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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重逢残阳 动魄惊心 ...

  •   次日一早,众人就踏上了前往阴山的道路。白玉堂父子、展昭师徒以及欧阳春、智化带领小五义从开封北上直渡黄河,到达阴山。四鼠带领小七杰绕道太行再转道阴山。两路人马商议好一个月后在阴山脚下的市镇上碰面。
      这一路倒也平静,归空残阳和耶律朝枫两方面的人都没有任何消息,可以说他们是毫无阻碍地来到阴山脚下。白玉堂交游满天下,每经过一个地方他都能找到当地人打听情况。但归空残阳和耶律朝枫这两路人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实在令人费解。
      白玉堂这一路毫不费力地来到阴山附近,并在白玉堂朋友的帮助下顺利地找到一处独门独户的院落暂时安顿下来以等待另一路人马。
      这一路上可苦了白云瑞这孩子。他父亲交游天下,每到一地都有朋友应酬。欧阳春、智化和展昭也少不了去应酬一下。小五义几人虽比白云瑞大不了多少,但都经历过江湖风浪,又有自己的交游圈子,加上本来就有点看不起这个安静、内敛的孩子,这一路也就不怎么理睬他。白云瑞这一路可谓寂寞无比啊!
      由于白玉堂这一路是直达,用了不到半月时间就到了阴山脚下,而四鼠他们要绕道太行,多了一半路程,即使快马加鞭,也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来到阴山。
      此时,天已近八月。
      说也奇怪,白玉堂一路和四鼠一行都是毫不费力地到达阴山。但当他们一碰头,就有归空残阳的人送来请柬,约白玉堂第二天一早在山寨相见,并附了一份后山的上山地图。
      蒋平又习惯地捻着狗尾须,道:“五弟,这是怎么个情况?为什么我们刚到就有人约你明天见?”
      白玉堂本人也是一头雾水,道:“我也不知道残阳到底在做些什么!不过,既然他约我见面,就应该有以教我。”
      卢方道:“五弟真打算一个人与归空残阳见面?这样不太安全吧!”
      白玉堂轻哂道:“有什么不安全的,残阳还会将我怎样不成?但是,有件事情很奇怪,残阳为什么要我从后山上去呢?而且还给我一份地图,这令人费解。”
      白云瑞接道:“爹,归空叔叔是消息埋伏的高手,应该会在山上设置这些东西吧!他知道爹也是这方面的高手,所以给爹地图不是怕爹误触机关,而是……”看到白玉堂警告的眼光,他及时住嘴。
      白玉堂赞许地笑笑,道:“所以明天一定会很刺激,还有可能见到意想不到的人!”
      徐庆听得摸不着头脑,叫道:“五弟,你们爷俩在打什么哑谜?把话说开不好吗?”
      白玉堂故作神秘地笑道:“目前为止我也不能确定事情是否如我推测的那样,所以我不能解释什么。三哥,何妨拭目以待!”
      话虽这样说,白玉堂也惴惴不安。事情牵涉到归空残阳和耶律朝枫这两位昔日好友,也有可能关涉到宋辽两国的关系,万千事情集于一身,不由得白玉堂不惴惴不安。
      展昭与白玉堂昔年关系甚好,所以能从他的笑容后面觉察到他的不安。展昭道:“事情怕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吧?虽然我不知道五弟发现了什么,也无法预知五弟将要面对什么,但五弟,此去定要保重啊!”
      白玉堂平静地听完展昭的话,深深地看进展昭的眼睛里,颇有深意地道:“我会好好的等待一个答案!”
      众人都认为白玉堂所说的答案是指归空残阳一事,只有展昭确切地明白是指自己要楚成晞转告白玉堂的那句“展昭会给你一个你想要的答案”。此外,就是白云瑞和楚成晞依稀听得明白。
      白云瑞听到他父亲的话,年轻的心不禁感到一种莫名的害怕。
      当晚,白玉堂把白云瑞叫到院外的一处角落里,郑重地交给他一本书。白云瑞接过来一看,是本蓝皮的小册子,上面用白笔写着四个字:昭白天下。
      这一回带给白云瑞的震惊非同小可,他清楚的知道昭白天下对白玉堂的意义,这是比他的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呀!白云瑞睁大一双墨眸,怔怔地望着他父亲,等待他父亲的解释。
      白玉堂唇边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微笑,似有苦涩,又充满甜蜜。过了片刻,白玉堂才道:“小云,爹今天将《昭白天下》给你。我本想毁了它,但它实在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小云,答应我,保留它……如果你想体会爹那时的感觉,当然,我不是说两个男人之间,而是那种为爱人无怨无悔付出的感觉,不妨翻看一下,一定会有所领悟的。”
      白云瑞颤声道:“为什么给我?”
