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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牵扯 ...

  •   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开口。
      看了那张白符半天却什么也没有研究出来的亚纪轻轻扯了扯卖药郎的袖子,把那张符咒递还给了他。
      垂下手接过了那张符咒,卖药郎却依然感觉到袖摆处传来了拉扯的感觉。
      他有些疑惑地偏头看着亚纪,不知道她还想做些什么。
      披散着长发,面容苍白秀美的少女朝他招了招手,压低了声音:“坐下吧,想让他们开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卖药郎点点头,端端正正地跪坐在了她的身侧,背脊挺直的模样看起来意外的可靠。
      看着他这副模样,很是随意地坐在地上的亚纪微微笑了一下,抱起了脚边的黑猫,一下一下地顺着它的毛。
      “在座的各位可真是悠闲啊,明明已经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了呢。”
      亚纪的脸上带着毫不在意的笑容,声音也很是轻松,可自那双薄唇中吐出的话语,一字一句都像是尖刀一样,直指人们内心最阴暗的地方。
      “啧啧啧啧...到底是做了怎样的亏心事啊。”她懒洋洋地抬眼扫了一眼在座的诸位:“居然连命都可以不要,就想要掩盖事情的真相吗?”
      她的目光兜兜转转,最后回到了那个红着眼眶,紧紧抱着武士手臂,倚靠在对方身侧的年轻侍女的身上。
      【一般情况下,年纪轻轻,没什么人生阅历的少女,都是很不错的突破口呢。】
      这样想着,亚纪轻轻摇了摇头,望着她微微一笑。
      “真可怜啊,你还没有十八岁吧。”
      这样说着的亚纪,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怜惜,倒不如说是怜悯了。
      “你穿过几件漂亮的新衣服呢?有没有戴过好看的首饰?”
      眼见得年轻侍女的眼中有水花摇动,她夸张地叹了口气,看向了她紧紧拥着武士的那只手,轻声安慰道:“看起来像是遇到了一个良人的样子呢。”
      “但是啊...”她的话锋一转:“没有穿过白无垢,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甚至也没有孩子这个重要的爱情结晶,就这样在这样一个花一样的年纪不明不白地死去了,这可真是......让人难过啊。”
      不出所料,年轻的侍女终于被她的话压垮了。她抱着武士的胳膊,大声哭了出来。
      “我不想死啊!宗助大人!!”她看向了身边高瘦的武士,眼里满是哀求:“您的刀法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把已经死去的夫人斩于刀下的吧?”
      “蝶香,你在说什么胡话!”
      听到这话,名为宗助的高瘦武士有些慌乱地一把扯下了她的手,将她推到了一边,唰地一声站了起来。
      “已经死去的人,就算用再怎么厉害的刀法也是无法杀死的。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送死吗?你这个愚蠢的女人!”
      被指着鼻子骂的年轻侍女愣住了,她看着面前这个有些陌生的男人,低声喃喃着他的名字:“宗助...大人?”
      “不要叫我!叽叽喳喳的烦死人了!”高瘦的武士一甩袖摆,大步走到了卖药郎的身侧盘腿坐下,有些嫌恶地偏过头,不去看那位楚楚可怜的侍女:“整天除了撒娇卖痴之外一无是处,无知的蠢女人。”
      年轻的侍女浑身一抖,忍不住掩面哭泣了起来。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房间里回响着,引起了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侍女的不满。
      “哭哭哭,成天就知道哭!”
      她皱着眉头,脸上的褶子里堆满了嫌弃:“老婆子早就提醒过你了,不要和夫人的情夫纠缠不清,你还不听,现在好了吧。男人啊,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个都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两面三刀的家伙!”
      【情夫?】
      亚纪侧过头瞥了卖药郎一眼,不料被他捉个正着。
      与那双像是看破了一切的蓝紫色眼眸对视了一瞬,亚纪看着男人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总觉得自己的心跳稍稍有些快。
      她只能故作镇定地移开了视线,下意识地轻轻抿了下有些干涩的嘴唇,努力把自己的思绪拉回到这件事情上来。
      【咳...这么说的话,夫人的情夫,武士宗助和夫人的侍女...有奸情?!】
      脑部了一出年度恋爱大戏的亚纪忍不住一挑眉。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了不得。】
      “原来是这样啊...”亚纪眼波一转,看向了头发花白的老侍女,接着她的话头往下说:“夫人留恋人世的因由,竟然是情么?”
