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克上[射雕英雄传]》夜小雪

7、救下杨康

　　完颜洪烈得知包惜弱被贼人带走，赶紧通知各大高手放下手中一切“杂事”，全力以赴夺回王妃。

　　诸位高手本来打着合围梅超风逼问《九阴真经》的鬼主意，但他们毕竟收了王爷不少金银宝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只能先找王妃要紧。

　　包惜弱、杨铁心和穆念慈三人拼命外逃想躲开完颜洪烈的追捕，但杨铁心身受重伤，包惜弱又是弱质女流，三人没跑多远就被欧阳克带领的一队人马追上。

　　在六位高手之中，欧阳克虽然年纪最轻，但最有头脑，也最得完颜洪烈倚重。完颜洪烈点了一队兵马交给欧阳克，自己则带着其他五位高手从其他方向围捕。

　　王府里的人都跑出去寻找王妃，府内就显得十分冷清。

　　温双鲤用了一次北冥神功，副作用很快就显现，她浑身一会儿如火烧炙烤，一会儿如冰水浇头，冷热交替，难受得她差点就吐出来。好在温双鲤使用神功的时间补偿，副作用持续的时间不长，此刻，天色渐渐亮起，温双鲤松了口气，再次开启隐身模式，默默地趴在赵王府假山上休息。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一白衣人出现，鬼鬼祟祟地钻进洞里，温双鲤心念一动，立即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洞外天色已然大亮，但洞里却仍旧黑咕隆咚，只有淡淡的晨光从缝隙里射入，勉强看得清路。

　　“若华，若华？”

　　“谁？”梅超风警惕地扬起下巴，扬声问道。

　　“是我。”

　　“……竟然真的是你。冯芜，你什么时候离开桃花岛了？”

　　冯芜？温双鲤拧起眉头，她不是叫“华南鸢”吗？“冯芜”又是怎么回事？

　　华南鸢沉默片刻，避开梅超风的问题不答，反问她，“若华，你……还好吗？”

　　“你觉得呢？”梅超风冷冷一笑，“瞎了眼睛，下/身瘫痪，还有我的贼公……”梅超风低低叹息，倏然落下两行热泪。

　　华南鸢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倒出一丸丹药交给梅超风，“这是治疗内伤的药，你服下吧。”

　　梅超风接过伤药，闻嗅了一下，没有立刻服下，而是握在手里，“冯芜，你难道不知道‘西毒’欧阳锋是恩师的对头吗？你离开桃花岛便罢了，现在竟然跟‘西毒’的侄儿混在一起，还做了他的奴婢，简直丢尽了桃花岛的脸。”

　　华南鸢神情一怒，刚想发火，但不知为何还是忍了下来。她轻轻吐气，语气平静地继续道，“此事说来话长。哦对了，若华，黄蓉说《九阴真经》还在你手里，可是真的？”

　　梅超风将握在手里的药丸使劲一碾，粉末霎时从掌心里滑出，掉在地上。她冷哼一声，“你果然也打起《九阴真经》的主意，怎么，想用《九阴真经》讨欧阳克的恩宠吗？师娘如此高贵玉洁，怎么会有你这样自甘下贱的妹子？我呸！”梅若华的语气十分恶毒。

　　师娘的妹子？华南鸢竟然是冯蘅的妹妹，那不就是黄药师的小姨子，黄蓉的姨妈？温双鲤惊得呆愣住。

　　华南鸢被梅超风讥讽地倏然沉下脸，“梅若华，这《九阴真经》你也看了十几年了，借我家少主看一眼又有何妨？我答应你，只要你借我抄一份，我一定会帮你报玄风师兄的仇……”

　　“贼公的仇我自己会报！你也配提他的名字？”

　　“碰”地一声巨响！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洞里一阵乒乒乓乓，石子乱飞。

　　华南鸢打不过梅超风，且战且退，而梅超风虽然狂躁，但她碍于曾经的交情，并没有对华南鸢下杀手。

　　“冯芜，今天看在师娘的情分上，我暂且饶你一命。下次若你再敢打《九阴真经》的主意，小心我在你的脑袋上掏出五个洞！滚出去——”

