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化猫同人]药》苏似隐

24、疑惑

　　“开心什么？”
　　亚纪眨眨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灯下的青年。
　　卖药郎却只是抿嘴笑笑，并不接话：“在下听到的消息，却与亚纪小姐的完全不一样呢。”
　　亚纪有些惊讶：“完全不一样？”
　　卖药郎笑着点点头：“完全不一样。”
　　听到这句话，亚纪的眉头皱起来了：“难道是有不止一个妖怪？”
　　“这个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卖药郎的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来。
　　“在下的消息，是从之前来这里行医的人口里问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略略顿了顿，将手探入怀里，掏出了一个约摸掌心大小的小纸包：“差点忘了——这个给你，记得随身带着，毕竟那个医师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看起来脸色并不太好，应该不是在撒谎。”
　　亚纪指尖轻轻点了点药包，有些好奇地凑上前嗅了嗅：“这是什么？”
　　“蛇药。”
　　看着亚纪陡然坐直的身子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卖药郎颇为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那位医师和在下说，在听见奇怪的响动的同时，他瞧见了半截蛇尾。”
　　极为怕蛇的亚纪此刻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直接进入了一级警戒。
　　“蛇...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听着少女有些颤抖的声音和里面暗藏的恐惧，卖药郎脸上的笑淡了下去。
　　他稍微凑近了些，有些意外看着亚纪满是抗拒的眼睛：“亚纪小姐你...怕蛇？”
　　“怕？这个程度我觉得有点轻了。”
　　亚纪按着纸包的指尖有点抖。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尾音依然有些颤：“这么说吧，自从五岁那年被蛇咬了一口，发烧了两天之后，我现在想到蛇就忍不住腿软。”
　　卖药郎轻轻抿了下唇，安慰道：“别怕，等一会儿在下会在房间门窗附近和床头撒些药，夜里不会有蛇敢进来的。”
　　“...嗯。”
　　见她还是怕得厉害，卖药郎第一次觉得有些无措，只能干巴巴地勉强安慰她：“亚纪小姐不必太过担忧，在下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您只需要喊一声就好了。”
　　听到有蛇的亚纪整个人都有些怏怏的，她轻轻点头道谢，眉眼间带着郁色，但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来：“多谢你了。”
　　瞧见卖药郎有些紧绷的唇角，亚纪努力转移着话题：“嗯...那也就是说，现在可能有两个妖怪，一个是猿猴，一个是蛇？”
　　卖药郎点点头：“有可能。”
　　亚纪看着外面的夜色，长长叹了口气。
　　“但愿不要再出现看到了第三种妖怪的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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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纪的愿望许的好，只可惜人生就是这样——你越不想看到什么事情的发生，这件事情就越是会发生。
　　——甚至这件事情还有可能就发生在你眼前。
　　夜半醒来发现月光在半开的窗上投下了一个狮子一样的身影之后，亚纪便开始忍不住痛恨自己的乌鸦嘴属性了。
　　那投影约摸有半人高，脖颈处有微微蓬松的毛发，身形修长矫健，甩动的尾巴和舒展的身姿无一不在昭示着猫科动物的力与美。
　　【莫不是我睡糊涂了？这是哪儿来的狮子？】
　　亚纪的手悄悄往藏在枕下的短刀摸去。
