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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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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他回来后,我就跟他提议我要纸和笔。他有拿书籍给我解闷,所以我拎着一本书抖了抖,然后摊开书页,用拿笔写字的姿势比画了一会。他会意地替我准备了。随后,我一句[我想和你谈谈]一挥而就。两次笔谈,皆出自左手,具以狂草示人。在狄蓝那的时候,我心乱,在这儿,我的心更乱,字也益发不羁而潦草。
他看着纸上的话,说了句:“你的字真漂亮。”我不置可否。[你打算就这样关我一辈子?]
“如果有可能的话,是!”我抿着唇,[难道说,我永远都出不去了?!]这话有点发泄的味道。我其实没意思让他回答。不过他回答了,“好情况的话,你应了我,我自然放你出去。坏情况的话,九弟和狄蓝把你救出去。”你不说我也知道好不好,而且在我看来,好坏的定义应该颠倒一下才对![你到底要什么!]他热切的目光锁着我,很坚定的说:“你!”我头痛。
[你不喜欢观咏了?为了她,你和七王爷翻脸,现在舍弃是不是太不值了,这代价未免太大!]“值不值是我说了算,至于代价么,没有她,我一样会和老七翻脸。”[为什么?七王爷人不错。]“除了我,是不是谁都好!”如果你要这么认为我不会否认啦。我不想让话题跑偏,便又在纸上重复写了句为什么。
他沉思了会,说:“七王爷对你或许不错,因为你是九弟的人,人总有两面,你又能断定他会对我好!”这大概又是皇家血统惹的祸吧。我也不追问,问下一个问题。[那是你和他的事,何必牵扯到靳上尘头上。]还稍带连累了我。
“知道宗亲间怎么称呼我吗?”我点点头。“豺狼王爷!”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啊。“之所以冠以豺狼之名,不就是说我争强好胜,在于掠夺和强取的特性么。”我拢着眉头。怎么这话听起来有点自暴自弃的味道呀。“老七和我,是皇位的最有力竞争者。父皇中意的九弟不好权势,其他皇子王爷根本构不成威胁,所以只有我和他!可他为什么不想想我对权利根本没有兴趣,基于敌视的立场一味认为我该和他争夺这个皇位!”啊?事实是这样的么?“当初那个女人可是他派到我身边来勾引我的,你想不到吧!”他的话里有种快意。戳穿我的幻想可能让他感觉满足。“他送我一个带毒的尤物,我就敬他一颗比这更毒的糖丸!反正他认定了我会和他抢那张硬邦邦的椅子,我就如他的愿!”世间出乎人意料的事果然有!我现在听到的话很让我意外呢!怪不得人常说真相往往是残酷的。我感觉不错的七王爷是坏蛋,而本该是坏蛋的四王爷是受害者?先不论是真是假,怎么收拾善后,就很让人头痛。“还有一点,”四王爷接着道:“一旦老七得到那个位置,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我。你说,我岂能称了他的心!”
我朝他摆摆手,叫他暂停一下。本来已经泥浊的浑水又被他倒了黑水进去,更加紊乱了。[我对这种事没兴趣,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放我走。]“我说了那是不可能的。”他伸手摸我,被我躲开。他一笑了之,继续:“在九弟那里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一个镶着双这么漂亮的眼睛的人,很宝贝呢!接触下来发觉,你这个人真是可爱得紧。”我低着头数着手上的鸡皮疙瘩,“在花房的那天,可是你自己让我下了要你的决定。”我又做了什么啊!不过这不是问题,问题是,[我是男的!!]他笑了起来,“这话你怎么不去和九弟说。”堵得我哑口无言。
话谈崩了。我生他的气,气他无缘无故禁锢我,我生靳的气,这么久还没找到我,我更生我自己的气,怎么这般没用!
