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超能力玛丽苏进化史》苏子程

62、比海更深（二）

　　爱与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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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好黑，我在哪里？”

　　程七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通道中走着，她只记得刚刚还在湖边，看见那个自称是她哥哥的男人，她全身都无法动弹，后来，她就被一片黑暗吞噬……

　　再后来，她就来到了这里。
　　这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无边际的黑暗。

　　不知道朝前走了多远。
　　隐约地，她听见一个小女孩的哭声。

　　她停下脚步，面前赫然出现了一间灯光森白的实验室。

　　褐发女孩被关在里面，抱膝啜泣。

　　那是——
　　十五岁的她。

　　精密的仪器在一旁发出有序的鸣响，上面仿佛在监测某些数据。
　　穿着白大褂的男男女女在实验台四周走动，像在准备些什么。

　　“呐，你叫什么名字？”
　　一旁的少年凑到女孩身边，轻声问。

　　女孩抬头，少年有一头金子般的头发，海洋般湛蓝的眼瞳。

　　“程七。”
　　“我叫周棋洛。”
　　“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
　　“不知道，看起来好像要搞事情。”

　　周棋洛见女孩一直哭，从身后掏出一包薯片递给她，“呐，你要吃吗？”

　　女孩抹了抹眼泪，接过，吃了两片，突然又大哭起来。
　　“我好想他……”

　　周棋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有人冲进来抓住了他们，女孩感觉到手臂一阵刺痛，有人将不明药水推进她的身体里，随之她两眼一黑，昏迷了过去。

　　程七惨白着脸后退一步，她仿佛一个透明的旁观者看着面前这一幕的发生，金发少年和曾经的她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身上被插满了管子，细密的线连接着数不清的仪器。

　　“各项机体特征高度吻合，可以开始。”其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

　　“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要进行Evol分离实验。”

　　身后有男声响起，程七蓦地回头。

　　那是个大约四五十岁的男人，面相和蔼，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你是谁？”程七警惕地问。
　　“程扬。”男人淡淡地说。

　　程七一愣，“那是我父亲的名字？”

　　“其实你亲生父亲的名字叫程华，是我弟弟。不过……”程扬欲言又止，看着她，叹了口气，“你就把我当作你老爹吧，我那愚蠢的弟弟……唉……”

　　程七听不明白，“所以我到底有几个老爹……？”

　　“三个。”

　　“……”

　　程扬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说：“别用这么迷茫的眼神看着我，多一个老爹多一份爱，老爹这种东西不嫌多的嘛。”

　　“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

　　“因为我早就死了啊。”
　　“啊？”程七被吓了一跳，“那我现在……？”

　　“放心，你还没死。”程扬领着她往右手边走去，原本深黑的通道突然蜿蜒出一条小路，程七看见自己正沉睡在那条路的尽头。

　　“……我这是怎么了。”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那个半漂浮在空间里的身体，突然想起灵异频道里讲的人将死不死的时候灵魂将会跑出身体，看着自己，“我是灵魂出窍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程扬教授淡淡地说，“有人强行让你进入了沉睡状态，现在的你意识是苏醒的，但身体是沉睡的。而我们的对话，也仅存在于你的意识里。”

　　“……我的意识？”

　　“当年我让许墨把我的Evol移植给了你，你的身体里存有我的Evol能量，当你陷入沉睡的时候，我的精神意识就能够苏醒。”他笑了笑，“也算是我一点点小小的私心吧，总不放心自己就这么死了……还是很想看一看女儿长大的样子啊。一晃眼，你都长这么大了。”

　　程七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那个……我该怎么称呼你？老爹吗？”
　　她虽然对面前的男人基本毫无印象，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就觉得非常亲切。

　　“老爹见到你很高兴。”程扬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而后神情又有点悲伤，“以前总希望把你保护的很好，什么都不想让你知道，可是老爹忘了，你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啊。”

　　程七觉得自己有点头疼，“程渊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还有那个什么……精神融合实验？”