      白玉堂道:“明日一行吉凶未卜,我不想昭白天下从此不见天日……”看到白云瑞眼圈有点发红,他牵着儿子冰冷的手坐在树下,接着说:“小云,世事难料,总会有那么一天的。现在你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明白了。爹是经历过感情波折,受过感情伤害的人。我深知这种痛苦,所以不想你走弯路。当你真得决定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坚定,不要动摇。无论发生什么,不管旁人怎么说,都不要在乎。千万记住,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白云瑞听着这些父亲从没讲过的话,泪水已忍不住滑落。他毕竟是个孩子,眼看着唯一的亲人交待这些,心里不觉无助之极。
      白玉堂替儿子擦去眼泪,强笑道:“小云,别这样。爹这样做只是以防万一,说不定明天什么事情都没有。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小云,你长大了,是一个男人了,要学会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勇敢地面对一切。如果我明天真的回不来,你回家在我房里找一个小黑匣子,那是我留给你的所有。还有,拿着昭白天下找猫儿,告诉他我等不到那个答案,他可以解脱了。让他教你昭白天下……”
      白云瑞流着眼泪一一答应。也难怪,他第一次踏入江湖,本该将一身所学发扬光大,又怎能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呢?
      白玉堂再一次为儿子擦去眼泪,平静地说:“回去睡吧!”
      白云瑞随口问道:“那爹你呢?”随即听到角落里有窸窸簌簌的声音,知道等不到答案,便回去了。
      就在白云瑞依依不舍地离开父亲不久,展昭出现在不远处的墙角。白玉堂依旧倚着树坐在地上。
      展昭走近白玉堂身边,随意地席地而坐,道:“你刚才和小云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白玉堂冷笑道:“原来堂堂南侠也偷听别人谈话。”
      展昭不理会白玉堂的讽刺,道:“听了这些我才知道原来你的心那么重。为什么不说出来呢?玉堂,我知道当年事伤你很重,我的心也很痛。你说你可能等不到那个答案,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答案就是我说不出口的那三个字!至于昭白天下,我希望你能亲自传授给小云。”
      白玉堂听着他的话,吃惊得睁大眼睛,喃喃地说道:“你有这样的心为什么不早让我知道?为什么直到最后一刻才告诉我?”
      展昭听到这句话的震惊程度不在白玉堂之下,急切地问道:“为什么是最后一刻?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告诉我呀!”
      于是,白玉堂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地讲给展昭。
      展昭道:“事情不仅牵涉到归空残阳和辽国亲贵,还与耶律朝枫有关,而且,听你的叙述,好像耶律朝枫在暗助我们。这岂不是涉及辽国内部的事情吗?真想不到会复杂到这种地步。可是,玉堂,事情虽然复杂,明天也不一定会出事,你想得太多了。”
      白玉堂抓住展昭的手扣在自己脉门上。展昭清楚的觉察到他的脉息微弱而凌乱,不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略显苦涩的笑笑,道:“还记得那天我在开封府和落月动手吗?”
      展昭道:“落月?是那个黑衣人吗?”
      白玉堂道:“我猜他是残阳的师弟落月。”随即又解释道:“他的功夫套路与残阳的似二实一。我跟落月动手时运气太急岔了内息,被他趁虚而入伤了经脉。这一个月来我运气自疗,一点效果也没有。”
      展昭道:“为什么不早说呢?卢大嫂可以帮你看看啊!”