习惯是种很可怕的东西。以前听人说,要追不喜欢你的人,先让他习惯你,会事半功倍。我天天和四王爷面对面,眼对眼,吃一起,睡一起,吸的空气里还有对方呼出来的部分。开始的不习惯,慢慢变得自然了,虽然恼自己,不过自从上次那段谈话后,我对他真是恨不起来。如果换作是我,被一个人莫名其妙的逼到这分上,我也会心理变态的。
后来我常和他谈话,也陆陆续续得知了一些对普通人来说是高级诽闻的事情。四王爷的母亲和七王爷的母亲本就好姐妹,却在一起被选进宫后开始敌视。先后生下他和七王爷后更是彼此竞争,给自己孩子灌输的也全都是些不能输给对方的念头。纵使再怎么理性,长此下来也会偏激。如此看来,七王爷是一个隐藏自己的高手。和叔叔一样,善于把别人喜欢的一面表现出来,把内心真实的欲望深深埋藏着。小的时候在宫里,年岁大一点受母亲思想毒害深的七王爷,喜欢用另外一种态度对待他,本念及对方比自己小而百般忍让的他终于在被压迫中学会了反抗。出宫独立后,两个人变本加厉。刺客毒药,利诱色引,无所不用其极。前一段日子,四王爷遇见了观咏,当下被她的美貌迷惑,哪知带回府才发现她是七王爷的人,而且接近他有所图,便也在七王爷身上下了毒。因为七王爷对外宣称观咏是他先看中的,谣言便慢慢演变成七王爷和观咏相恋,却被他硬生生夺了过来,一下子七王爷成了最可怜的人,他中了毒,靳就携同狄蓝寻找解药。“我受那女人所下之毒折磨的时候,有谁会想到要替我去找解药!”他曾这样对我低吼,声音如同受伤野兽,悲愤噪怒,让我觉得很震撼,也越来越不能以从前的态度面对他了。
那一天,我再次示意他替我解开哑穴,他起先不允,我便保证说再不会对他下咒。看了这话,他定定望了我好一会儿,抬手解开了穴道。那之后,我给了他一个笑容,激动得他不能自己。也让我发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我对他愈加狠不下心来。我虽然感情帐上只有靳一个,却不表示我不懂这种情绪,当初念心理的时候,多的是例子由恨生爱,从同情到爱情。我知道,我再继续和他呆下去的话,会很不妙!我曾经掌控着自身所有情绪,喜欢上靳后,我很坚定地以为自己会喜欢他一辈子。所以当我察觉到这点时,我开始彷徨。我的观念可是一夫一妻制,更讲求忠贞和情感世界的纯白,如果我是那个主动叛变的人,我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我开始对他采取忽视。忽视他的努力,忽视他的友善,忽视他的示好,也忽视掉他赤诚的一片心。他在忍,我看得出来。时间一久当我感觉到心痛的时候,我差点崩溃!不会好的不灵坏的灵吧!我真喜欢上了他?!
讷讷躺在床上,我迷惘地盯着房顶脊梁。爷爷,我该怎么办?零儿先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后来又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这两个男人,零儿好象都很喜欢。爷爷,零儿该如何抉择?我知道自己不会放弃靳,那么说要我放弃四王爷?那个人的心已经残缺不全了,如果我抛弃他,他会走向毁灭的极端。如果是别人,我根本不会在乎,可零儿喜欢他,爷爷,零儿做不到忽视呀!而要我选择四王爷放弃靳,那也是不可能的。零儿的第一次是给的靳,零儿很保守,喜欢从一而终,有处男情结!啊——爷爷,零儿到底该怎么办啦!
那天吃过饭,我问他要了枚铜钱,翻来复去看了好久。铜钱的一面写有开元通宝,另一面则刻着乾坤年间。我暗想,开元,就是靳,乾坤代表四王爷。在他玩味的注视下,把铜钱高高抛起。我用手背接住,合上另一只手收到眼前。他也凑了过来,看着我慢慢移开手。开元!他笑着问我玩什么游戏,我没答。如果他知道我用这种方法在他和靳之间选一个,结果还是靳的话,会不会气疯了掐死我?我摇摇头,内心不坚定的又把铜钱抛上去,接住,开——乾坤!一人一次机会,冲掉。我鸵鸟心态的想重新开始,可反反复复,我一直给自己找着理由。开了开元,我会再抛,是乾坤就重头再来,反之亦然。如果有几次重复,也一定要等到另一个出现几次才罢休。久了,味道也变了,我没再去计较成果,反而让他猜起正反来。后来想起来都觉得丢人!
晚上我躺在他身边,察觉他没睡。天气开始转热,虽然是春天,却有着夏天的气温,所以窗子是半开的。我仰望着外面的月亮,再低头看看床前地上的月光,想起了李白的静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一字一顿,缓慢的念了遍。我倒没在意自己是不是盗用,因为这里没有李白此人,我有点雀跃,希望他能夸我这诗好,却听他涩涩开口:“你是不是想回睿王府了?”
