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蓉继妻》春未绿

10、10 贾蓉挨啐

　　陈氏陈了食案在堂前，上面摆着绿色的翠白菜样的小巧饺子、再有黑色的扇形饺子、右边摆着四喜饺子，还剩几个皮没包，一旁放着杨梅糖渍、一枚铜钱。她和贾蓉道：“都说自个儿包的，说不准能吃到彩头，姑爷也按咱们的乡俗做一回。”

　　贾蓉一时还有些不知道怎么弄，昭琴笑道：“我教你，你看着。”

　　她把面皮抖了一下，沾了点水，把馅儿包进去，再夹在两边虎口处一就，便成形了。偏偏这贾蓉又何尝庖厨，不是捏大了就捏小了，昭琴教的耐心极了，陈氏便把小九儿抱过来看姐姐姐夫。

　　好容易包成两个，下人抬了食案出去，胡老爷早把贾蓉拉走，陈氏便单独请昭琴进房里说话，昭琴手中抱着小九儿，肉贴肉的才踏实。

　　“姑爷待你可好？”

　　在自己娘面前，昭琴才露出几分真心：“不好，他不仅家中有通房，据说外头也不干不净的，这也就罢了，就是我公公那人也有些不好，婆婆又一味的软绵，堂堂一个宁国府，竟事事要以荣国府为尊。”

　　陈氏一屁股坐在床沿，“竟是如此，我们果真是外明不知里暗事，还以为公卿人家，规矩是一等一的，竟是我害了你。”

　　她唯独只有这个女儿，当然希望她过的好，偏偏前十几年她自己都是忍气吞声的，自己尚且难保，若不是有个贤良的名儿，胡老爷少不得要扶正个妾代替了她，好歹她生了儿子混了出来，不想女儿再嫁这等读书人，巴不得女儿嫁的好一些，没想到还是个狼窝。

　　昭琴抹了抹眼泪：“我也不是傻的，我才新婚，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抢权夺班，更重要的是子嗣。您且放心，我自然会过好日子的。”

　　陈氏握住她的手舍不得放开，还是昭琴岔开了话题：“大伯母她们怎么不走？就会惹人嫌。”

　　本来昭琴不喜欢聂氏，自从昭月又咒了她后，她更是视她们作仇敌，想起在长安县的事情，赵成家的又说了些阴私给她听，她就更不喜了。

　　试想，若聂氏真的得了手，也不是不可能，如今胡老爷的千金就是昭月了，可不是她胡昭琴。

　　“她，还指望着我给她女儿找婆家，我不主动找她的麻烦就是了，她还来蝎蝎螫螫的烦我。老爷说了，她的事我们是不会再管的。”陈氏说完心里也有几分痛快。

　　母女二人又说了些家里的事情，待素珠说要安席了，昭琴才重新在脸上匀了粉过去。

　　聂氏母女齐道：“怎么才来。”

　　陈氏笑道：“小九儿撒了尿，我和他姐姐正看着他，不免迟了。”

　　男人们一桌女人们一桌，只都是亲戚，中间便不用那屏风挡着。贾蓉逡巡了一眼昭琴，再看看旁边的昭月，心道，终究有所不及也。

　　酒酣耳热之时，陈氏吩咐人上了饺子，贾蓉吃了一碗，并未吃到铜钱，心里有些不得劲，偏胡老爷吃了一枚杨梅糖渍，喜的合不拢嘴。

　　偏昭琴道：“给姑爷再上一碗饺子，他早上没吃就过来了。”

　　贾蓉只好再吃了一碗，牙一咯，不是铜钱又是什么。

　　昭琴捂嘴笑道：“你得谢我了，是我让你多吃一碗的。”

　　昭月看她夫妻二人耍花腔，只冷冷看着，偏贾蓉这个人虽是好色，却又不是贾琏那种脏的臭的都拉，他如今正是新婚，见昭琴娇憨妩媚，这昭月却脸拉的长，好似不喜昭琴一般，心中对她也有了些意见。

　　这回门的不能超过当天，席毕后，陈氏也打发素珠把礼物收拾好，并亲戚朋友们一齐送她们回去。昭琴依依不舍的，又抱着小九儿，又舍不得放开陈氏，还是贾蓉催了一次，她才上马车。

　　她上了马车后掀了半边帘角，看着外边热闹极了，很是神往，她在长安县的时候还常常出去野，那时候奶奶就说她是偷来的寿数，所以要尽其所有活的不受拘束。

　　“你这是后悔嫁人了？”贾蓉打趣道。

　　他虽然笑着说，却也不知不觉说出了心里话。

　　见他这样问，昭琴摇头：“女人终究是要成亲的。我小时候读过一句话叫化作他乡是故乡，如今我们女人也是一样，嫁了人就是认作他乡是故乡了。”

　　贾蓉没回答。

　　二人回去后，又向尤氏跟前去请了安了，方回来歇息。

　　再说回门之后，昭琴便去找了尤氏说了粉蝶和紫蝶的事情：“她们年纪也那样大了，还是做老丫头不好，我想着不如太太找个小院子，让她们二人各自住着，等我不方便的时候让爷去也好。”

