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超能力玛丽苏进化史》苏子程

32、我的英雄（六）

　　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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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依旧笑着，亮晶晶的眼里像是藏着星星。

　　她伸出手，勾住他的颈脖，轻轻踮起脚尖，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落上他的脸颊。

　　“等我长大了，我就做哥哥的新娘。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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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的身体里，会有这些记忆……？”

　　白光散去。

　　银色的光球被女孩托在手心里，映出她纯真无邪的面容，在她清澈的眼里闪烁。

　　神奇的是，在接触到电光的那一瞬间，她非但没被这高强度集中的电流给电死，反而还将它托在了手上，甚至要比在周棋洛手心里的时候，要更大，光芒更耀眼——

　　会场里的断壁残垣重新回到眼前。

　　那个双颊通红的少女，与面前褐发女孩的面容，幻化为一体。

　　周棋洛缓缓地抬起手，看见金色的光纹隐隐从他紧握的掌心中绽放，指缝之间，流溢出淡淡的光芒。

　　而与此同时，女孩的身体里仿佛也像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召唤，一股极为亲密的，仿佛已经被她遗忘了好久的力量，正在疯狂地涌入她的体内——

　　掌心金色的流光开始四霰。

　　他痴痴地打开掌心，右手掌心的边缘浮现出断裂成一半的六芒星图案。

　　而在她的左手掌心的边缘，也有一个同样断裂一半的六芒星图案——

　　“这是什么？”程七下意识问。

　　“所罗门的钥匙……”周棋洛喃喃地说。金色的光纹如流水般波动，印入他的眼底。

　　当完整的六芒星拼凑成型，璀璨的银色光柱从中心迸发，宛如逆流而上的瀑布，穿透了天顶的光壁，冲破天空黑压压的乌云，贯彻云霄。

　　“这是……？”

　　Zero收起手中的刀，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那一道刺眼的光柱，恍若白虹贯日。

　　雨夜被照耀得如同白昼。

　　冰冷的白芒在许墨的脸上跃动，雨水顺着他脸部的轮廓滑落，银光折射进他漆黑的眼底，像燃起的墨色火焰。

　　苍白男人眯起眼睛，笑得狞厉——

　　“Queen，觉醒了！”

　　许墨猛地咳出一口血，笼罩在小火蛋外的玫瑰色光壁如同盛夏广场里美丽而脆弱的泡沫，猛地开始了波动和震荡，他扬手，正前方的光壁敞开了一个人形高的缺口，直通女孩所在的地方。

　　“五分钟之后，这个会场将会倒塌，你们必须在这之前出来！”

　　“许墨？！”程七一愣。

　　隔着密布的雨幕，他们遥遥相望，仅仅是百米之隔，却遥远得像两个世纪。她看见他唇边的那丝血色，看见不远处那个怪异的苍白男人，看见那个手握双刀的少年朝他疾驰而来——

　　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肤色冷若月辉，雨水混合着冰冷的气息在黑夜里咆哮，融化在他的骨髓里。那双永远看不见尽头的漆黑眼眸，终于在看见那个女孩的一瞬，闪现了熠熠的微光。

　　——在这一刻，他竟有种恍惚的错觉，为了她，也许他真的宁愿放弃整个世界。

　　甚至，可以不计所有，放下所有的仇恨。

　　只为了，留住她的眼神。

　　会场骤然如同开裂的大地般开始摇晃，四处的墙壁斑驳坠落，天花板夹着钢筋砸下，原本被压制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的Evolver又开始恢复了行动能力，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拾起手边的枪，一步一步地逼近那些手无寸铁的女孩们。

　　世界重新爆发出动乱的哭喊尖叫声——

　　合上手心，金色的光芒顿时收敛。

　　白起看着那个发色如墨的男子，他身上冰冷的气息，仿佛在多年以前，似曾相识。

　　“他打开了空间通道，沿着这里一直走，就能离开。”白起对程七说。

　　“那你们呢？”

　　“我是警.察，我必须要保证所有人安全撤离。”

　　“可是这里这么多人，五分钟根本来不及全部撤离，何况——”程七焦急地看着那些杀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麻木的黑衣男人，仿佛人命在他们手中就只是一文不值的草芥而已。“你们只有两个人，怎么去对付那么多人？”

