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今生还你前世》垚梦生鱼

11、第 11 章

　　第十一章:爷发了

　　新的一周忙完，《射雕》的书稿写完了三十四章。许文成在周日说完书后把二十一章手稿给了赵悦雄。也拿到一百个大洋。连带当时分得的打赏五个大洋十九文铜钱。用个木匣子装好。又跟老板事先打招呼告假:“下周我不来了。出来上学一个多月我还没回过家呢。再不回去爹娘该着急了。我大下周过来。麻烦您跟老听众们支会一声。”“好好，那你大下周可别不来，我跟听众没法交待。”“您放心，我要真有事不来也会提前支会您”。许文成回宿舍，把钱匣子打包进衣服包里。别的孩子以为他买的啥玩儿意，没在意。许文成自打上学堂，每周挤出时间来洗回内衣，两周洗回外衣。他不出去疯玩儿，衣服也不太脏。农村孩子，穿衣只要没出味儿，就算干净的。算算自己的小金库，除了交学费和生活费还剩一百一十三个大洋零八百多文。“哈哈，我比我爹有钱多了。”许文成想:“我爹娘这么多年省吃俭用也没存上二十个大洋。不过以后钱会越来越毛。要想法儿把钱换成实物。不然可就亏了。”
　　到了周日回家前，许文成趁着别人都走了，把钱分开装。用宣纸把一百大洋包上装匣子里，省着一动叮当响。裹衣服里包好。十三个大洋贴身放内衣兜里。铜钱装布袋子里，装进书包。斜挎着放胸前。就这样拎包回家了，啥也没买。二十里地，远路没轻载，何况一百多大洋也不轻呢。
　　回了家，爹和弟弟们没在家。跟娘打了招呼就回屋了。把钱匣子取出放到自己放书的箱子里。这些书大多是先生送他的。自家除了他也没读书的，自然没人动他的书箱子。又把书箱锁好放进自己装衣服的柜子里。因他大了，娘给了他自己用一个柜子。其他仨兄弟共用一个衣柜。
　　这一个月来许文成除了上课、写书，就是说书。就没有空儿静静歇一会儿。其实不论身体还是心里，都有些乏累。这一回家，一放松，竞睡过去了。许忠回来吃饭并没叫他。一觉睡到晚上才醒。尹氏看他起了，把饭菜端出来让他吃。小米饭，土豆白菜汤，贴玉米面饼子。许文成前世胃不好，不敢吃玉米饼子。这辈子没胃病，但心里抵触。就吃了碗汤泡饭放下筷子了。许忠有点儿担心，这孩子饭量见小。这么大孩子哪个不吃两三碗。他吃这么少咋成，还得长个儿呢。是不是上学堂累着了？对尹氏使个眼色说道:“今儿别回了，明早早点起，爹赶骡子车送你。”“好。”许文成今儿也没想走。还有好多话没跟爹娘说呢。
　　吃完饭抻抻懒腰，屋里屋外转一圈，看几个小的在外跳格子玩儿呢。就式进了老爷爷屋:“爷爷，一个月没看见我，想我没？”“小没良心的，也不说抽空回来看看我，白疼你了。”老爷爷故意一副不待见的样儿。“这不是回来看您了吗。我想抓空赚点钱，要能在城里买个房，好把您接去享福。”“才这么大，能赚啥钱。缺钱爷这有，给你拿些。”老爷子扯过自个炕上挂筐要掏钱。“爷爷，我这儿有钱。我自个能挣钱了。”许文成从怀里掏出个大洋塞给老爷子。“这个孝敬您。您想吃啥跟我说，下次回来我给您带。这次太急没空出去买。”“这么多？”老爷子有点激动，他到底得着大孙子的绩了，不妄费这些年对这孩子的疼爱呵护。“爷，我要真在城里买房您跟我去不？”“去，咋不去。爷身子骨还行。能给你看门望户没问题。”老爷子敲敲胸脯子自信满满。老爷子年轻时喜好木工活，但不着调干。喜欢孩子，却不愿意结婚。一辈子没下过地，没干过重活。却养个好体格儿。除了下地，家里外边啥活儿都拿得起来，尤其做一手好饭。年轻时嘴馋又没媳妇，可不得自个儿上手做。不过老了跟侄子过，除了许文成还没人有口福吃过他的手艺。前世许文成做饭手艺也不错，算是得老爷子真传。但也跟老爷子一样懒，有了小妻子他就没动手做过饭。尽管小妻子做饭并不好吃，他也是能吃上饭自个儿绝不动手。有那空儿还去摸两把牌呢。现在，他想把后边那一百个大洋拿到手，在城里买处房子，以后十几年他打算和小妻子在城里过。将来回不回村看情况再说。老爷子在家也没事，跟着他过去，他还能常陪老爷爷说说话。老人其实最怕孤单。他前世深有感触。在家里几个弟弟因为老爷子偏向他，所以跟老爷子不亲。尹氏本就忙，做为侄媳妇也不好跟叔公走得太近。许忠更忙，除了吃饭时能见老爷子一面，打声招呼，平时说句话的功夫都少。再过两年他打算去找小妻子去，要能忽悠回来跟他一起过就好了。到时老爷爷可以在家帮他看着小妻子。他就天天回家住，还能教小妻子读书认字。嘿嘿，想想都美。
