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灭者》蓝胶

5、生存本质

　　5.生存本质
　　张仪已经病的很厉害了.
　　水肿、高热、炎症.
　　再过两个小时,就是“艾琳”爆发的时候.
　　张仪拆下针管,披上大衣,扶着墙去天文台.
　　他的身体状态已经非常糟糕,前些日子整日整日地昏睡、发热,现在却能站起来行动了.
　　张仪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回光返照啊……”那个男人开始咳嗽,还有些气短.
　　“李泷……”那天过后,他再也没见过李泷.
　　李泷摇下车窗,看着憔悴的不成样子的男人,沉默着点燃烟.
　　张仪笑了笑,轻车熟路地坐进副驾驶.
　　“哥们儿,给我也来一口.”
　　李泷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张仪,眼睛像要吃人.
　　“张仪.”他伸出手,钳住男人尖瘦的下颚,身体凑得很近;“你是知道我喜欢你的吧？这么多年了,无论是我明着示好,还是暗着挑逗,你都一笑了之,无动于衷……”
　　张仪看着他,眼睛很安静.
　　“我知道,你撑到今天,全是靠‘艾琳’吊着命.”说到这里,李泷的眼睛竟然有些发红;“今天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张仪,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李泷.”张仪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认真的语气念着李泷的名字;“你真的了解我吗？”
　　“你是李家的孩子，我知道你查过我。”张仪喘了口气，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你知道我出身寒门，少年失怙……你知道我热爱星空，那你知道我的思想和观念吗？”
　　李泷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悚然惊觉无话可说。
　　张仪看着他的表情，极淡地笑了。
　　“在这颗类地行星上，人类统治着地表一百公里以内的一切；陆地、浅海、大气、生态……”
　　“那里的人类被分成了好几部分。”
　　“他们有的人单纯地消耗体力，燃烧生物能，转换机械能，以换取金钱，日复一日；有的人单纯地消耗精力和体力，活跃在贸易和市场，把乙醇当淡水，工于心计圆滑世故，以换取金钱和名望；有的人精确地消耗精力和体力，活跃在官场和外交，处理各种微妙的人际或者国际关系，以换取更多更大的东西……”
　　张仪顿了顿，不带什么感情地盯着李泷；“很多人都在为人类工作，包括很多已经走在自然科学路上的人，他们都在为人类工作。”
　　李泷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一颤。
　　“是的，这没什么问题。”张仪安抚性地笑了笑，眼睛却很冷；“可是，从２０１８年到现在，整整３１年，我们的理论从来没有取得实质性的突破!看看这３０多年人类在干什么吧？把大量的资源投入到影视、娱乐？政府许诺的环月加速器一拖就是３０年!如果!如果当初政府肯对生物工程多下一笔经费，人类也不会落得这么狼狈!”
　　“人类混到食物链顶端，凭什么立足？就是靠着对未知事物的探索欲和还算过得去的脑容量。才会先其它物种一步，走在进化的前沿。但是，来看看我们今天的年轻人吧，对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好奇，盲目追求刺激和个性，一腔热情投给明星和主播……”
　　“太久的安逸已经让人类这个种族忘记了自然选择。”
　　张仪深深地看着李泷，眼里的冷漠和玩味让李泷心里一阵发寒。
　　“人类这次失宠了，大自然不爱我们了。”
　　“人类会被取代的，你信吗？”
　　张仪盯着李泷，笑得像个女妖。
　　“我早就对你、对我、对所有的人类个体、对人类这个物种……”
　　“彻底死心!”
　　李泷身体一震，怔怔地看着张仪。
　　良久，他声音嘶哑。
　　“……我送你去天文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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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暗示得太明显了，猜到结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