      白玉堂道:“哪敢让大嫂知道。连小云我都没敢告诉。”
      展昭道:“让我试试帮你运气疗伤吧!或许可以帮你导气归元。”
      白玉堂摇头,道:“不用了。你知道我奇经八脉有旧伤,又加上这次被震伤经脉,决不是你一夜之间就能调理好的,还是别浪费功力了。”
      展昭急道:“怎么是浪费呢?有一点作用算一点嘛。”
      白玉堂道:“不用了。没有多少时间了,还是坐下来听我说吧。我不知道残阳发生了什么,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不像我所认识的残阳了。所以我明天必须去见他,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二,这件事情涉及辽国亲贵和耶律朝枫,也就极有可能与他们内部的矛盾有关。如果真是这样,于我大宋有百利。落月的功夫已臻化境,就是完好无损的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何况还有一个比他更强的残阳!当然,残阳绝对不会伤害我,但落月就不一定了。他那天逃走只是害怕昭白天下。”
      展昭道:“明天你一个人上山真是太危险了。玉堂,我陪你去吧!”
      白玉堂坚定地拒绝,道:“不,残阳只约我一人去,我相信他必有深意,有你在场反而不好。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为了那个答案。猫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有些什么,就把小云托付给你了。他虽然坚强些,但毕竟还是孩子。”
      展昭见白玉堂这样坚定,陪同他前去的想法只能作罢,承诺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把小云当亲生儿子。你的就是我的,不是吗?”
      白玉堂孩子气的笑笑,催促道:“天晚了,快回去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人们还没起床,白玉堂就独自踏上了去阴山的小路。按照残阳在图中所示,他很快就找到了后山的密道。路上,白玉堂回想起昨夜与展昭的一番彻谈,心中真是甜蜜与苦涩共存。甜的是展昭终于表白了内心,自己终于得到了那个答案,苦的是刚得到了猫儿的心就有可能立刻失去。他怕见到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所以,他选择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上路,连亲生儿子也不再见一面。
      当开封府众人发现白玉堂不见了的时候,他已走了一个多时辰。众人无奈,只能听天由命的选择等待。
      白玉堂沿着归空残阳指出的密道上阴山,没用太长时间,已能看到山寨庞大的建筑群了。按照归空残阳的指示,他从最东边的角门进去,竟没有遇到一个守卫,顺利地到达了中心位置的一个院落。这时,令他惊奇的是院落周围躺倒着很多人,仔细检查,他们都被点了昏睡穴。
      白玉堂怀着满腹疑问走进院子,并按归空残阳的图示进入一间屋子。果然,屋里有个人背对着门负手卓立。直觉和习惯告诉他,这人就是归空残阳,这里应该是他的书房。
      那人听到白玉堂的脚步声回过头来。肤色略黑,棱角分明,线条硬朗,星目含神,正是归空残阳。
      归空残阳见到白玉堂便笑着迎上去,道:“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不想今年八月迎来的不是飞雪,而是小白。近来可好?”
      白玉堂也笑道:“确是海棠依旧。残阳,你这北方的狼终于回到了故乡。”
      归空残阳道:“我本就属于胡天雪地。倒是你,在中原和江南待惯了,才八月就穿上狐裘,倒叫本地人惊奇。”
      白玉堂笑道:“是啊,我本出生、成长在江南。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来到这胡天雪地。残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归空残阳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道:“我如此大费周章地叫你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今日我们旧友重逢,先不谈这些烦心事。走,先敬你三杯。”话刚说完,又压低声音接道:“小心落月!”声音低的连白玉堂也是刚刚耳闻。
      两人把臂走进内间,赫然是早已准备好的酒菜。白玉堂笑道:“一大早的食物就这么丰盛,你过得挺好呀!”
      归空残阳道:“这还不是怕你不习惯这里的饮食,特意为你准备的嘛!平时那里吃这些中原、江南的菜色?”
      白玉堂道:“那我还真要谢谢你了。说实话,残阳,解不开心中疑团我真吃不下饭去……”
      话还没说完,归空残阳已大声接道:“不管,先喝酒再说。”接着,又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隔墙有耳。”
      白玉堂看着归空残阳奇怪的举动,也只能按他所说先坐下来喝酒。归空残阳殷勤待客,亲自给白玉堂斟满酒。两人就这样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都有了酒意。归空残阳看着白玉堂依旧俊朗的颜容,喃喃说道:“小白,想不到近十年过去了,你的容颜竟无多大变化,除了眼角的皱纹刻下了岁月的痕迹。”
      白玉堂也盯着归空残阳道:“我是海棠依旧。你呢?你过得好不好?”