　　尤氏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便笑道：“我的儿，难为你这样的贤良，要我说年轻的爷们在家里闹也总比去外面闹着好。你放心，我在你们屋的东南拐角有个小院落，让她们去作伴便是，一人再拨个小丫头过去。”

　　昭琴听后大喜：“那就麻烦太太了。”

　　她和尤氏都是填房，二人身份都是尴尬的，又胡昭琴比尤氏好点的是，她前头的那位没得儿子，她若生了孩子就是嫡长子，比不得尤氏进门就要矮一天，又偏偏进门这些年没个一儿半女的。

　　尤氏这里的银蝶看着昭琴走后，便和尤氏道：“我看新奶奶竟是这样宽和的人。”

　　“这有什么办法，男人不争气，女人也不知道受多少苦。”尤氏撇嘴。

　　**
　　初一，贾珍和贾蓉带着荣府一众女眷去清虚观打礁，昭琴便去尤氏那里做针线，婆媳二人遂把冰放一处，倒是极为凉快。

　　丫头们又把水里湃过的西瓜切了拿过来，尤氏对她道：“你尝一块，也不要贪嘴吃多。”

　　昭琴拿了一块，先放尤氏嘴边，“太太吃一口。”

　　尤氏咬了一口，接了过来，“砂红的，瓤子也甜。”

　　“嗯，我尝着也是。”昭琴拿了一块吃，她又道：“也不知道老爷和爷们是不是热的荒，我早上伺候他穿了晾衫，只是毒日头底下，也没法避开。”

　　她正说着这话，贾蓉那边还真是无妄之灾，贾珍原本心中恼火。宁国府居长，荣国府居次，偏偏因为元春的缘故，荣国府后来居上，他贾珍偏偏还要鞍前马后的伺候老太太，这也就罢了，贾蓉还在一旁纳凉。

　　他哪里能忍受，并命了小厮去啐他，一面是为了显示父亲的权威，贾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贾蓉应事事恭敬他才是，二则也是不满荣府。

　　贾蓉也冤枉，他本成亲也不过三四日，又昭琴是个十分的尤物，勾的他天天夜里耕作勤奋，还得早起来和荣国府的人一起过来，骑了马的，人也累，便在钟楼里歇歇，谁曾想被贾珍寻了晦气。

　　“早不知道做什么的，这会子寻趁我？”贾蓉一边说一边回去接尤氏婆媳过来伺候老太太。

　　昭琴刚吃了瓜，手上的活计才开始，竟看到贾蓉过来了，他给尤氏请了安了才道：“老爷让我接了母亲和媳妇一起去伺候老太太。”

　　“这个时候去？”尤氏疑惑。

　　贾蓉点头，还有些着急：“正是，马车还在外边等着。”

　　既如此昭琴换了身衣裳和尤氏一起过去，贾蓉在外边安排车子，却说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了，云妈妈扶了她下来，昭琴见贾蓉满头是汗，便把帕子递了给他：“你好歹也歇歇，别太累着了。”

　　贾蓉不便说什么，对她一笑，领着她和尤氏去了钟楼。

　　众人都在钟楼看戏，昭琴看到贾母以及周围一圈的女眷，便低着头和尤氏一起进去。贾母不解：“你们又来做什么，我不过没事来逛逛。”

　　尤氏笑道：“我特地带了蓉儿媳妇给您请安。”

　　昭琴又忙上前纳福，此时又有什么冯将军、赵侍郎家的打发人送礼，好不热闹。

　　这个时候最忙的人要属荣府的管事奶奶琏二奶奶了，尤氏知道她忙，便去和李氏薛姨妈等人坐在一起。

　　昭琴又重新给这二位请安，李纨和尤氏素日处的不错，她对昭琴也和气，更不用提薛姨妈，薛姨妈借居荣国府，更是生了一张巧嘴。

　　邻桌坐的是姑娘们，尤氏好心道：“你去和姑娘们坐着吧，到底年轻，别听我们讲古了。”

　　“我在这里伺候您吧。”昭琴都不认识，自然巴不得在婆婆身边。

　　薛姨妈笑道：“你婆婆这里有人伺候，你尽管去。”又喊：“宝钗，快请小蓉大奶奶过去坐。”

　　薛姨妈的女儿宝钗举止十分娴雅，亲自请了昭琴过去坐，昭琴便和她一齐过去。偏有一位年轻的男子也坐过来，昭琴想站起来避开，却见探春道：“你快不必避，这是宝玉。”

　　“宝二叔好。”昭琴道。

　　本来宝玉是来和黛玉赔不是的，因那张道士胡乱说亲，惹的黛玉不快，本来要说的，又因中间尤氏婆媳过来等等倒是耽误了他。他又见了昭琴，不禁道：“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探春忙道：“你可是胡说了，叔叔和儿媳妇岂有见面的，再者人家才刚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