　　程扬的脸色变了一下，“当年我弟弟……也就是程华，他强.暴了当时的一名女科学家，而非人为改造的Evolver由于与生俱来的强大的Evol基因，大多数生下来都会伴随严重的疾病或者残疾，有的人会在Evol觉醒的时候得到痊愈，有的就此死去。至于那个孩子，他生下来就是个病儿，谁也没想过他能活下来。
　　因为生下来就被抛弃，他也许憎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他拥有一种能够占领对方意识的Evol，这个能力属于精神系Evol的一种，对Evolver本身存在强大的反噬作用，一般来说只能短暂地控制对方的精神，而不能做到永久地占领对方。
　　但是你也看到了，我能够通过Evol移植的方式，在你的身体里保存我原本所拥有的能量，存留我生前的意识。也就是说，近亲移植的Evol，相对排斥度会降到一个最低点，他想通过这样的方法，永久你占领你的身体。”

　　“可是后来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以他当时的身体状况，如果没有对精神系Evol操控足够熟悉的Evolver支撑，他根本无法承受这类实验带来强大的排斥作用，只能选择搁置。但他畏惧你体内Evol觉醒后的能力，于是将它一分为二，分离在了那个金毛小子的身体里。”

　　程扬指向那片灯光冷白的实验室。

　　原本沉睡中的金发少年突然醒来，他发出沉痛的低吼，扯断插在身上的管子，将长长的滞留针从身体里拔出，突然间整个实验室里的仪器，灯光，门禁开始不断地闪烁，玻璃爆裂，人们惊恐的呼声，不绝于耳。
　　随之实验室陷入了一片黑暗。

　　强烈的电光从实验室的中心炸开，将一切摧毁。

　　“他……”程七看着这一幕说不出话来。

　　“对，程渊没想到，实验过程中那个金毛小子失控了，近乎摧毁了整个实验室，把你带走了。”

　　程七垂下眼眸。
　　她已经不记得后面的事了，醒来之后，她便被父母带到了国外，一待就是七年。他们也不曾对自己提起过这些事。

　　“所以……到最后，他还是没有来找我吗？”
　　她低声喃喃，想起那个黑发男子决然而去的背影。

　　“不，我觉得他来了。”程扬目光淡淡，“我刚刚说过，以程渊的身体状况，他本不该活到今天，许墨很可能用了其他的方式，帮他延续了生命。
　　这也许也是程渊把你抓来以此作为胁迫的目的。
　　但很遗憾的是，当他赶到的时候你已经被带走了，而他对此一无所知。所以他这七年，应该过得并不好。”

　　程七的眼里燃起了一丝光亮，“你说的都是真的？”

　　程扬推了推眼镜：“不知道，我瞎猜的。”

　　程七：“…………”

　　程扬打着哈哈说，“老爹又不是上帝视角，知道的只有我生前、你经历过或者是你沉睡时期的事情啊，其他的只能靠猜测了。
　　不过，我觉得许墨那个孩子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这一点，和他老爹一模一样。
　　想当年老许也是个又温柔又强大的男人啊。”

　　程七心里五味陈杂，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哭也没力气，半晌，只能默默地吐槽道：
　　“老爹，你的话听起来一点儿都不靠谱，太鬼扯了。”

　　“嗯？”

　　“他那个木头……当时说甩开我就甩开我了，我怎么喊他都不理我，一点儿情面都不讲，他肯定根本就没来，这七年过的不知道多逍遥快活……”她撇过脸，声音微颤。

　　程扬愣了一下，说：“如果他真的不在乎你的话，他的Evol就不会产生变化了。”

　　“他的Evol？”程七不解。

　　“他所拥有的Evol是两个极端，要么极端暴虐，要么极端温和，当Evolver本身精神状态陷入无限孤独的时候，他所产生的能量波动将会非常的残虐，但如果他拥有了珍爱之人，他的Evol就会进化，变成温和而治愈的波动形式。”