      归空残阳道:“不好。被人控制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白玉堂一声惊叫:“什么?被人控制?怎么回事?”
      归空残阳低声道:“说来你也不信。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开始只是心里有些迷茫,后来就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原来是半个月,一个月会发生一次,最近却是经常发作……”
      白玉堂道:“找个地方具体说说罢。我猜你被人控制和这里发生的大事有极大的关系。”
      归空残阳笑道:“不行,得等你先喝醉。”
      白玉堂笑道:“想把我灌醉可不容易。残阳你该知道我的酒量。”
      归空残阳道:“那就试试看吧!”
      于是两人一杯一杯的喝下去,直到第四坛酒见了底,白玉堂才有点醉意。归空残阳笑道:“不行,小白,这样太慢,还是我助你一臂之力吧!”说罢,点了白玉堂的昏睡穴。白玉堂随即软倒,被归空残阳一把抱住。
      归空残阳抱着白玉堂出了房间,迎面遇到了他的师弟落月。落月见师兄抱着白玉堂,奇道:“大师哥怎么转性了?”归空残阳无奈,只得点点头,绕过落月向卧房走去。落月目送归空残阳离去,唇边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归空残阳抱着白玉堂来到自己的卧房,将他安置在床上。自己侧躺在他身边,观察他。白玉堂那超越性别的精致的五官依然俊朗。坚挺的鼻子,长长的睫毛,一如往日。唯一多了的,也许就是眼角那些细细皱纹吧?小白竟也老了!
      无意间,残阳触到白玉堂那凌乱的脉搏,不禁感慨:“这小子,永远也不会照顾自己。”想着,归空残阳扶起白玉堂,使他盘膝正坐。自己盘坐在他身后,用内力帮他导气归元。半个时辰过去了,竟然一点效果都没有。归空残阳不禁疑惑,除了本门的“捻花碎玉手”,还有哪种功夫能伤人经脉而自己无法治疗?可是小白怎会中此招呢?突然,他想起一个多月前落月曾经下山。无疑,是落月伤了白玉堂。随即,归空残阳后悔不已,小白身上有伤怎能喝酒,这会加重他的伤势。
      无奈,此时后悔已晚。归空残阳解开白玉堂的穴道,笑道:“小白,对不住了,你实在太难灌醉了。”
      白玉堂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这么多年的朋友还客气什么。好了,现在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
      归空残阳道:“这真是一言难尽,既然你一定要知道,我就告诉你。我被人控制在做一件扰乱大宋的事。但具体是什么事我不清楚。因为我被控制时是失去神志的。一切都是落月做的,但我清醒时他很少表现出来。”
      白玉堂道:“那你知道大概会牵涉到什么人吗?”
      归空残阳道:“这件阴谋可能是辽帝耶律宗真直接策划的。其中可能还涉及到他的私生弟弟耶律朝枫。”
      白玉堂道:“这个我倒是知道。但其中耶律宗真和耶律朝枫可能是有矛盾的。我发现耶律朝枫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说罢,他将所遇之事叙述了一遍。
      归空残阳道:“你还记得小蝶吧?”
      白玉堂笑道:“我怎么可能忘记古董猫呢?”
      归空残阳道:“给我吃药控制我的可能就是小蝶。”
      白玉堂不禁惊叫:“什么?古董猫控制你?怎么可能?”
      归空残阳道:“我也不愿相信是小蝶。但确实是喝了一碗她给的茶后才出现那些情况的。”
      白玉堂道:“古董猫是在什么地方给你的茶?”
      归空残阳回忆道:“好像是在辽国亲贵的府上。对了,小蝶怎么会在辽国亲贵的府上?”
      白玉堂道:“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古董猫早在十多年前就跟耶律朝枫去了辽国。她早已是耶律朝枫的妻子了。”
      归空残阳平静地道:“我知道。但耶律朝枫是私生子,她怎会出现在辽国亲贵的府上?”
      白玉堂到被他的平静吓了一跳,他是知道当年残阳对小蝶的感情的。白玉堂强自压制心神,道:“你怎么知道的?”
