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蹭总裁的好运》陈柑

17、青云梯

　　徐煕然因为之前已经和韦晟一起吃过饭了，虽然黄大叔的手艺好，但他也没怎么动筷子。热情的黄大叔见了，就将从家乡带出来的自酿的米酒拿出来，让他尝尝。

　　黄大叔的米酒清香扑鼻，口感醇厚，徐煕然与萧迁两人边喝边聊，待美美将萧迁接走的时候，徐煕然已经有些微醉了。

　　他回到住处后倒床便睡，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了变身蹭好运，不由得捶胸顿足，觉得自己少赚了好几百万。

　　次日。

　　“小徐，我看到打印机那里有你的一份预支薪水的报告，你刚来公司，写这种申请给人的印象会不大好……”

　　顾彦拿着自己的杯子，走到徐煕然的座位旁对他说。

　　“谢谢顾哥提醒。不过这报告是总裁叫我写的，应该没关系。” 徐煕然站起来笑道。

　　顾彦一顿，眉头不易令人察觉地微皱，但随即松开，温文地笑道：“原来如此。看来总裁很细心嘛，我都不知道你不够钱花了，他却能知道。”

　　徐煕然就把这两天下班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顾彦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听他说话，就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

　　听完后，他点点头，伸手为徐煕然整了整衣领，语重心长地说：“总裁的工作很忙，用日理万机来形容都不为过，有时他兴之所至说了一些话做了一些事，过后就不记得了。像买衣服这种小事，你尽量不要麻烦他，不然让人看到了可能会说闲话。你以后想要叫人帮你参考的话，叫我好了。”

　　他拍了拍徐煕然的肩膀，“你可怪我多嘴，我是关心你才说这么多。”

　　徐煕然从来没有从这方面想过，此刻听他一提，顿觉有道理，忙说：“我这人就是有些缺心眼，以后一定注意。”

　　顾彦拿着杯子走向茶水间，不时与碰到的两三个同事点头微笑，待进了茶水间，四周无人的时候，那张俊秀的脸就变得淡漠。

　　运转中的电动咖啡机发出轻轻的嗡嗡声，而后平息下来，煮好的咖啡自动流进放置在下方的玻璃壶内。

　　顾彦拿起玻璃壶，给自己倒了半杯咖啡，香味顿时随着热气袅袅上升。

　　顾彦在进了君诚之后才学会煮咖啡，后来他就再也不肯泡咖啡喝了。用咖啡机煮咖啡和泡速溶咖啡的人明显不在同一个阶层。而他的才华学识以及努力程度，注定应该可以跻身于那个高级阶层。

　　更别说韦晟还有心栽培他……

　　顾彦虽然是高徐煕然两届的学长，但那是因为他上学早，实际上他只比徐煕然大半岁。在进君诚之前，他只有一年的工作经验，在一间中型公司任小主管。

　　这样的资历任总裁助理无疑是不够看的。同为总裁助理的李简毕业于常青藤名校，并且在一间大型上市公司工作了八年，在加入君诚之前，他已经做到了副总经理的职位。无论是学历、能力、资历他都全方面碾压顾彦。

　　所以顾彦当初投简历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自己可以任总裁助理一职，他面试的职位是区域经理助理。也是凑巧，面试那天刚好韦晟想见新人，可能是缘分吧，在简单问了他几个问题后就指定他任总裁助理。

　　他曾暗自惶恐能否胜任这一职位，但后来就发现自己多虑了：表面冷傲的韦总对他的态度很温和，不但在工作上不遗余力地指点，就连国外行业大师举办的那种贵得吓死人的培训班，韦晟都眼都不眨地掏钱给他报名参加。

　　这已经不能简单用提拔二字来形容了，韦晟真的是有心想栽培他。

　　对此顾彦十分感激，但心里始终藏着疑虑：韦晟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仅仅是因为看他顺眼么？

　　要是在某一天，韦晟碰到了某个令他更“顺眼”的人，自己所受到的照顾会不会被他全数收回？

　　下午的阳光略微有些猛烈，但站在窗边的顾彦并不觉得光线刺眼，因为不缺钱的君诚用的是高级玻璃窗，自带遮阳效果。

　　在这三十五楼上俯瞰全南城，那种居高临下一览无遗的感觉实在美妙，那些在低楼层上班的低层职员自然没有机会体会这种感觉。

　　此身已在青云梯上，若有后面的人想要爬上来，他绝不会相让！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人是齐香。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美爽朗的声音：“小顾弟弟，你快下班了吧？我有个同事转了两张舞台剧的票给我，七点钟，大剧院，我们吃完饭正好可以过去……”