      “那还能是什么?”胖胖的年长侍女撇了撇嘴,表情有些不屑:“为了宗助大人,夫人可是连大公子都......”
      她哼笑了一声,略去了具体的内容,不屑的语气像是在嘲讽些什么:“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么?”
      “大公子?”卖药郎感到有些奇怪:“在下记得,府上的仆人曾经说过,大公子早早的就去世了,不是么?”
      年长的侍女嗤笑了一声:“我说卖药的,你以为大公子是怎么死的?当然是被发现自己的奸情败露的夫人和那个奸...”
      “够了!你一个下贱的奴仆,目无尊卑地瞎说些什么呢!”
      瘦高的武士宗助一挥袖打断了她的话:“虽然大公子已死,你也不该在这里嚼主人家的舌根!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哎,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亚纪轻轻挠了挠怀里黑猫的下巴,眼皮都没抬一下:“大家都是被困住的倒霉鬼,多点信息就能早日拼凑出真相,早点解决外面那个‘虽死犹生’的家伙了。”
      武士宗助一瞪眼:“那也不能瞎说话啊!”
      “老太婆是黄土埋到脖颈子的人了,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瞎说话。”
      胖胖的老侍女有些生气:“我可是亲眼看见夫人在大公子的茶碗里扔了一粒药丸子,然后大公子喝下去就死了的。”
      说到这里,她举起了一只手:“老婆子我发誓,要是有半句假话,我不得好死!”
      这么毒的誓言一说,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哼,还想污蔑我老婆子...”老侍女整了整衣襟,挺直了背脊,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像是斗胜了的鸡:“你当谁不知道你那些破烂事似的。”
      “你...”
      指着她的武士气得面色通红,手都在抖,不过像是忌惮着什么,他也只是低低地骂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亚纪轻轻摸了摸黑猫的耳朵,薄而柔软的尖耳朵在她指下轻轻颤了颤,细软的绒毛蹭在指尖上,让人忍不住轻轻地揉搓起来。
      “可是...”
      她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夫人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人,出门时都是前呼后拥的,她到哪里去弄毒药呢?”
      “这还不简单?”老侍女指了指一直像是只老鼠一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的仆从:“问问吉丸就什么都清楚了。”
      “我不知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原本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仆从一缩身子,双手抱头打着哆嗦:“都是夫人要我做的,这可跟我没关系,我可从来没有害过人啊!!!”
      “呿,没用的东西。”老侍女满脸嫌恶地啐了他一口:“胆子小的跟耗子似的,一点男人样儿都没有,窝囊废一个!”
      “是啊,就阿杏你这个老不死的胆子大!”
      一直紧紧闭着嘴,窝在屏风一侧的两位武士中矮瘦的那一位开了口:“要不你怎么敢明目张胆的抓着夫人给大公子下毒的事情,向夫人勒索钱财呢。”
      “你......”
      原本得意洋洋的老侍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满脸憋屈地扭过了头。
      【啧啧啧,真是一出好戏啊。】
      看着面前狗咬狗的戏码,许久没有消遣的亚纪是真的觉得兴致盎然了起来。
      “也就是说...”她扳着手指,数着从刚才的对话里获得的消息:“夫人和武士宗助大人偷情,被大公子发现了。夫人为了不让丑事败露,就让仆从吉丸去买了毒药,毒死了大公子。侍女阿杏婆婆亲眼看见了这件事情,以此为要挟向夫人勒索钱财。”
      每说到一个人,亚纪的视线便落到他的身上,直到提及下一位才转移视线。她仔细地观察着这些人的反应,并没有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除此之外。”
      亚纪看向了垂着头抽泣的年轻侍女蝶香:“宗助大人的新欢...啊,现在可能也已经变成了旧爱的——蝶香小姐。”
      亚纪眉眼弯弯,满脸期待地望向了她,像是等待着糖果的孩童。
      “你有什么新鲜故事要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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