我翻身面对他。他的眼睛正对着窗户,被月光映照的锃亮,浓烈的情感氤氲成漩涡,流转其间,伴随着狷狂,让我一窒。“名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发其想这么问,一直以来都四王爷四王爷的想顺脑了。他的眼里刹那间折射出琉璃般的神采,绚丽程度不亚于靳兴奋的时候。
“靳轩沂。”他掷地有声的说道。
“轩沂……”我一般习惯最多吐两个字,所以把他的姓咔嚓掉了,却被他扭曲理解了。兴奋的他,伸过手臂将我揽过去,抱在怀里呢喃着我的名字:“小零儿,我的小零儿。”我在心里哭道:爷爷,零儿真的完啦!
这天,我坐在桌边涂鸦,边感慨大靳的厉害。他能把我藏在这别业里个把月多,足见他保密功夫一斑了。不过我还没夸好他,就看见一个人影从窗口跳进来。我一赫,定睛瞧去,惊得张大了嘴。
靳!你怎么来那么晚啊!久别重逢,我百感交集。思念,委屈,内疚,统统化成泪水鼻水,三管齐下。靳冲过来把我的头扣到他胸口,催眠一般的念着:“不哭,都过去了。”等我关闭水闸门,他才用袖子抹抹我的脸孔,端详起困住我自由的链子。“玄铁?”他棘手的啧了下嘴。“上面。”我说。他很听话的仰起头,立刻面有喜色。看到挂在房梁上的锁了吧,不能断铁却能碎木,他不会不明白吧。
靳把我搂进怀里,说了句“抱紧”,就拔出刀,一个纵身虚空挥了一下,然后立刻从窗口跃出去。他带着我飞,我则越过他的肩头看着轰然倒塌的房子。一方面感慨靳第一次带我飞居然是在这种状况下,更多感怀,和大靳那充满回忆的地方毁了,没了。我走了,他会怎么样?这是我不敢想的。心里有点酸楚,我把脸埋进靳的肩窝里,很想逃避。
回睿王府后,靳对我寸步不离。他告诉我,狡猾的四哥用了声东击西的手段,蒙蔽了他们的眼睛,让他们好几次都无功而返,所以才这么晚来救我。我好奇他这回是怎么找到我的,他说他和大靳玩了整整三天猫鼠游戏,在没被他发现的情况下才查到那所别业。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关于大靳的那些事,但我觉得还是让他们兄弟自己解除误会的好。说出来虽然不会被认为搬弄是非,靳却一定会以为我被洗脑了。
过了段日子,靳重新进宫办事,不过春儿和卫游再也不曾离开过我。这两个人,一直都很自责。春儿说自己光顾着和卫游亲昵忘了她的主子,卫游则认为自己玩忽职守,罪不可恕。我让靳劝他们,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天气开始入夏,我于是一直待在屋里阴凉的地方蛰伏。如果认为我一身小麦皮肤就该是个阳光的沙滩男孩,那就大错特错了!我怕冷,也怕热。毒辣的太阳很容易让我身体里的器官产生变异。不过好在这儿夏天不太热,没有现代社会温室效应推波助澜,初夏非常凉爽,不过就是那太阳大了点。
我坐在窗前看书,窗只开了一条细缝取光,春儿在我旁边,抱着灯架有一下没一下点着头,房门大畅,卫游就在门口站岗。突然两片树叶从窗缝间飘摇入内,一片落于堆在桌面的一叠书上,一片就躺在我的手边。我本没打算理会,却瞥间满叶绿色中的点点墨迹。
我瞄了眼春儿,发现这小妮子的眼睛正闭着,就挡下手边的树叶,并取过另一片。它们的叶面上,分别写着:紫竹林,不见不散。我沉吟片刻,把两片叶子叠在一起撕成碎片捏在手里。听到我站起身椅凳发出的声响,春儿迷瞢的睁开眼皮。“公子?”见我一副要出门的架势,她唤了句。
“你睡。”我出声阻止她。“可是,公子您去哪?”
“走走。”说完出了门。见卫游要跟过来,忙对他说:“留下。”
“公子!请恕属下抗命。”他想来是怕了。“王府里,无妨。”这儿是睿王府,不可能有事发生。“公子……”他还想说什么,我冷冷说道:“不许!留下!”他踌躇着,一边是职责,一边是命令。“散心。”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插花:四爷8错滴,表不喜欢他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