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穿手札》凤阁龙楼

278、第 278 章

　　新年过去，已经是一九七三年。对张小鱼来说，每一年过去，都是度过劫难的一年，都是离新时代越来越近的一年，都让她庆幸一把，又一年平安的过去了。

　　还有三年，这场劫难就要过去了。

　　当然，展望未来的同时，张小鱼还是更注重眼前，所以依旧勤勤恳恳的养猪，杀猪，证道！

　　其实运动到现在，已经让很多人疲惫，很多人清醒，很多人迷茫了，这个时候的社会，已经对运动有些麻木，只是惯性的继续下去，但已经有风潮开始涌动，严酷的运动已经越来越被人心抗拒。

　　只是洗脑和信仰的力量太过强硬，使得民众还在迷茫着。

　　张小鱼知道，到了一九七六年，三位伟人骤然去世，那位成为信仰支柱的领袖的去世，让这场运动轰然倒塌，而在废墟上，新的希望开始抽枝发芽。那一年对这个国家来说，是一个纪元式的一年，很难说的清是悲是喜是辉煌还是凋谢，是毁灭还是新生。无数人在那一年绝望而悲泣，也有无数人在那一年，从麻木中抬起了希望的目光。

　　当时的国人和国家，都以为到了绝路。

　　作为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人，张小鱼是无比盼望那一年的到来的，十年动荡，在那一年划上了句号。

　　但这几年，她还是要默默的熬着，这个国家的所有人，都在熬着。

　　当然，无论外面怎么乱，在这个部队驻扎的海岛上，依旧是平稳而平淡的。张小鱼依旧投入在养猪杀猪事业中，韩小笑和大表哥一起偷偷科研着。张小鱼偷摸的给大表哥弄到了简陋的设备，恩，她就是趁着新年过后的空闲时间，跑了趟兄弟部门交流，然后偷摸的潜入大表哥原来的实验室，现在已经变成了库房了，靠着隐身戒指和随身格子，她给偷出来一些设备。据说很多设备都砸烂了卖废铁了，张小鱼偷起来半点也没心虚。

　　大表哥看到这些设备当然是欣喜的，虽然大部分都是损坏的，但他和韩小笑都是动手能力强的人，很多都可以修复。想到不知道哪里去的那些设备，心里是抽疼的，但这本来也是意料中的事情，也就不再纠结。

　　张小鱼弄来的这些设备基本都是不大重要的，但供大表哥做一些简单研究还是可以的。张小鱼另弄了一个仓库给大表哥用。大表哥有了这些设备后，毅然放弃了和韩小笑一起研究空间理论。

　　科学家还是最爱做实验啦，韩小笑那个高大上的课题，就被大表哥抛弃了。恩，韩小笑自己研究都是当业余爱好来的，自从有了小家后，他其实都不大上心了呢。

　　家庭才是韩小笑的最爱，恩，这个家庭就只含他和张小鱼，连韩木木都不算在内。大表哥韩爸爸当然都不算的。

　　某种程度而言，韩小笑是个特别冷漠无情的人，他的世界，特别难进。哪怕是至亲也不例外。

　　只是韩小笑有美好的外表温和的气质，让人感觉不出来。

　　这种人一般都有点反社会萌芽，不过韩小笑有张小鱼，这倾向就没萌芽出来。

　　自从可以画除尘符和清洁符后，韩小笑的洁癖就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至少是在大家眼里的改善。

　　很多人都以为做医生的有洁癖，某种程度而言，医生是最没法洁癖的职业，大家不过是因为医生的消毒洗手白大褂戴口罩造成的误会，要是医生能洁癖，那实在是太艰难的一件事了，除非不干了，否则没法洁癖。

　　至于兽医，那就更不可能了。

　　偏偏韩小笑就是有一点点小洁癖来着，这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啊。在当兽医之前，韩小笑可就是只制药的，就算治，也是治疗人的。但谁叫张小鱼是在养殖场呢？他当然就只能当兽医，兼职人医。

　　各种苦逼是没法说的。好在他这个工作是非常清闲的。

　　现在有了除尘符和清洁符，他就心情好了。

　　恩，每次要治疗的猪啊羊啊，都先拍一张清洁符，心理上就过得去了。

　　张小鱼：清洁符这么一张，比猪还贵的吧？

　　虽然她不知道清洁符值钱不值钱，但以她的精神力每天也画不了几张，就可知道这东西肯定不算简单，就这么给了一只猪一只羊，只能说，某些人，有钱任性。恩，有符任性！

　　第二年也是有点波折的，张小鱼韩小笑差点被退伍了。

　　她和韩小笑都是从农村特招入伍的，也是义务兵，当时是李师兄的关系弄进来的，韩小笑虽然是韩爸爸的儿子，但后来户口迁到张家庄了，也没和韩爸爸明面上相认，所以两人就是个农村义务兵来着。

