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赤道的雪

11、疑惑的事

　　“他们都是被这种东西杀掉的吗？这算什么？寄生虫？天灾？人祸？新的杀人手法？还是什么传染病？”包二面对此种场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倒更希望这是什么杀人凶手的恶趣味。”龙詟细细地观赏着瓶内的场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意，都被李莹看在了眼里。
　　李莹眯着眼睛，重新审视着面前这位年轻探长的品味，朱唇微启，平淡地阐述着自己的意见，“现在依然无法确定这一家3口的具体死因，只能确定他们应该死于某种创伤所造成的大出血，也就是失血过多。”
　　“什么意思？无法确定具体死因是为什么？”龙詟没有兴致去观赏李莹那张魅惑的脸蛋，用脱掉手套的双手触碰着躺在冰柜中的冰冷干涸的尸体，手指的温度融化了一层伏在尸体上的结晶。
　　李莹也把目光转向尸体：“如二位所见，这三具尸体其实都是干尸，体内没有一丝水分，当然，也可能包括血液中的水分了。换言之，三人都死于脱水和失血过多，无法维持身体正常运转。”
　　“道理我也懂，你别答非所问啊？”傻站在一旁的包二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嘴。龙詟忙用手按住了包二的肩膀，示意李莹继续说下去。
　　李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白了包二一眼，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下去：“但问题就在于，我们并没有找到虫子，哪怕是死的，所以不确定这虫子的习性，尸体的脱水程度，极有可能是虫子吸干的，就像寄生虫一样，但是凭借现在的手段，我们无法把整个血管脉络理清，换言之，有些血管里是否还有血液的凝块，我们也不得而知。水分的缺少可以推到虫子身上，失血过多就不一定了。”说道这里，李莹用纤纤玉指开始摆弄着尸体，“你们看，这3处尸体上的创口，即使是急救也没有把握能够止住血，他们失血过多也有可能是因为严重创伤引起的放血。”李莹面色突然一沉，严肃地继续说道：“换言之，我们不知道这虫子是喜欢水，还是连血也要吸一口。如果这失血过多是因为虫子引起的话，这虫子可以吸血的话，一旦继续扩散下去，后果可能不堪设想。可能的话，我也希望这是一场人祸，而不是一场天灾。”

　　李莹哪里知道，这世上哪有单纯的天灾，单纯的人祸？

　　“我只管这件案子，防疫上的事情，不要问我，我会尽力调查案件的，别的事情你们和政府该商量的。”龙詟静静地听完李莹啰嗦的解释，大概明白了她提出问题的关键在于虫子是否对于血液感兴趣。不过，这并不在龙詟的关心范围，他只需要知道，这案子里死者的至死元凶何在就行了。李莹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来通知高层。
　　可惜，他人的性命于龙詟何干呢？对他人，他一样保持着理性，理性到冷漠的地步，何况，这座在龙詟看来毫无未来的城市，消散又有何妨？
　　龙詟招呼包二返回，留下一脸错愕，花容失色的李莹呆呆地站在冷漠地，布满不会说话的尸体的停尸间中，出门之时，龙詟听到了李莹小声地嘀咕道：“恶魔，这也能算作警察吗？”
　　龙詟坐在警用吉普上，对于包二对于李莹的吐槽充耳不闻，唯独一句：“龙头儿？真的不通知高层吗？”扎进了龙詟的耳朵里。龙詟把头扭向窗外，夕阳的余韵浸染了雪盖的大地，血红的地面配着烧红的晴空，沉吟许久，他无奈地说道：“这条消息就由你汇报吧。”随即闭上了眼睛，他在思考着案件的事情：
　　迄今为止，死者都与工地有关，假设这次案件是人祸，从中条家出发，凶手极有可能是中条家的仇家，但是中条家的树敌多的数不胜数，茫茫人海从何查起？考虑到外围战事对日本不利，中条家处理一些对自己可能有危险的人也有可能，这样做又总感觉得不偿失，加之手段如此残忍，一旦案发，几乎就永无翻身之地了，在无良的商人也终究是商人，现在的中条家应该还没有到破罐破摔的地步。如果从施工队角度出发呢？有人与施工队有过节，借刀杀人，嫁祸中条家？......
　　猜想许许多多，有的甚至天马行空，龙詟难得的露出了皱眉的表情，疲惫与郁闷爬上了心头。“回龙府吧，通知兄弟们明早开会，还有，少喝点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