　　周棋洛捏了捏手心，眸光暗下，决绝地说：“她们都是因我而来，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让她们今天安全地离开这里。”

　　不远处的黑衣人狠狠地揪起趴在地上的女孩的头发，黑幽幽的枪口抵上她的太阳穴——

　　“休想！”周棋洛冷冷地说，他抬手，一束银色的电光从他的指尖如蛇般窜出，精准无比地绕过涌动的人群，击中了那个持枪的黑衣人。

　　黑衣的男人触电般狠狠地痉挛了几下，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

　　越来越多的Evolver开始了屠杀，人群慌乱四处逃窜，恐惧被尖叫声淹没，这样的情况，根本没办法保证让每个人都安全撤离出去，而这些Evolver明知道会场即将要坍塌，却没有丝毫的撤离之意，仿佛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和这里的十万人一同命丧在此。

　　“你们不走，我也不走。”程七下定决心说。

　　“我可以制造大范围的风刃去对他们造成杀伤，但是……”白起皱眉看着四窜的人群，但风是无处不在的，也极难控制方向，他无法确保制造出来的风刃能够精准无比地击中每个Evolver，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在现成捉拿人质，在杀死他们的同时，也极有可能导致更多无辜的人受害。

　　“对了，这位长得像是我情敌的兄台，见面那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周棋洛突然问。

　　“白起。”他不带情绪地回答。

　　“周棋洛。小七未来的男朋友。”

　　白起：“……”

　　“啊喂！”程七一巴掌挥在周棋洛的后脑勺上，“都什么时候了能不开玩笑吗！”

　　“嗯，说正事儿。”周棋洛揉了揉脑后的头发，收敛起玩趣的笑容，认真地环顾了一遍小火蛋四周的建筑结构，看向白起，“你的Evol是风场控制。据我所知，这个会场足有25万平方米，如果我们想要让所有人安全撤离，就必须争取更多的时间——”

　　“如果对风的控制足够精密，可以做出类似于‘锁链’的效果，捆绑住断裂的钢筋，但是以我目前的能力，最多只能覆盖到会场一半左右。”白起说。

　　“你负责会场的东南方向，我负责西北方向。我可以通过引力控制去拖延一些时间——但……”周棋洛犹豫了一下。

　　如果他们两个孤注一掷的把所有的能量都用于支撑这个足有四百多吨钢铁建造的会场，那么，谁来对付这里面一千多个杀人不眨眼的Evolver？

　　白起和周棋洛对视一眼，目光同时转了个方向，落在程七身上。

　　程七打了个冷颤，“我总觉得你们刚刚在那一眼里达成了什么奇怪的共识……”

　　周棋洛的声音很轻很轻，眼睛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他整个人的色彩看上去都淡淡的，仿佛山间里的一缕转瞬即逝的云烟。

　　他说完，白起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同情。

　　“你这念的都是什么经啊……”程七听的一头雾水，她不明白，所罗门是什么鬼，周棋洛怎么好端端的就念起诗了，而且这个诗还写的那么的……诡异。

　　“好吧，听不懂也没关系。”他放弃了解释，继而说道，“但在我们之中，只有你能够穿透那层光壁。我们必须想一个办法，能够一次把现场所有的Evolver解决掉，而又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

　　周棋洛翻转掌心，金色的六芒星图案再次浮现，淡金的流光将他整个人都笼罩起来，让他看起来如同身临梦境。

　　他拉起她的左手，指尖触碰的一瞬，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血脉之中兴奋得嘶吼跳动，仿佛暴雨砸落在地面荡起的阵阵涟漪，仿佛强壮的鼓手敲击鼓面，把空气敲得咚咚响，又仿佛心脏每一下强烈的脉动，在她的骨血之中不息地撼动——

　　“我把我的力量借给你……不，也许这本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周棋洛说着，他脸上的神采极淡，他垂着眼眸，细碎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目光。

　　程七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永远宛如太阳般充满能量的男生的脸上，会出现过这样的神情。

　　金色的流光将他们包围，程七看见有一股银色的电流正顺着周棋洛掌心的纹路，像潺潺的溪水般流入她的指尖，顺着六芒星的图案蜿蜒曲折，印满她的掌纹，仿佛狭长细密的灵蛇，顺着她的静脉，淌进她的全身——

