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化猫同人]药》苏似隐

16、拔剑

　　障子门往两侧缓缓打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女子双手交叠置于身前，站姿优雅。
　　她原本漂亮的面容变得惨白，一双眼睛眼白处变作了诡异的鲜红色，嘴角高高扬起，看起来极是诡异。
　　“那么——属于我的人鱼肉，被你们中的哪一个偷去了呢？”
　　说话间，她脖颈处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血。
　　“卑劣的盗窃者，是你吗？”
　　话音刚落，她的目光就落在了距离她最近的高瘦武士，宗助大人的身上，神情专注得就像是眼里只有他一样。
　　像是被她的目光迷惑了，武士呆呆地望着她，向前膝行了两步，甚至还想伸手触碰她已经彻底失去血色的脸庞。
　　“信子夫人...”
　　男人着了魔似的低声喃喃着她的名字，全然不顾身后少女已经开始扭曲的脸。
　　蝶香的手紧紧攥着袖摆，光滑的衣料上出现了深深的皱褶，有红色自皱褶的中心缓缓晕开，像是一朵悄然绽放的花。
　　在武士的手即将触碰到藤井信子夫人脸颊的时候，一只沾了血的手和一支发簪同时阻止了他的行动。
　　“真是失礼啊。”
　　藤井夫人攥住了武士的手腕，稍稍用力，清脆的咔嚓声便响了起来。
　　武士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再也无法往前一寸。
　　比那只缀着嫣红色血流的手更快一步的，是插在武士宗助脖颈处的发簪。
　　那是一根最为常见的发簪——简简单单的式样，用料也并不名贵，唯一值得称道的，大约就是发簪的顶端足够尖锐了。
　　此刻，脸上遍布血珠的蝶香面无表情地把它从武士的脖颈处拔了出来。
　　大约是伤到了大动脉，血液像是喷泉一般喷溅而出，把蝶香因为浆洗而显得有些灰蒙蒙的衣服染上了鲜艳的颜色。
　　“宗助大人，您说过，我是您最喜爱的人。您也答应过我，只要我想要的东西，您都会想尽办法弄来。可你为什么在我的面前看着这个老女人出神呢？我不明白啊。”
　　蝶香的神态依然很是平静，甚至连眼睛也不曾眨上一眨。
　　“不过没关系。”
　　褪去了楚楚可怜的伪装，她看起来冷漠了许多，眉眼间带着一股孩子式的残忍。
　　“既然你不愿意主动给我，这一次，我就自己拿好了。”
　　她一把接住了瘫软下来，已经彻底失去了气息的，可怜的宗助大人的身体，抱在了怀里。
　　藤井夫人见状，微微停顿了一下，便将目光移开了。
　　亚纪稍稍往卖药郎的方向靠了靠，暗自防备着已经明显精神不正常的蝶香和正在寻找下一个目标的藤井夫人。
　　障子门前，年纪轻轻的侍女满脸幸福地抱着依然大睁着眼睛，满脸惊愕的武士，用满是鲜血的脸颊贴上了他逐渐失去温度的额头。
　　她把沾满武士鲜血的发簪自心口处狠狠捅入，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血液溅到了静静躺在自己怀里的武士大人的脸颊上。
　　在剧烈的疼痛中，她很是陶醉地闭上了眼睛，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
　　“呐，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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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蝶香突然杀死了宗助然后自杀的短暂时间里，卖药郎都在和意图靠近二位武士的藤井信子夫人缠斗着。
　　由于无法拔出退魔剑，和已经有些癫狂的藤井夫人交手时，他显得有些束手束脚的。
　　“您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卖药郎皱着眉头，有些无奈地喃喃着。
　　“人鱼肉！把我的人鱼肉还给我！！还给我！！！”
　　经过了一番打斗之后，鬓发散乱的藤井信子夫人身上所谓的端庄和仪态全被她抛在了脑后，像是街上发怒的市井泼妇一般，对着卖药郎连抓带挠，又踢又踹。她入了迷一般，嘴里不停地喃喃着人鱼肉，再也吐不出别的字眼来。
　　力气不太足的亚纪经过这一番闹腾，已经是饥肠辘辘浑身乏力了。
　　她原本不太想管那边的事情，巴不得藤井夫人把那些黑心肝的家伙生吞活剥了才好，半点都没把心思放在那一边，专注地瞧着蝶香和宗助这一对怨侣。
　　等到蝶香自裁了之后，亚纪才摇了摇头，看向了卖药郎那边。
　　这一看，她倒是被生生唬了一跳——藤井夫人并不把那两个瑟瑟发抖的武士放在心上，一心只盯着卖药郎。
　　大约是感知到了退魔剑对于她来说杀伤力太大，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命丧于此。她想要毁掉卖药郎，毁掉退魔剑的欲·望已经压倒了她对于人鱼肉的渴求，红黑色的眼睛就像是锁定了他，丝毫都未曾偏离。
　　约摸是连死两人对卖药郎带来了一些影响，他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藤井夫人长着尖长指甲的手便毫不犹豫地在他的衣袖上开了一道大口子。
　　亚纪微微眯起了眼睛。
　　【再试探看看吧。】
　　“信子夫人，如果您想问人鱼肉的话，我知道在哪里哟。”
　　饱含着恶意的注视让亚纪后背一冷，不过就像她预料中的一样，藤井信子夫人并没有停下手中对于卖药郎的攻击。
　　“看样子，你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在乎人鱼肉啊。”
　　她耸了耸肩，看起来很是随性地摇了摇头，双手一摊：“不过没关系，我所知道的唯一一片人鱼肉的下落么...”
　　她笑着拍了拍自己因为饥饿而有些瘪下去的肚子。
　　“就是这里啦。”
　　被愚弄的藤井信子夫人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凶狠了。
　　“别生气呀，虽然我没有你想要的人鱼肉，但是我这里有一样和它的功效差不多的东西。”
　　亚纪笑着点了点自己的脸颊，脸上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右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衣襟处：“长生丹，顾名思义，吃了就会得到近乎无限的生命，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随着时间的消逝，人也会慢慢变老。”
　　她静静地看向了藤井信子那双翻滚着杀意和欲·望的红黑色眼睛，轻声诱哄道：“怎么样，你要么？”
　　“你敢戏耍我？！”
　　平静了片刻的眼底掀起了怒涛，深深的血色暗影遮蔽了一切。
　　“找死！！！”
　　暴怒之下，骤然发力的藤井信子夫人一把推开了拦在她身前的卖药郎，直直朝着亚纪的方向冲了过来。
　　“把人鱼肉还给我！！！”
　　亚纪倒是颇为悠闲，连坐姿都未曾变化，依然是那个慵懒又自得的模样。
　　得到了本人的肯定回答，她脸上忍不住浮起了一抹笑意，轻轻摸了摸脚下依然在舔毛的黑猫咪酱。
　　【这下就确认无误了。】
　　“真是一个痴情的女人啊，藤井信子夫人。”
　　这样感叹着，在二人只有一步之遥时，亚纪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红黑色眼瞳，缓缓说出了藤井信子这个贵妇人一直未曾宣之于口的真心。
　　“你的‘理’是——”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看着自己被浓郁的红黑色恶意包裹的身影，长长叹了一口气。
　　“想要凭借人鱼肉永葆青春，然后在命运的轮回里再一次遇见自己的爱人，哪怕那只是他没有任何回忆的转世，也依然心甘情愿的贵女，信子。”
　　话音刚落，退魔剑发出了最后一声脆响。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