　　华南鸢狼狈地从洞里飞出，身体如箭一般砸在树上，粗壮的大树被撞得摇摇晃晃，叶子乱掉，而华南鸢也呕出一口血来。

　　华南鸢虽然伤得不重，但却疼得厉害，好半天才站起身。她看着黑幽幽的山洞洞口，眸色晦暗不明。

　　得知了华南鸢的另一身份，温双鲤内心的疑惑却更多、更重了，不过温双鲤使用北冥神功的副作用还没结束，又熬了一夜，她现在急需睡眠和休息。

　　温双鲤回到下榻的客栈，蒙上被子不吃不喝地狂睡了两天，醒来后神清气爽。她伸了个懒腰，刚想推门出去，发现店小二正满脸寒霜地站在门口，脸拉得老长，灰不拉几的毛巾对着她不客气地一甩，“我说姑娘，您这房钱什么时候给啊？饭钱您可还欠着呢！”

　　温双鲤道了声“抱歉”，伸手入怀去摸钱袋，从里面硬摸出几块小钱递给店小二，“这些先给你，剩下的……”

　　店小二在手掌里掂了掂那几块小钱，一脸嫌恶，“就你这几个钱，连盘蜜饯都不够付！我看你长得漂亮才让你赊账的，怎么着，想赖账？没钱就去翠红阁干几天，保准你……唉哟谁打我！”

　　一身翠绿衫子的漂亮姑娘背着双手，慢悠悠地走到店小二面前，哼了一声，骂他，“狗眼看人低，这位姐姐欠了多少钱，我双倍付给你！”说完，她便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向店小二的头砸去。

　　那店小二人精似的，一看就知道荷包里的钱比温双鲤欠的不知道多了多少，神色大喜，刚想接过来，却被温双鲤劈手拦下。

　　店小二保持着双手接物的动作，疑惑地望着温双鲤，嗫嚅道，“您这是……这是干什么呀？”

　　温双鲤也不做声，直接打开荷包数出自己欠的钱，一毛不多一分不少地交给店小二，表情认真地看向黄蓉说道，“干嘛要双倍付给他啊，浪费。”

　　黄蓉一听，捂着肚子笑得不行，把店小二气得脸色铁青，低声骂了一句“抠门”，登登等走到楼梯口，刚要下楼，被黄蓉一个石子儿打在腿肚子上，咕噜噜滚了下去。

　　“让你嘴贱，给你点教训，哼！”

　　温双鲤收了黄蓉的钱，有点不好意思，就让她进屋坐会儿。黄蓉嘻嘻一笑，亲昵地拉着温双鲤的手下楼，边走边说，“我带姐姐吃顿好的！”

　　黄蓉有钱任性，也不管吃不吃得完，点了一大桌子菜请温双鲤吃。她亲切地称呼温双鲤为“温姐姐”，然后跟温双鲤讲了讲离开王府之后的事。这些事温双鲤大概都知道，便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偶尔点点头。

　　温双鲤吃了好几天馒头面条，早就腻了，黄蓉点的这桌子好菜基本上都进了她的肚子。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靖哥哥”的师父江南六怪，黄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都不知道那个柯瞎子有多过分，竟然将靖哥哥关起来，逼他不要跟我在一起，真的太坏了！”

　　“坏，真坏。”温双鲤夹了一筷子鱼送进嘴里。

　　“还有那个矮冬瓜，丑的要死，竟然骂我小妖女！哼，矮冬瓜，滚皮球，踢一脚，溜三溜……”

　　“可不是嘛，丑！”温双鲤点头附和，顺便夹了一颗狮子头。

　　黄蓉长得又美又俏，就算瞪着眼骂人也甚是可爱，把温双鲤笑得不行。一桌子菜吃得差不多了，黄蓉也骂够了，她叹了口气，趴在桌上嘟囔，“温姐姐，你说怎么办呀。那几个坏人不肯放我靖哥哥出来，靖哥哥又孝顺，不肯跟我逃走，哎。”

　　温双鲤笑了笑，一点都不担心，“这点小事怎么会难得到你。”

　　“这倒是。”黄蓉的低落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儿就又振作起来。她没甚胃口地吃了几颗蜜饯，随意地四处乱看，一眼便看到在楼下街边闲逛的江南六怪。