　　“我居然没被电死……”程七目瞪口呆地说。

　　“你不会被电死。”白起说，“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复制几乎所有的Evol。”

　　“等一下，我和白起去为你拖延时间，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周棋洛指了指他们头顶上裂开一个大洞的天顶，外面是雷雨交加的雨夜，闪电像光秃秃的树枝一样撕裂夜空，在漆黑的乌云里如鬼魅般地闪现，密布的雨水顺着玫瑰色的光壁滑落，外面一片宛如地狱般的光景。

　　“在闪电劈下之时，你去接住它。”

　　程七惊恐的后退一步，她看着周棋洛那张云淡风轻的脸，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知道闪电的电流量有多大吗……一般人被电一下，马上就散发出烤肉的味道了！”

　　“我的Evol是电场控制，不会被电死的。”周棋洛无奈地说。

　　“好吧，就算你说的对。”程七咂舌，她只能提醒自己这本来就是一个到处是BUG金手指随便开主角光环吊炸天的游戏世界，多荒唐的事情她也只能去相信。但不管怎么说，她穿过来这里多久，就做了多久的废柴，她都习惯自己在各种猎奇的Evolver之间安安静静地做一只拖后腿的麻瓜了，如今告诉她她这个麻瓜貌似有了一个很了不起的功能，就是去COPY各种大佬的超能力，然后随随便便地占位急用——但她本质还是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柴，拯救世界什么的，跟她这种渣渣毫无关系啊。“你要我怎么接？我就像避雷针一样站在楼顶上，等它劈下来？我表示平时没有怎么做亏心事，它要劈中我可能不太容易……”

　　“飞起来去接就好了。”白起突然开口道。

　　程七：“？？？学长怎么连你也……”

　　“相信我，不会有事的。”他扬起一抹笑容说，而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程七手里的金色光纹猛烈地震动了一下。

　　“诶你们不要这样……”她绝望地说，“就算我能复制你们的Eovl……我也不会使用啊……你告诉我怎么用？？我要大喊一声‘巴啦啦小魔仙变身’还是‘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随便用。”白起说，“用坏了我负责。”

　　人群的暴.乱再一次开始，会场即将要坍塌，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四处逃散哭喊。

　　黑衣的男人抱着机枪在会场里扫射。

　　“没时间了，开始吧。”周棋洛说着，和白起对视一眼，分别跃开至会场的两个方向。

　　“别啊……”程七腿都抖了，“好歹给我点儿时间练习一下……”

　　四百多吨重的钢材重量通过能量传递压在周棋洛的和白起的身上，程七看到白起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肩膀上好不容易凝结起来的伤口又再次裂开，往外汩汩地流着血。

　　周棋洛想要冲她挤出个轻松的笑容，脸上的吃力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所有人，往你们左边的方向跑！那里有一个出口，快一点！”白起竭尽全力地喊。

　　密密麻麻的人群像非洲大迁移的动物一样，把地面踏出轰隆轰隆的巨响，朝唯一的出口狂奔而至——

　　高速旋转的子弹不断地从他们的四周穿过，有人中弹倒下，被身后的人毫无停留地踩过，像柿饼一样踏平在地面，哭喊声让程七的心底发麻。

　　她一咬牙，“算了，死就死吧！”

　　六芒星的图案骤现，淡金色的光芒在她的周遭发散，她抬头望向外面仿佛炼狱般的黑色天空，闭上眼睛，无形的气流在她的身体四周涌起，她忽然能清晰地感觉到会场里的每一个人，她们极快的心跳声在空气中此起彼伏，每一颗脱匣而出的子弹，在空气里割裂出猎猎的风声——

　　原来这就是白起平日里对风的感知么？

　　程七重新睁开眼睛，会场内突然灌入狂风，疾起的风在她的后背交织成一双细密的羽翼，隐隐地发出暗蓝色的淡光，如天使般舒展。她振翅而起，整个会场内狂风舞动，将尘埃如同沙漠风暴般卷起，持枪的黑衣人不得不被迫停下了脚步，甚至有瘦弱者，被羽翼扇动起的疾风狠狠地掀飞，所有人都宛如凝视天神般，注目着那个褐发的女孩朝天空飞驰——

