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禁止入内》三文芝居

6、Chapter.6

　　“……”
　　回应他的挑衅的是漩涡鸣人的沉默，他皱起眉，发现对方依然维持着那个探出身体的姿势，明明看见他了，却没有任何话语或者是反应。
　　“喂，鸣人？”
　　“……啊，是佐助啊。”
　　鸣人慢半拍地做出了一点都不像他的回答。
　　“什么‘是佐助啊’，你平时的训练是白做的吗？只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战斗，对手还尽是些杂鱼，你怎么会失去意识的？”
　　“那是……”漩涡鸣人有点费劲地思考着，但他感觉自己现在的脑子就是一团浆糊，无论想点什么都很吃力，停顿了一会儿，他就又忘了自己想要回答什么了，“我们现在回到木叶了吗？”
　　这种症状、是那个吧。
　　宇智波佐助想翻个白眼，但是他忍住了，抬手敲了敲九摩诃的壳子，不耐烦地说：“你下来，快点。”
　　驾驶员之所以大多是Alpha，就是因为Alpha拥有出众的精神力跟身体素质，想成为一个优秀的驾驶员，这两者缺一不可。如果没有良好的精神状态就遇到高强度的战斗，最轻的症状就是短期的思考能力下降，漩涡鸣人肯定也被告知过，经常这么没轻没重的可是会变成傻子的。
　　虽然他本来也就没多聪明，要是真的成了个傻子，千手那帮人可不得哭死。
　　“怎么？”
　　金发的少年动作娴熟地从九摩诃上翻下来，他俩能真人面对面的次数也不多，这么一看佐助就发现鸣人青黑的眼眶，和不再如同以往那样神采奕奕的蓝眸。险些脱口而出的恶言被咽了回去，他别别扭扭地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是不是该拉对方一把。
　　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后背交给漩涡鸣人，但在这种出奇和平的气氛下，佐助却没法确定自己到底该怎么面对一个对他没有敌意的漩涡鸣人。
　　“佐助？”
　　“回去吧，机甲在这里很安全。”他实在是说不出“你的状态没法再等下去了”这种关怀之意太过明显的话，也不想找什么低劣得一眼就能看穿的借口，只能僵硬地补完后半句话，“任务完成，我也得去复命才行。”
　　若是以往，漩涡鸣人定然会嘲他一句，你宇智波佐助找谁复命不都是看心情的吗。不过现在他异常乖觉地直起腰——之前他都是半靠在九摩诃身上，即使思维不太灵光，潜意识还是让他不愿意在宇智波佐助面前露出半点弱势。
　　他走出去一步，然后脚下一软。
　　用余光关注着他的佐助反射性地接住漩涡鸣人下意识伸出来的手，肩膀被他的下巴撞了一下，钝钝地疼。几乎是下一秒佐助就后悔了，然而这个境地他再松手就会显得太过刻意了。
　　“……抱歉。”漩涡鸣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非常坦然地道了歉，“我也不知道，就是有点腿软……”
　　佐助抿紧了唇，半句话都不想再说了，跟他同龄的男孩子身材结实体重不轻，这么压着根本没法走路。他把对方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脖子，别过脸，把人半扛着回了木叶。直到进了医院目送鸣人被送进急救室，佐助才慢半拍地想起来，他这一路过来招摇过市，一会儿怕是要被父亲叫去念了。
　　他靠在医院的墙壁上，有些不太情愿地踌躇了片刻，才打算回到属于宇智波的地界去。日向宁次和犬冢牙与他匆匆地擦肩而过，后头缀了个不紧不慢的奈良鹿丸。对于这个聪明的beta佐助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恶感，只是奈良一族也属于立场鲜明的千手派，不太好深交。
　　等他拖拖拉拉回到宇智波的地盘——啊，用官方一点的称呼来说，是一个叫“木叶警务部队”的地方。
　　不过这里来来往往的所有人……
　　都姓宇智波。
　　佐助克制住心底想要拔腿就走的欲望，推开了最高层的办公室的门。
　　“真稀奇啊，你居然会主动来找我。”坐在办公桌后的人转过椅子，面容威严皆是一等一的严肃，很难能想到这样的男人会有什么笑模样。佐助是见过的，只是那笑容从来都吝啬于分给他一丝一毫罢了。
　　“以防万一提前来说一声而已，免得总有人在背后嚼舌根。”他抛下话语就打算走，多余的礼数都不想遵守，“我有我的想法，不要妄图掌控我的行动，族长大人。”
　　在他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后，宇智波富岳出了声：“……已经连一声父亲都不愿意叫了吗？”
　　佐助顿住了，骤然升起的一丝希冀非他本愿。
　　“果然还是你比不上鼬。”
　　……咚。
　　心脏高高地跃起，落下，摔了个粉碎。
　　他关上了门，平静地走出大楼，一步一步走得无比艰难。
　　鼬、鼬、鼬……所有的人都在拿他跟宇智波鼬做比较，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比不上宇智波鼬。同样是族长的儿子，同样是早早就分化的Alpha，只是他早出生了一点而已……凭什么，他到底哪里不如宇智波鼬？！
　　没有战争意味着他无法像鼬那样在战场上立下累累功劳，光靠这和平的日子积攒那些聊胜于无的成绩，和漩涡鸣人小打小闹似的追逐和摩擦，他什么时候才能被重视？
　　佐助愤怒地捶了一下天照神的外壳，他本以为拿到天照神就可以证明他已经追上了宇智波鼬，至少也能摸到曾经的鼬的衣角。然而事实是根本没人觉得这事值得炫耀，除了他麾下那几个只知道溜须拍马的废物，他没得到过任何人真心实意的赞扬。
　　就连那个漩涡鸣人，他也再没能从对方口中得到一句承认。
　　不被人承认，那他费尽心思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不够强大吗？他还不够强大吗？是不是一定要强大到能战胜一切，才能抚平心中这焦躁，才能得到一句“做的不错”？
　　月光被涌动的乌云遮盖，阴影覆盖了他整个身子。佐助坐在天照神的脚上，寂静的训练场里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然而等云散了开去，入口那里又多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对方走了过来，从没有拉上拉链的黑橙相间的运动服里可以看见他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他就从黑暗里走出来，来到宇智波佐助的面前。
　　“哟，佐助。”
　　佐助没有神采的黑眸从他身上转开，表情没有任何变动，他跳下天照神，和对方擦肩而过。
　　一句话都没有讲。
　　仿佛今天那些并肩作战，从未宣之于口的关心，一路的扶持，全都未曾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