　　跟老爷子打过招呼，许文成回了爹娘的屋里。“爹，娘，我这回回来想跟你们商量几件事:一是我想再买五亩地。或者雇人开五亩荒地也行。但要在一块儿。钱我自个儿出。将来要有一天分家，这五亩地算我自个儿的。我不分爹娘的财产。但我一样养爹娘老。爹娘要愿意可以跟我一起过。”那年月东北那块儿地多人少。荒地头几年都不打多少粮。所以愿意开荒的人也少。许文成说着从内衣里掏出十二个大洋，又回屋把铜钱口袋拎出了，数了五百推给娘。许忠两口子蒙了，这孩子这是打哪儿整来这些钱？再有他这才多大就想到分家另过了？这是心里有人了？“爹娘，您二老听我说。咱家这些年的进项都供我念书了。活儿我也干得少。我怕弟弟们将来长大了怪您二老偏向我，记恨我。这些钱是我休息日在茶馆儿说书挣的赏钱。今儿我回家了没去，下周日我还去。买地要不够爹先给垫上，我下次回来再给您。这些钱是我挣的，地也是我要买的，爹娘要跟弟弟们说清楚，别觉得他们小不懂事就不说了。现在要是心里有了疙瘩，以后怕一辈子都解不开。以后我对他们再好，都怕不会跟我亲性了。”许文成是上辈子被亲兄弟给伤得怕怕的了。上世有运动时就是亲兄弟把他推出去打成黑五类的。“回头，也问问三弟和五弟愿不愿意去私塾学识字，要愿意，我出钱供他们去学。小弟也不小了，也该启蒙了。地，爹种不过来，到铲地和秋收时我们仨都请假回来。平时趟地我出钱，请前院福顺叔帮您。零活儿那只能让爹多挨累了。”许忠看着儿子想:“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知事，可这也太突然了。自己好像这些年家里再难，也没短过长子的花用啊。咋就让孩子一下子就成大人了呢？”“还有，家里少存钱，留点儿够平时花用就行。我在城里听说南边天天干仗，以后钱会越来越毛。咱家在园子里深挖两口窖。一口别大，用砖砌上，抹上水泥防水。中间用角铁支上架子，上面也用角铁长木头密点棚上，多往上棚土，上上面门多开几个通风口。把粮食存里。一个大点，深点，把四周用麦秆泥抹匀，地上就是土的，搭几个木架子，住里存点菜呀肉呀啥的。比上边扛坏。上边也搁硬木棚好。盖上土。窖口放个结实的木梯子。上边该种地种地，别让人看出来。放粮食的窖口用角铁焊个梯子。那得结实。粮食窖背着点儿孩子挖。菜窖没事。放东西时也最好背着点。别让他们出去乱说。以后万一乱了得有保命的粮食。自个儿收了粮食存起来。收税咱交钱。钱我拿。对外就说咱城里托人把粮卖了好价。交钱划算。”农村人就是种地吃饭，哪知道外边咋回事。就听说大清变成了满州国，从北平迁都到长春。具体为啥？不知道。皇上是谁？不关心。听儿子一说，许忠吓一跳。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别的道理不懂，这条都懂。日本人进东三省没人反抗，也没仗可打。对世道有啥影响农村也感觉不到。不进城也看不见日本人。进城了不说话不看衣服也认不出来。“供孩子读书真没错，要不哪知道这些。”许忠挺欣慰。“粮食窖您自个夜里偷着挖，悠着点儿，别累着。等放假了我跟您一起。焊角铁费用到时我花。等粮窖成了，我抽空晚上找车拉回来直接装上。菜窖秋收完了找人挖，就说窖白菜萝卜土豆子用。”交待完家里，许文成想:以后城里买了房子，也得偷着砌个隐密点儿的粮窖。
　　许文成跟爹娘道了晚安，回屋见小哥几个还没睡，等他呢。俩大的没好意思问，眼巴巴的看着他。小的跑过来:“哥，你给我们买好吃的了吗？”“哥这次有事儿，回来的急。没空儿买。”掏出九个铜钱，一人分仨:“你们自个儿在门口等货郎来买零食吧。哥下次回来一定给你们买。”仨孩子乐得不行。他们从没有过自个儿的钱。连压岁钱都是过了正月初一就被娘收走。兜儿里揣钱比吃上好吃的还幸福。珍重的藏好，要去睡了。许文成问俩大的:“你们想上学吗？下学期上私塾学学认字。放假哥教教你们数学。再大点儿你们也可以上学堂。哥也像你们这么大上的私塾。”老五看看老三没吱声。明显没主意，一切都跟三哥同步，三哥去他就去，三哥不去他也不去。从他出生就跟三哥玩儿，干啥三哥都带他，就从来没单个儿呆过。习惯了。“三儿歪着脖子想了会:“二哥你教我俩写自个儿名字吧。私塾就不去了。天天看书写字太没意思，我不愿意。还不如下地干活儿痛快。”人都喜欢从事自己熟悉的行业，干农活儿玩游戏对小三儿和小五儿来说就是熟悉的行业。而上学识字就陌生多了。对不熟悉不擅长的领域就会有莫名的恐慌。所以这俩娃宁愿干活儿也不愿上学。前世也有许多小孩儿上学或上幼儿园，都是哭着喊着往家跑。就是这个理儿。“以后爹娘也会跟你们说。你们好好想想。啥时想上学家里都供你们。别到时长大了后悔，说爹娘偏心，只供我，不供你们。小六子也要上学的。”“哥我去。学好了也跟哥一样进洋学堂。还能学洋话呢”。小六儿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嗯，都睡吧，哥明天要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