　　“我去，可把我牛逼坏了，从来没想过有天我还能长翅膀……”程七呆呆地说。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再往下看，原本的地面已然离她的脚下远去。

　　然而牛逼不过三秒，她的脑袋猛地撞在最顶处的光壁上。

　　“疼疼疼——”程七被撞得眼泪汪汪的，她伸手去触，那面玫瑰色的光壁坚硬得像是一扇钢化玻璃，毫不留情地将她弹回，谁说她能穿过去的？周棋洛根本是在骗她！

　　“不要停下来啊！”周棋洛咬着牙顶着身上无形的重力对她喊，再过多几分钟，他整个脊椎就该碎了。

　　“不是，这个我穿过不去啊！”程七崩溃。

　　“用力撞啊！”

　　“……这么个撞法脑子会被撞成智障的吧？”

　　程七往下降了一点，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会儿，随后猛地扇动翅膀，朝上再次飞驰——

　　“咚、咚、咚——”

　　一阵阵猛烈的撞击，如同巨大的鼓声在雨夜里震荡——

　　刀光闪过，又一次的交锋和分离，握着刀柄的手被震得发麻。

　　金属刺耳的声音传进他们的耳朵。

　　再第十次交锋的时候，许墨手里的那把光剑竟像寒冬里的冰面，咔嚓咔嚓出了裂痕，布满了整个剑面，随之砰的一声裂得粉碎——

　　Zero远远地跃开，仔细地观察着面前这个强得可怕的黑发男人。他扔掉了手里的双刀，那两把刀也早在数次交锋中变得变成了一把废铁，刀面上满是坑坑洼洼的裂痕，如若不是这个男人为了牵制住里面的Evolver而消耗了太多的力气，他恐怕也没有这个幸运与他对战到这个时候。

　　许墨强压着轻咳，喉咙里腥甜一片，不知道多少次，他把涌上喉间的鲜血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两个人陷入了僵持，Zero心里很清楚，纵使他为了开启空间通道让小火蛋里的人逃离，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量榨取的干干净净，纵使他连站立都只是勉强，他也依旧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咚、咚、咚……”

　　剧烈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

　　许墨抬眸，遥遥地望向小火蛋上那一面已经残破不堪的天顶——

　　突然，天边传来一声宛如大地开裂时的巨响，玫瑰色的光壁上一道长长的裂痕自顶端蜿蜒而下，然后一道接一道，越来越密集。

　　“咚、咚、咚——”

　　撞击声还在继续。

　　终于，那扇光壁被撞成了蜘蛛网般的裂痕，在最后一声沉厚的声响响起，玫瑰的流光化作淡粉的晶莹，消散在空气中。只见那个褐发的女孩振翅而出，巨大的风翼搅动着气流承托着她冲破雨幕，直奔天际——

　　金色的暗光在她的掌心大现，暴雨倾盆而下，像瀑布一样倾洒在她的身上，雨水混合着冰凉的气息撞入她的骨血，银色的闪电划过天际，如鬼魅般在暗层滚滚的黑云中咆哮，将漆黑的天幕一分为二，夹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击落大地——

　　电光将世界闪耀成一片刺眼的白。

　　那个女孩，纵身跃起，徒手接住了闪电！

　　炙热的温度在她的掌心中拢聚，闪电如刀刃般在她的手中幻凝聚成型，前一秒所有凄厉狂暴的闪电，此时都在她凝在她的掌心中，甘愿受她的掌控。

　　那一瞬间，风停了，雨停了，黑云散去，雷鸣不再响起。

　　世界静的可怕。

　　只剩下接到两旁被吹得东倒西歪的香樟树，还在时不时地抖落下几颗雨珠。

　　“她、她是……”一号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这一刻，宛若神迹降临。

　　只有那个苍白男人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诡秘的微笑。

　　世界在脚底渺小得仿佛一颗尘埃。

　　程七望着脚下的一切，感觉自己像主宰这个世界的什么牛逼人物。

　　这一刻，她本该叉腰大笑，哈哈表示两声原来她程七也有做超级英雄的一天，看以后谁还敢欺负她，她就毫不犹豫地把他们电成西班牙烤肉。可是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以往的生活想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重现，她甚至觉得自己累得快要死了，她好怀念以前做个普通女大学生的日子，每天三点一线的宿舍课室和食堂，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就算天塌下来，也与她无关……