　　连大表哥都下放了，李师兄当然也是自身难保了，走李师兄关系进部队的张小鱼韩小笑当然也没了靠山了，不过他俩的地位低，也没谁注意他们来收拾他们。但是吧，也没有门路了啊。

　　于是随着这一批老兵退伍，韩小笑和张小鱼也被通知要退伍了。

　　张小鱼：晴天霹雳！

　　韩小笑：哼！

　　当然，最后还是韩爸爸托了关系，他俩又继续干下去了。

　　这也给了张小鱼一声警钟，原来她还可能退伍的啊！多新鲜哪，退伍的人多了去了啊。

　　张小鱼倒不是非得赖在部队里，她当然也不想靠走后门赖在部队，这对其他士兵当然挺不公平的。但她一来要升级刷掉落，二来要保护大表哥韩小笑，三来，这里总归安稳些，韩爸爸一家也在这里。

　　最起码，她得熬到大动乱结束，大家都没啥危险了吧？

　　怀着对大家的内疚，张小鱼送走了养殖场的一批老兵，都是退伍回家的。她和韩小笑本来也应该和大家一样回家种地去的。

　　倒是老兵们安慰她：“排长，你再争取一下能升升吧，这样就能一直在部队了，你这样的人才，部队需要啊，怎么能像我们一样离开部队呢？多可惜啊。”当兵的人，毫无例外都对部队有感情，都不舍得离开，但普通士兵都是要退伍的。

　　张小鱼虽然是个排长和养殖场场长吧，但她还是个义务兵呢，到期没什么特殊情况，就得退伍了。

　　就算韩爸爸托了关系，她要是不升迁，那还是得退伍。

　　但她这是个后勤部下的养殖场，压根没什么升迁通道，又不能上战场立功去，基本分到后期部的士兵，到期都要退伍，因为也没啥升迁条件，总不能你喂猪喂得好，就升官吧？

　　张小鱼其实也不大想升迁，升迁了倒是留在部队了，可她也不能杀猪升级了啊。

　　对此，韩爸爸也表示，他就只能帮着两人再缓个一两年，他们俩要是继续这样，那也只能退伍。这个是部队规定，他已经很违背原则了。

　　张小鱼想了想，一两年就一两年吧，这已经是一九七四年了，一两年也差不多了。就算那时候不退伍，过不了多久就要裁军了，她听韩爸爸说上头早就准备裁军了，这几年肯定得裁掉一些。

　　韩爸爸作为前军长，现在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他俩这两个小虾米知道的多了。

　　“那就过两年再退伍，等木木大一些，我们再回张家庄。”张小鱼说：“我们的房子能住下一家人呢，都去。”

　　韩爸爸：“你们去，木木留下。”

　　张小鱼：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去母留子？太残忍了。

　　韩小笑：“哼！”他不发表意见。小鱼愿意就可以，不愿意他就拎走。

　　韩爸爸：“为什么不能一家回京城？我们在京城还有房子的。”

　　“回张家庄算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张家庄你就是个入赘的！我不同意！当然我可以同意第二个孩子可以姓张！”韩爸爸很有一点被儿女抛弃的小愤怒。

　　张小鱼觉得现在就讨论这个为时过早，赶紧打圆场：“那啥，这不是还没退伍嘛，谁知道那时候会不会有变？那个，入赘就是那么一说，权宜之计，权宜之计，没见木木姓韩吗？要是那时候京城不错，当然是留在京城，要是还乱着，还是去村里安稳些。”

　　韩爸爸勉强表示认可，这事就这么含糊的定了下来。

　　张小鱼安抚回去后炸毛的韩小笑：“去京城也不错啊，我们有钱可以买四合院，住起来可美了。将来京城的发展也肯定比在农村好啊。我给你盖个大实验，要什么有什么。”

　　韩小笑：“嗯！”科学家还是很容易安抚的。

　　张小鱼感觉到退伍的威胁后，对杀猪就更加积极了。要是真退伍了，她就算办养殖场也没那么容易，七六年还动荡一阵呢，改开初期还反复过呢，她肯定得徐徐图之，哪敢一下子就开个养殖场啊。这么一耽误，肯定要有好几年没法杀猪的，至于打猎，越到后来越难了啊，她总不能真跑非洲大草原去打猎吧。

　　就算养殖场真开好了，其实也没有几年好日子，她在现代还真不知道现代杀猪是不是还靠人力了，感觉不大可能了哦，那她不就没有升级的机会了？

　　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