　　睡觉之前她就偷偷把短刀藏在枕下了，以便随时拔出短刀一刀剁下突然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该死的蛇头。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喜欢不按常理出牌。
　　静静听着窗外的呼吸声，亚纪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可真是...我有这么幸运吗？】
　　指尖冰凉冷硬的触感让亚纪整个人微微一颤，窗外的那只狮子样的东西顿了一顿，在窗框上投下的身影朝着亚纪的方向扭过头来。
　　被注视的感觉让亚纪整个人都僵硬了，她毫不犹豫地摸出了短刀，刀刃已经出鞘了约摸一指的宽度。
　　【没想到蛇头没斩，倒是要先拿你砍那妖怪的狗头了。】
　　冰凉的金属带着冷兵器特有的锋锐感和些微杀气，激得亚纪睡意全无。
　　她知道外面的家伙已经感知到自己醒过来了，便也不再装睡，双眼颇为警惕地直勾勾盯着窗外那团静默的黑影。
　　黑影的尾巴慢悠悠地甩动着，注视着亚纪的视线并没有移开。此时此刻，窗外的它就像是一只垂眼看着猎物拼死挣扎，以此取乐的猫。
　　短刀出鞘，手握兵器的安心感让亚纪慢慢冷静了下来。
　　【左右我也没那么容易死，它若是想吃我，先用左手挡上片刻，然后趁机削了它的脑袋，便也不必麻烦卖药郎了。】
　　这样想着，亚纪便缓缓坐起了身子，直面窗外的妖物，摆出了戒备的姿态。
　　让她觉得奇怪的是，窗外的妖怪并没有扑将上来，试图一口吞掉她，反而把头往隔壁卖药郎的屋子扭了扭。
　　【糟了，这家伙不会是想要去袭击他吧！】
　　这样想着，亚纪忍不住起身朝窗户扑去，破窗而出的同时，手中的短刀划开一道冷白的光弧，直直斩向了窗外的那个怪物。
　　出乎意料的是，被一刀削去了脊背上一小撮毛发的同时，那个怪物化作了一道棕黄色的光，极为迅捷地蹿进了距离亚纪和卖药郎住的小屋子不远处的竹林，消失在了那片在夜里看来颇为阴森的青碧色里。
　　在幽幽的月光下，亚纪未能看清快速移动的妖物的全貌，只在纵横交错的竹枝间看见了恍如老虎身上的黑棕交错的斑纹。
　　【不是狮子，而是老虎么？】
　　持着短刀警戒着的亚纪微微蹲下了身子，看向了她从怪物身上削下来的那些毛发。
　　因为今夜并无太大的夜风，怪物的毛发虽然因为自半空飘落的原因散落了开来，但却并没有飘得太远。
　　亚纪刚捡一些起来想仔细瞧瞧，有些急促的木屐哒哒声便在她身侧响了起来。
　　循声望去，亚纪看见了沐浴在清冷月光里，衣衫有些褶皱，漂亮的长卷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的卖药郎。
　　他漂亮的蓝紫色眼睛里有些着急，在看到半蹲在庭院里，仰头望着他的亚纪时，又恢复了那常有的波澜不惊的模样来。
　　“在下听见有些动静，想必是有妖物作祟。”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亚纪，这才微微弯起了眉眼，弓下身子，朝亚纪伸出了手：“见亚纪小姐无事，在下也就安心了。”
　　“这心可别安得太早。”
　　亚纪并没有扶着他的手站起身来，而是顺势把自己手里刚刚自地面捡拾起的那一缕毛发放进了他的手心。
　　“我刚刚看见了一个妖物，和我们之前听说过的都不一样。”
　　亚纪见他一脸严肃地打量着手里的那一撮毛发，便仔细和他描述着自己的所见所感：“就像是一只大老虎，但是身形很是轻盈矫健。我破窗而出却没来得及看到它的全貌，只见到了它身上的老虎斑纹。”
　　“已经连续出现三种不一样的目击情况了，如果不是有人撒谎，那么我能猜想到的，只有两种情况——”
　　这样说着，亚纪抬起了左手，竖起了一根食指。
　　“一、有多个妖物在此地隐藏。”
　　“二、只有一个妖物，但是那个妖物能够变换自己的形态。”
　　竖起两根手指的亚纪神色凝重地看着卖药郎：“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倒还好，如果是第二种...那就麻烦了。”
　　“是啊。”
　　卖药郎点点头，赞同了她的设想，蓝紫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少女有些戒备的面容。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个家伙能不能变成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