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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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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命
一路行军,本已受损的身子似乎越发的不堪。白玉堂扶着桌子咳的有些痉挛,豆大的冷汗滑下,连喘气都有些困难。
陷空岛派来照顾他的侍从丁荣连忙上前扶他,顺势将手按在他左手关前寸口处,不由一阵心惊,焦急地道:“五爷您……您……”
白玉堂的脉象很乱……
心与肺,肾与肝,呼吸之间 ……竟似……死脉……
白玉堂喘息了些会儿,缓过气来,抹抹嘴角的血,笑了笑:“不妨,莫要告诉我大嫂。凭空让人担心了去。这仗看似就快完了……你去问问将军这布阵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拿起巨阙静静的擦拭,乌亮的剑鞘,盈盈的范着光辉。白玉猫儿坠在剑穗子上,随着白玉堂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摇着。
“猫儿……不用太久了……”
白玉堂放下剑负手望月 。
明月皎皎,月华倾洒,一派雾蒙蒙的恍惚。
真的……
快了……
往事如烟。
那时的白衣胜雪,红衣湛蓝的人儿都随风去了。
展昭下葬那天,白玉堂挺身立于山巅,将那把飞扬豪迈写着天下风流我一人的白扇斯了个粉碎。
然后狂笑着消失在这白茫茫的山峦之间。
再见时,一袭黑衣,一柄乌剑 ,一派清冷。
从此
再也没有人见过白玉堂身着白衣。
再也没有人见过白玉堂花楼饮酒。
再也没有人见过白玉堂真心笑过。
白玉堂依然呆在开封府,只不过换到了展昭原本住过的那间。
他依然喜欢迎着月光躺在房顶喝他最爱的女儿红。不同的也只是,不再有人与他出双入对,不再与人对饮。
又是一年随风到,汴京还是汴京,开封依然是开封。
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个身着红衣,一派清风柔和的展大人,开始习惯了黑衣冷面公正不屙的白大人。
这些年,心性高冷的凤凰,栖于梧桐之上,渐渐被磨了菱角,渐渐放低了姿态转了性情。
辽国再犯,民不聊生,边城战事一触即发,朝野上下却一派萧瑟之相。
那日,大殿之上,白玉堂请命随军抗辽。
“皇上,臣愿领兵出征,为宋抗辽,保家卫国。”
那是赵祯第一次看见白玉堂恭恭敬敬的跪在他脚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那时的白衣胜雪,面如玉眼如辰,飞扬洒脱的俊逸少年似乎就在眼前。
这人何时看得上他这高高在上的帝王?何时将这江山社稷放在眼里。
今天他竟然在为国请命,竟然这般恭敬地跪在赵祯面前。
“为什么?”明知不该赵祯却还是问了出来。
“为展昭……他若还在,定会请命。”白玉堂淡淡道,并未抬头。
叹息传来,
“这些年了你还是未放下……”包拯摇头,眼中有着不忍。
“白玉堂此生……放不下,也不愿放下。”声线依然淡定无波,却让闻者伤心不已。
“臣愿领兵出征,为宋抗辽,保家卫国。”
赵祯手抖了一下,眼鼻有些酸涩:“朕,允了……白玉堂,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若臣战死沙场,请皇上……将臣和展昭葬在一块。”
重重的磕了头,光洁的额头抵在冰凉的青瓷地板上一直未起。
“朕,答应你……”
赵祯看着这样的白玉堂,似要落泪。
“朕,答应你,起身吧!”
“谢皇上!”
白玉堂起身时看着赵祯笑了,这是自展昭过世后,白玉堂第一次打心眼里笑出来的。
他得了这个允诺,便可以生生世世,明正言顺的和展昭在一起了。
生同寝,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