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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   开封县衙,苏清远问门口捕快,知县在哪。捕快看着阚涸就知晓还是前几日的那个事儿,“任大人已经判了,你们……”

      “知县身为父母官,不理案?”萧怀谨语气冰冷,“依天定朝律法,当判渎职之罪。”

      “你!”捕快想反驳,百姓还在,能说什么。“你等着,容我通报。”

      县衙内,隔着屏风,任智穿戴好官帽,“怎么又是他们?”

      “大人,还来了两个外地人,看衣着谈吐,气度不凡,属下……”

      “也罢,瞧瞧去。”

      约一盏茶的功夫,县衙捕快就位。任智惊堂木一拍,依例,“堂下何人?”

      阚涸还没说话,苏清远先说了,“不知衙内仵作在哪儿?”

      “你又是何人?”

      苏清远没回答他的问题,直截了当,“还请仵作再次验尸。”

      任智心道不妙,“仵作已然勘验。”

      “入狱的都能喊冤翻供,怎不能再次验尸?”萧怀谨薄唇轻启,“还是,另找仵作?”

      任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万一叫出仵作不都露馅了。

      “本官已经宣判,荆雀扬也赔了阚涸银两,是他自己不要。退堂!”

      “慢着!”萧怀谨动了动指头。

      “大胆刁民敢扰乱公堂,本官乃是朝廷命官,岂容你放肆。还不速速退下,否则叫你尝尝挨板子的滋味。”任智只想赶紧把人都哄走。

      “你也知道你是朝廷命官?”萧怀谨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审案桌前,横眉怒目。

      任智牢牢抓着木椅子扶手,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头,只觉他周身冷气直逼,如圭如璋令人窒息。

      两边的捕快手持着水火棍,欲上前拦住萧怀谨,亦被他一个眼神震慑到了。

      堂下的人俱惊。

      萧怀谨斜了眼旁边坐着的师爷,“叫仵作来。”

      师爷看向任智,任智无奈点点头。

      不多时,仵作来了。还是照常戴了手套,又验了一边。人都烧焦了,非得闹。

      片刻,“回大人,是不慎走水,被活活烧死。”

      “仵作不再仔细看看?”苏清远挑眉问到。

      仵作净了手,听苏清远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我验尸近十年,还是分得清的,况且之前验过。”

      “验过?死者口中无烟灰,这也是活活烧死?脖子有皱成纸样的勒痕,这也是活活烧死?”仵作哑口无言。苏清远继续说:“依我看,先杀妻后焚尸,制造假象,迷惑众人。”

      “你,你别乱说。”荆雀扬趾高气扬地瞪了苏清远一眼,“我那天傍晚在酒楼待着,且店里小二看见过凝儿,我如何杀人!”

      “大人,可否传酒楼小二。”

      “这,这……”任智有些迟疑,但萧怀谨的眼神,实在是赫人。“传,传酒楼小二。”

      酒楼小二来了,跪拜后认真答话,“草民五天前的傍晚确实听见老板跟老板娘在后厨说起酒窖里的酒忘记封口的事情。”

      “能去现场演示一遍吗?”

      众人从县衙到了酒楼,小儿指了地方,“我收碗筷时,端进去,在门口听见的。”

      后厨有个隔间,酒楼里打杂的人吃饭、歇息都在这里。

      “当时他们是怎么说的?”

      小二思忖了会儿答,“老板让老板娘路上小心,若是太晚就不用辗转过来。”

      “所以你当时只听见荆雀扬一个人说话,没听见阚凝说话,对吗?”

      “这……是的。”

      荆雀扬哼了声,“难不成我一个人还能变成俩?”

      “别急啊,试试不就清楚了。”苏清远在屋内找到晾晒腌鱼的木架。笑呵呵地对萧怀谨说:“想不想知道真相?衣袍脱下来借我用一用。”

      萧怀谨当然不会脱,苏清远也就说说,看他没动静,最后还是把自己的脱下了,挂在木架上。

      苏清远把门关着,挂着衣服的木架挪到对面,屋内点了根蜡烛,两个长影照在门上,确实像两个人。

      有倾,苏清远披了衣袍出来,“白天影子还不太清晰,傍晚就不一样了。”

      任智见此,质问荆雀扬有何话说。

      “就算这样,酒楼离我家甚远,我哪有时间回去放火烧了酒窖。况且晚上我一刻也没离开过酒楼,小二都可以替我作证。”

      任智又点了其他的小二,全都表示荆雀扬那一整天没离开过酒楼。

      “还请大人随我去酒窖。”