　　顾彦：“对不起，我今晚要加班，不能陪你去了。”

　　齐香有些失望：“这样啊，那我把票转给别人吧。今晚我留在公司多画几张图，你什么时候可以下班？到时我过去找你，我们一起吃夜宵吧。”

　　顾彦转身走回流理台前，一只小蚂蚁顺着墙沿爬到了流理台上，触角不停动着。顾彦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小蚂蚁的前面，让它爬上他的指甲盖，然后拧开水笼头，漠然看着急速的水流把手指上的小蚂蚁冲进了下水口，

　　“总裁助理的工作没那么轻松，我前两天一下班就走，已经惹得总裁很不高兴了，这样下去他对我的印象只会越来越差！你能不能懂事一点，不要老叫我陪你？”

　　一直以来顾彦都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从未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电话那头的齐香一窒，委屈顿时涌上心头：“顾彦，你进君诚一年以来，就只有四次准时下班，上星期我发高烧都是自己去医院，根本不敢叫你陪我。你讲讲道理，我有哪里不懂事？”

　　她越讲越伤心，索性挂了电话。

　　顾彦无言地捏着手机，半晌，他叹了一口气，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说话太急，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他温声细语地道歉，“你就别生气了，明天我一定送你一份礼物赔罪……待会儿你自己去吃饭，记得不要吃辣的，也不要吃冰的，你的例假应该这一两天就快来了，可不能乱吃东西……”

　　喁喁细语一番，终于逗得齐香消了气，他这才挂了电话，拿起杯子走回自己座位。

　　“小顾，”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的李简走过来说，“今天没什么事，可以不加班，你陪你的女朋友去吧。”

　　顾彦微微一笑，“我女朋友今天约了同事看舞台剧，我反正没事做，看完这几份文件再走吧。”

　　李简点点头，感慨地说：“还是单身好啊，像我这个已婚男，回去还得买菜做饭，没有一点自由……”

　　六点的时候，三十五楼的其他同事几乎都走光了。顾彦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而后推门进去，“总裁，今天晚上要不要我陪您去一趟小望楼？”

　　韦晟从电脑后抬起头来想了想：游说方老搬家一事得加紧办。顾彦比徐煕然能干，不像他那么毛躁，平日爱看书，说不定能跟方老谈得来。

　　*

　　晚八点，小望楼二楼客厅。

　　方老一脸晦气地望着再次登门的韦晟，毫不客气地问：“你的脸上明明写着‘真不想再见到这个老家伙’，为什么还要来我家？”

　　“方老，”顾彦开口道，“其实我们这次过来，是想……”

　　“看你文质彬彬的样子，平时喜欢读书吗？”方老翘起二郎腿，打断了他的话。

　　顾彦眼睛一亮——自己博览群书，一定可以给方老留下好印象。

　　“是的，我平时喜欢看康德的书。”

　　“康德。”方老重复了一遍，语气中似乎有一丝嘲弄。

　　“越是处心积虑地想得到生活上的舒适和幸福，就越得不到真正的满足。”方老突然说，“你听过这句话吗？”

　　“这句话的出处是康德的《道德形而上学原理》。”顾彦想也不想地回答，书卷味很浓的脸上漾出微笑，“方老，原来您也喜欢看康德……”

　　“不喜欢。”方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吐出一条茶叶梗，满不在乎地说：“不过我的意思跟康德差不多——你们越是处心积虑地想要我搬家，就越得不到我的同意。”

　　韦晟、顾彦：“……”

　　就见他放下茶杯，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姓徐的臭小子，你要是想赔罪就自己过来，怎么可以随便打发两个人来应付我？”

　　被“随便打发”过来的韦晟和顾彦：“……”

　　在处理公事时精力过人的韦霸总面对着方老，再次产生了一种无力感：方老的战斗力已经达到了‘怪物’级别，看来只有那个傻乎乎的徐煕然才能与他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