　　黄蓉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不知又在酝酿什么鬼主意。她暗自偷笑，压下一锭银子边下楼边说，“温姐姐，我有事，先走了！”

　　温双鲤知道黄蓉肯定是去找六怪要她的“靖哥哥”，也没当回事，摆摆手示意她随意，而她则继续吃剩下的饭菜。

　　终于吃好了饭，温双鲤下去消食，边逛边寻思着做点什么小买卖赚钱，不然下次被店小二赶出来可不会再有人给她垫钱了。

　　“小王爷下次再来，可要想着我们啊~”

　　“小王爷慢走！”

　　一阵嬉笑之声响起，接着一个浑身酒气的人重重撞过来，温双鲤想事想得认真，差点被这人撞一个跟头。

　　温双鲤站稳身子，刚想骂人，发现撞她的人已经踉跄着走出很远了。

　　……是杨康。

　　温双鲤皱眉沉思，突然鼻息间一阵馨香传来，竟然是欧阳克身边的白衣女婢华南鸢！温双鲤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在小摊子前装作挑选东西的样子。

　　见华南鸢走远，温双鲤赶紧掏出两个小钱丢给小贩，随手抓了个鬼面具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华南鸢跟着杨康做什么？她跟踪杨康可是奉了欧阳克的命令？温双鲤满脑子问号，不由自主地跟上去想看个究竟。

　　杨康喝了不少酒，他在巷子里歇息了一会儿，一转身又跑到另一间花楼里喝酒。就这样折腾了几个来回，天色已经暗下来，而华南鸢仍旧不紧不慢地跟在杨康身后，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终于，杨康喝够了，晃晃悠悠地离开妓院在已经荒凉的街上瞎转。他一天辗转了四五家花楼、妓院，喝了太多酒，现在醉得跟一滩烂泥似的。

　　“我是宋人还是金人，是宋人还是金人？娘啊，娘啊，你为什么抛下康儿跟那个跑江湖的一起死啊，娘啊……”

　　杨康又哭又笑，嘴里乱七八糟地说着什么“宋人”“金人”。

　　温双鲤估计这个时候杨铁心和包惜弱应该已经双双自尽，见此情景的杨康受了刺激，一时三观混乱，这才借酒消愁。

　　杨康这厮坏是真坏，不过亲眼看着自己的爹娘自杀，疼爱了自己十八年的“爹爹”一转眼成了仇敌，换了谁都闹心。

　　杨康大哭大闹了一阵，终于瘫软在地没了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跟了杨康一整天的华南鸢才悄悄地凑过去，将醉死的杨康慢慢向城郊的林子里拖。

　　温双鲤满脑子问号，自然跟上去不提。

　　行到一个僻静地方，华南鸢便将迷迷糊糊的杨康丢在地上，自己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暗器，狠狠刺入杨康的胸口，随后竟然又拿出匕首向杨康的手腕插去。

　　这是要废了杨康的手？正在温双鲤百思不得其解时，穆念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大喝一声，“妖女，放开杨康！”

　　诶？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到底是几重跟踪？

　　穆念慈娇叱一声，持剑攻了上来。华南鸢无声冷笑，几十招过后，穆念慈便被华南鸢刺伤，吐了口血昏了过去。她刚要一剑了结了穆念慈，突然感觉脖子后一阵冷风吹过。

　　突然有人拍了拍华南鸢的肩膀，华南鸢猛然回头，却什么人也没看到。

　　华南鸢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你杀了我……你这个杀人凶手……”

　　华南鸢一身冷汗，眼睛四处乱看，心里又惊又疑。

　　“冯芜，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死在华南鸢手里的人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但知道她叫“冯芜”的死人却少之又少。

　　华南鸢一阵恶寒，后背瞬间起了一层毛毛汗。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冯芜~~~你回头看我，看我啊……”

　　颤抖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耳边萦绕。

　　华南鸢心中有鬼，愈发觉得恐惧。她哆嗦着回过头，竟然看到一张青面獠牙的头停在半空，吓得她“啊呀”一声惨叫，对着那“鬼头”一阵乱劈乱砍，随后撒腿跑了个无影无踪。

　　“胆子这么小？肯定做了不少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