      任智极不情愿又去了荆雀扬家里的酒窖。

      酒窖被烧得漆黑一片,破败不堪,地上还有些酒坛子的碎瓷片。

      苏清远走走找找,又拿着木棍拨动,捻了块小碎布,嗅了嗅。

      “找什么?”萧怀谨主动问他。

      “烛台。”苏清远低头翻找,找到烛台还找到了一块木板,细细查看,“这就是证物。”

      荆雀扬心中咯噔一下,“你少混淆视听。”

      “我还没说什么,你急啥?”苏清远倒腾了一番。

      他先将木板放在桌沿,再把烛台放在木板上,然后拿一个布兜兜着一袋油挂在木板边缘。

      “烛台是黄铜制的,和布兜里的装油与其重量相当。烛台蜡烛燃到一半,重量变轻。木板因悬挂的布兜重量倾斜,导致半截未熄的蜡烛和布兜双双掉在干草上,引起大火。布兜里的油不多,干草却易燃,只要算好时辰,可制造无人在现场的证明。”

      “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干草不过酒窖里常铺的,很多酿酒的地方都有。”

      “正因为酒窖里铺的,你才有理由借用干草。而你又怕酒窖密不透风,光干草无法引火,所以用了布兜挂了一袋油。”

      苏清远蹲下来,拾起干草堆里的几块破碎的小布片。“酒味可以盖住酒窖里的油味,但这布上的油渍却没法去掉。”

      萧怀谨听完苏清远的叙述,懂了,“放在水里一试便可。”

      任智硬着头皮让师爷取来一盆清水,把几块小碎布放进水里。不一会儿除了浮在面上的一层灰末,还有油渍。

      “来人把荆雀扬押进大牢。”

      两个捕快一边一个架着荆雀扬,任凭他喊冤,还是给他上了枷锁。

      百姓对苏清远的分析赞不绝口,纷纷要县官老爷杀了这个魔头。

      “证据确凿,大人即可宣判。”萧怀谨清了清嗓子,“本朝有律,杀夫弑妻者,处腰斩。”

      苏清远心道,这律法好。现实世界的刑法就是太轻了,还有未成年保护法,哪有杀人偿命来得痛快。

      “这……本官只是小小的知县,荆雀扬又是商人,处置还需……还需呈禀知州大人。”酒窖在地下并不热,但任智的脸上已经冒了细密的汗。

      “你……”刚才还夸律法好来着,竟然对商人有殊待。

      “诶。”萧怀谨拉了拉苏清远的袖子默示他别说,自己则拱了拱手,“既如此,那便依法处置。”

      任智松了口气,扭头锁眉对捕快道:“押回去!”而后恢复笑眼,“仵作误判,幸得二位公子相助才得意水落石出,任某在此谢过。不过,手续复杂,那……二位公子放心,罪证确凿一定依法严办。”

      “嗯。”萧怀谨点头。

      等任智他们走后,萧怀谨看着泪流满面的阚涸,安慰道:“你放心,既是事实,你妹妹的仇会报的。”

      阚涸揩了眼泪,郑重跪下磕了头,“二位恩公请受阚涸一拜,小妹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苏清远扶起阚涸,“别,别这样。”

      萧怀谨深深吸气,跟他们一同走出酒窖,“那知县平时为人如何?”

      “任大人是个好官,没少为百姓做事,想必这次是仵作误判。”阚涸又道:“只要将那禽兽绳之以法,阚涸没有怨言。”

      天色不早了,苏清远和萧怀谨走回了客栈。苏清远瞧他一声不吭,“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是有些奇怪。”萧怀谨提了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白嫩纤长的手指捏住茶杯,品了小口,“阚涸说任智是好官,任智好似也不是坏人。”

      “商人犯死罪真的还得请示知州。”

      “嗯。”萧怀谨舔舐嘴唇,“是父皇定下的。十几年前,天定朝做生意的人很少,也算是给予个优待。”

      “这样提高了生意的往来,但同时也让很多商人钻空子,给了他们拿钱抵命的时间。或许罪行还没呈到知州,已被知县判了无罪。”

      萧怀谨眸子低落,六部没整顿,更别提改法了。

      苏清远意识到令萧怀谨为难了,连声道:“这凡事也得一步一步来,急不得,急不得。”

      “嗯。”朕会做个好皇帝。

      门外,朱公公敲门,“少爷,晚膳来了。”

      “进来。”

      朱公公端进来,用银针试毒。

      苏清远准备回自己房里,萧怀谨平平道:“饭菜太多,吃不下,你留下吃些。”

      “是……”要是放在他书里的女主,苏清远早乐呵了。

      其实他还是很好……呸!想什么呢!
      必须等着系统君把程序修复好,我是旗杆般的直男,宁折不弯!

      “吃吧。”萧怀谨把碗推到苏清远面前。

      他,他,他他给我盛饭!

      苏清远对上萧怀谨俊美的脸,用力掐了把大腿。

      可恨对方太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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