　　程扬教授牵起她的手，突然间，一股柔软而温暖的玫瑰色流光从程七的身体里散发，将他们包围。

　　“这是……”程七微微惊愕地睁大眼睛。

　　“也许他很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他就把自己的一部分能量封存在你的体内，以免失去对你的感知。”

　　程七咬了咬下唇，垂首道：“可是他不还是没有找到我吗……”

　　“那是因为当年的你能力没有觉醒啊，”程扬看她一眼，“在Evolver未觉醒前，不管体内拥有多么强大的能量也是无法使用的，就好像为什么我的Evol在你的身体里那么多年，你直到今天才能跟我对话那样。”

　　程七：“……为什么周棋洛都觉醒了我还没觉醒？”

　　程扬：“可能你太笨了吧。许墨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你二十二岁才觉醒，能量给了你也没个卵用，压根释放不出来，七年前当然也无法精准地找到你了。”

　　程七：“……老爹！！”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啦，”程扬安抚道，“你觉醒时间和程渊给你下的封印有关，它抑制了你的能力。”

　　程七看着周身流动的玫瑰色光芒，突然感觉那是一种多么温暖的能量。
　　好像身处这么黑暗的空间里，她一点也不害怕了。

　　“那现在我要怎么办？还有我的身体……”

　　“你现在被困在你的记忆裂痕里，不属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空间。”程扬沉吟了一会，道，“凭你自己的能力，是无法醒来的。”

　　程七的心咯噔一声：“所以我会一直沉睡下去？然后死在这里吗？”

　　“不啊。”他一脸轻松，“你是城堡里的白雪公主，你要相信王子一定会带着他的宝剑来救你，然后吻醒你。”

　　“……要是王子没来呢？”

　　“那估计就是战死了。”

　　“……老爹你敢不敢再坑一点儿？”

　　“呵，”程扬冷笑一声，“想娶我女儿是那么容易的吗！不经历重重考验怎么行！要是战死了，我就当没有Ares这个学生了！”

　　程七内心绝望。
　　能不要把这种生离死别的话说得这么轻松好吗！

　　“心疼他啦？老爹也知道你也舍不得他战死啦。”
　　程扬哈哈两声拍了拍她的肩，随之目光柔和下来，道：“他一定会来的，你要等。”

　　男人话音刚落，程七周围的玫瑰色流光忽然自发性开始了强烈的波动。

　　“发生什么事了？”她错愕。

　　面前黑暗空间旋涡般扭曲，撕开一个光芒四射的入口。

　　那光芒的尽头，是曾经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是无忧无虑的城堡，是那个双手死死地攥着练习册站在门口犹豫的黑发少年，是女孩强颜欢笑的面容——

　　是他们离别的那天早上！

　　程扬脸色微变：
　　“Evolver能力进化后会进入一段不稳定期，许墨的Evol进化后能够创造幻境，会把Evolver带到他潜意识最想去到的幻境中，如果能走出来，他就能掌握它，如果走不出来……就会一直陷在自己的幻境里，直到死去。
　　他最想见的人是你，所以唤起了你身体里的能量共鸣。”

　　程七一时看着那个光芒四射的入口，竟忘记了说话。

　　直到程扬在她的身后推了她一把，低声道：
　　“如果你知道他的过去，你就会理解当时他为什么选择放手。
　　我作为一个旁观者，没有资格多说些什么。
　　想知道真相的话，与其问我这个老头子，不如当面去问他吧。

　　也许他放开你的那一天，也是他潜意识里最遗憾和后悔的那一天吧。”

　　耀眼的光芒将她包围。

　　四周的场景骤变，一切，又回到了七年前他们分离前的那天早上。

　　金色的麦浪在窗外翻滚，满世界都是麦穗的清香。

　　许墨静静地站在门外，看见女孩转过身来，膝上的裙摆随着女孩曼妙的身姿旋转飞扬，仿佛一朵盛开的栀子花——

　　他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拥抱住了那个女孩。

　　阳光下，是女孩微怔的面容，眼泪淌过，身前是他温暖如煦的怀抱。

　　温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他的声音微哑：

　　“别再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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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个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