　　不知道为什么，程七这一刻的心里乱七八糟的，什么想法都有。

　　她从来就不想去做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也没指望百年入土以后有人能为她刻个碑立个雕像在清明节的时候抱着一束菊花站在她的墓前感叹——看哪，这个就是当初那个徒手接住闪电背后还长着一双翅膀的的奇女子，她想做的，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而已。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里那颗巨大的光球投掷小火蛋内，高密度的电光瞬间将上千名Evolver电趴在地，所有人在会场彻底崩塌成废墟的那一刻安全逃出。

　　逃出会场的女孩们的脸上挂着脏兮兮的泪痕，每个人都是噩梦初醒的模样。

　　“真好啊……大家都没事了……”

　　程七低声地呢喃了几句，她感觉眼皮上仿佛有千斤重，而后沉沉地昏了过去——

　　背后的风翼颤动了几下，无声无息地消失，手心里金色的流光收敛，只剩下那个身姿单薄的女孩从几千米的高空直坠而下——

　　“小七！”

　　好像有人在同时喊她的名字。

　　广场外的那个黑发男子朝她的方向跑来，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玫瑰色的光芒再一次照亮了天际，空间的裂口在女孩坠落的半空中撕开，这一刻，他只想着去接住那个坠落的女孩，却不曾顾虑，将毫无防备的后背，留给了最可怕的敌人——

　　“就是现在！”

　　苍白男人眼底迸发出寒冷的杀意。

　　Zero抽出背后的十字刃，朝他掷去——

　　闪着冷光的锋刃在风里高速旋转，下一秒，便轻而易举地将他的右臂割开，鲜血飞溅而出，淌红了他整一条手臂。

　　少年跃起，接住了迂回飞转的十字刃，那上面还染着赤色的鲜血。他重新收回到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分明任何时候都无比冷漠清醒的男人，他本该不可能被世界上的任何人所伤，却因为那个女孩，放弃了自己最坚韧的铠甲，把自己最毫无防备的一面，展现给了敌人。

　　许墨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去管手臂上血肉翻卷的伤口，只是任由鲜血淌下。

　　他看见褐发女孩在半空中被人稳稳地接在怀里，那个男子凭空虚起，没有人，会比他更擅长操纵风。

　　女孩在他的怀里似乎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唇边绽开一抹淡笑。她轻轻地用手抚上他的脸颊，轻声说：“是你啊……”

　　而后便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真可悲啊Ares，”苍白男人看着那个从不曾能有任何人伤他分毫的男人，讽刺地笑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躺在别的男人的怀抱里，感觉如何？”

　　他没有说话，像是死了一般，无声无息地伫立在那里。

　　嘀嗒。

　　冰冷的雨水从他鬓角的发丝坠落，混合着鲜血滴在地上，漾起一圈圈涟漪。

　　他眼里仿若弥漫着挥之不散的大雾，他垂下眼帘，朝Zero的方向伸出手，Zero想逃离，却被一道道黑影牵制住了脚步。

　　他挣扎着，却无法逃脱，仿佛被一只只有力的手将他禁锢在了原地。

　　在他身旁的空间猛地扭曲起来，下一秒，竟活生生地将他的右手绞断！

　　血肉一块一块地掉在地上，Zero面色狰狞而恐惧，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始终冷漠如初的男人。

　　许墨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却让所有人都如至冰窟。

　　Zero甚至已经做好了被他杀死在这里的准备，大量的失血让他的眼前发黑。黑发男子却没有再对他下进一步的杀手，只是扬手打开了空间，最后望了一眼那个女孩所在的方向，便消失不见。

　　Zero捂着空荡荡的右臂摇摇晃晃地站起，地上那一摊被瞬间绞断的烂肉，深深地触痛了他的神经——

　　“Ares的血液样本搜集到了么？”苍白男子冷声问。

　　“收集到了。”

　　“那么，我们走吧。”苍白男人捂着嘴咳了几声，表情痛苦，摊开手心，里面是一滩漆黑的血。

　　这个身体支撑不了他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