮的臂膀把贵妇抱了起来，扔在象征严肃的会议桌上，当着众人的面撕扯着贵妇的衣服，把那些裙带像是天女散花般抛洒在高空，嘴里欢呼着：“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吗？人生苦短，及时行了嘛，来吧，小伙子们，给这位夫人展示一下你们的活力。”
　　一群英吉利和法兰西的衣冠禽兽终于放下了平日伪装的高贵与绅士，向着秀色可餐的地方冲去，生怕落了后。“胡闹！”希伯来爵士气的不清，苍老的皮肤下蚯蚓般的血管似乎随时都能爆裂开来，无奈地压低了自己的帽子檐，一个人走到爱德华探长身边，小声耳语着：“先停水灭活，开启水库，一旦失败，优先转移咱们英方的公民，海军虽然法国也有，但是巡捕房在咱们手里，到时候该怎么办，你比我清楚。”
　　希伯来说完后，原先装出来的气愤不已的脸早已经换上了一副阴沉的鬼笑，悄悄回头偷偷地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活春宫。
　　“明白了。”爱德华淡漠地回应着，身为一个警察的职业操守早就被他抛在了黄浦江，沉在岸底，成了永不会泛起的泥沙了。爱德华很清楚巴蒂斯安说的是对的，租界迟早有一天会回到中国的手中，自己的卸任不过是时间问题，与其等到时搞得被人抛弃，倒不如自己主动求变，也只有希伯来这样的老头才会紧紧地抓着过去的荣光不肯放手。
　　爱德华看着希伯来，眼中露出了一闪而过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