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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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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接地气,徐阳在学校的备案名字叫徐杨。
土是土点,并不妨碍女老师和女村民对他的喜爱.
他回学校后,打着家长名义送小孩子上学的人都多了起来。
一时间学校热闹非凡。
其中不乏要给徐杨拉媒保纤的。
蓝英去京都考试的消息不胫而走。
蓝母的大嘴巴夸得满村皆知。
重生一回,蓝母的性格完全没变,藏不住点事。
但凡蓝英见着个认识的人,都要问她考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去京都上学?
抓狂!
“不去了,没钱!”蓝英的回答直击蓝母的痛处,蓝母吹的那些牛打水飘了。
“不是有京商资助吗?”蓝母当然不会轻易因为这点小坎坷让她的牛打水飘。
“我取消了,还不行吗?不想去”蓝英懒得多说。
蓝母血液中烧,还有这样的傻孩子,别人求都求不来好事,怎么能说拒绝就拒绝。
蓝母给蓝英一顿痛训,内容大致就是她生了个不会往上爬的女儿,连送上门的好处都不知道要,把握不了发财的机会等等。
蓝英想说:你知道对方是谁吗?就把你姑娘往外送。
上一世不就是这样见钱眼开,毁了她的一生吗?
“不管对方是谁,对咱穷人家的孩子来说都是天大的运气,咱......”
“够了,您干脆把你女儿卖了,这样一了百了。”
“我还想卖呢,有人要么,卖得出高价么?”
“天下哪有这样的父母,养不起,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
“谁家不是呢,生孩子我容易吗?”
蓝英不想再纠结下去,再纠结下去那也是徒劳。
她如果不是母亲的第一个孩子,估计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出生。
妹妹就天生矮小,生出来时像一只大点的老鼠。
就是因为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检查出是个女孩,蓝母忍气吞声没吃几口好的,一直干重活,恨不得能意外流产,差点出生在田间地头。
妹妹顽强的出生了,攥着苍白的小拳头出生了。
这对蓝母蓝父来说,头上的紧箍咒又被上紧了一层。
无奈之举,去外地打工了三年,中间流掉一个,最后才怀的现在的弟弟,一家子将蓝母接回了县,住大姑家茅草屋直到孩子生下满月,才真正回到现在的家。
终于替蓝家争了口气,替他们自己的颜面争了一口气。
蓝英不敢继续想,不想钻进父母狭隘的茧中把自己也给束缚住了,最后自己编织另一层恨的茧将自己困在里面。
改变思想不是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事,更何况是如此根深蒂固的思想。
奶奶踮着三寸金莲,拄着树枝撇成的拐杖满身残枝败叶走过来。
见到蓝英隔着老远就问“有没有看见大黄,好长时间没见着影子了。”
“没看见...”
话未说完,蓝英忽然想起前世看见大黄死前的情景。
它躺在大人们中间的石头上,奄奄一息,在蓝英的眸子里渐渐闭上了双眼。
幺叔提着它回家的时候一晃一晃的晃着它僵硬的尸.体。
围观群众的议论都显得不那么清晰,蓝英知道,每个蓝家人心里都曾闪过一丝忧伤。
就连喜欢吹点口哨的幺叔,那时吹出的欢快的口哨调调,都带抹莫名的郁感。
在缺肉的年代,能有肉吃,是非常难得的。
大黄的死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好几顿丰盛肉餐。
蓝英没吃过狗肉,第一次吃,味道怪怪的,像兔肉,又像鸡肉。
听说狗肉大补,小孩不能吃多,吃多了流鼻血,因此蓝英吃得很少,,现在已经不记得是什么味道了。
后来才发现大黄被埋在蚂蚁山顶的壕洞里
兔死狗烹,如果不假装吃了狗肉,大黄就算埋起来了,有可能会被挖出来炖了。
吃肉实在是太难得了!
蓝英拼了命的往上一世大黄被抛尸的现场。
她记得那里断垣残壁上开满了紫色,白色,粉色的小喇叭花,冬日有灿黄如神祗般的仙人掌花,春天有烂漫的野桃花,秋日染成了黄红蓝绿的织锦。
大黄就躺在被春夏秋冬包围的绚烂中间的石板上!
那是她的第一个伙伴,比弟弟妹妹更早的伙伴,它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死了。
蓝英希望它不要出现在那个石板上。
如果它死了,她的心还会重新疼一次。
上一次的疼没那么明显,因为大人们都告诉她,那不过是一条畜生。
现在,作为一个心智更加成熟的她来说,她觉得她的心会很疼很疼。
面对第一次死亡,是懵懂,面对同一个生命第二次死亡是鲜活的疼。
大黄的身影显露在蓝英的眼睛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周边层叶尽染,黄的,红的,绿的,各色的,就像一幅别具东方韵味的油彩画。
这副画上的主人公大黄活了过来,懒懒得,仿佛这个世界的时间都变慢了般,娴静又活泼!
真好,它还活着!
蓝英抱起大黄,脸颊贴着她软软的毛发,此时,她欣喜悲伤交加。
大黄晒太阳晒得好好的,突然身下一轻,狗腿子空中划空了几下,毛发被蹭得极为舒适,睁眼一看。
哎呀,怎么在主人怀里了!
大黄一个激灵窜出蓝英怀里,在地上蹦跶两下。
为了不让主人黯然,摇着尾巴在她脚下转了三圈。
从她眼睛慌乱复杂的眼神里,大黄就知道蓝英以为它死了。
它大黄可不是一般的狗呢!
至于怎么不一般,它又说不上来。
只知道不一般!
一直到期末,都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自从大黄”死而复生”后,大黄每日到小径口那颗酸枣树下接蓝英回家,周六,周日陪蓝英进山采集栀子果,和野山菌,偶尔挖挖茅草经,赚点小零钱。
山里的深冬总是来得特别早,洞口村那条进村得路早早得就被厚厚得积雪盖了个严实。
雪漫过蓝英得膝盖,山里得雪得齐膝盖了。
雪一停,蓝英扛着锄头去挖大白菜。
别以为只有天山雪莲最高雅,雪里面得大白菜比雪莲招村里人疼爱多了。
冬天除了吃储存的五谷,红薯,芋头一类一食物,叶子菜就没有比地里的大白菜更好的蔬菜了。
新鲜摘回来的,放火锅里一涮,清甜清甜的美味无与伦比。
晚上睡在稻草铺的床铺里,一人裹一个汤婆子,梦做的特别的香甜。
田园诗里面的那些诗情画意只有生活在村里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什么叫“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蓝英真的听见了竹子被雪压得折断的声音,第二天一早醒来,全家出动给屋角被压弯了腰的竹子减负。
铁锹,铲子,竹竿全用上。
铁锹和铲子主要负责竹尖子被压在雪地里的竹子,每当兰竹的韧性力超过雪的重负时,“哗…”整颗竹子瞬间立起,顺便抖掉身上的积雪,就像翻身的农奴。
竹竿主要用来敲打那些即将不堪重负的竹子身上的积雪,以及门前桔园的橘树上的积雪。
祈盼来年长出更甜的橘子,首先你得不能让橘树被雪给压死,还得给雪化成水挖出一条条沟来流走,不然橘树可能会因为积水给淹死。
做一个农民没那么容易。
村里人的水果营养摄取全部靠自给自足,只要时适合当地气候生存得果树几乎都种齐全了,家家户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