      归空残阳苦笑道:“你忘了,茶是小蝶端给我的?耶律宗真介绍说是他的弟媳。那时我就知道了小蝶十六年前的突然失踪是怎么回事。对了,耶律宗真出现在那里,那里会不会是他的行宫?”
      白玉堂道:“这应该问你呀!你去过,应该还记得在哪儿呀!再回去不就都明白了?”
      归空残阳道:“问题是我不记得了呀!喝茶后发生的事就记不清了。况且去时带路的人走了一些弯路,曲曲折折,来来回回,像迷宫似的,好像故意把我绕晕后再带我去那里,似是不愿我知道那里。”
      白玉堂笑道:“在你的地盘竟让别人绕晕,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地点可以忘记,人却不忘,你还真痴情!”
      归空残阳见白玉堂取笑他,他一边佩服白玉堂在这种情况下的气魄,一边为自己辩解几句:“阴山是我的地盘没错,可我又不是猎人,没事往山上跑干吗?再说,那人就是不想让我知道那处所在,我又能怎样?至于小蝶,我的心早已全部被她占据了,不知道她还好吗……”一讲到小蝶,他的话语变得温柔了,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白玉堂忙将他的心神拉回来:“好了好了,现在这都不是重点了。重要的是,该怎么办,查出究竟是什么药能让人控制你,你却无力反抗。”
      归空残阳道:“这恐怕只有卢大嫂和小蝶知道了。可是小蝶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她忘了昔年的情分?不,不可能,她绝不是那样的女子,我不相信她是有意害我的。”说到最后几句时,若非白玉堂轻声提及“落月”二字,他就要喊出来了。
      白玉堂待他情绪平静些后,道:“我也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残阳,从那以后你又见到小蝶没有?”
      归空残阳有些失意,道:“没有,连耶律宗真也没见过。我回来以后就发现了种种变化,又无意间得知落月是这件事的主宰。只可惜他们低估了我的意志,我还能够尽可能地保持一些清醒。”
      白玉堂道:“这已经很麻烦了。你找我来不会使事情更复杂吗?落月会怀疑你的。”
      归空残阳笑道:“你有所不知,这正是落月的主意。他去开封府大闹就是要将你引来。只是他不知道我在信里加了一份地图而已。”
      白玉堂道:“院外那些点昏的人……”
      归空残阳道:“不错,正是我的杰作。放心,他们半个时辰后就会醒来,并且会忘了发生过什么。这样,落月问他们也问不出什么。”
      白玉堂道:“可我还不明白落月为什么要引我过来。”
      归空残阳道:“他很快就会有下一步行动的。我猜他会把你留下做筹码,毕竟你对双方都很重要。耶律朝枫也是你的好朋友,他不会放任你受伤害吧。你不是说耶律朝枫是暗助我们的吗?”
      白玉堂道:“所以你将计就计叫我来帮你。”
      归空残阳笑道:“不错,我被控制时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你是清醒的,也许这样,我们就能查出到底是什么事。只是,你就必须留下,而且不能跟你的人通半点消息。”
      白玉堂道:“是啊,要装就要装得像些。只是,苦了小云这孩子。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归空残阳道:“小云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里很重,他对你的感情不到时候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白玉堂道:“这孩子像宛如,对我的感情更深。没法子,这次只有伤害他了。残阳,我决定留下来帮你。你和朝枫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你们受到伤害。”
      归空残阳笑道:“小白,谢谢你!”突然,他收敛了笑容,将白玉堂摁倒在床上,低声道:“装睡,我要被控制了。”
      白玉堂先是一愣,随即躺倒,大睁着一双眼睛看向归空残阳。归空残阳不仅收敛了笑容,连那炯炯有神的双眼也失去了神采,剩下的只有迷茫。白玉堂正好奇间,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急忙闭上眼睛装睡,但暗中凝聚了全部内力,准备在必要时全力一击。
      脚步声越来越近,进来了一个黑衣人,正是归空残阳的师弟落月。落月冲归空残阳一挥手,残阳便退了下去。落月又喃喃地道:“把他绑起来,送到密室里。”残阳僵硬地点点头,僵硬地走上前来,点住白玉堂,又用落月交给他的浸过水的牛筋绳将白玉堂绑住,抱起来送去了密室。望着归空残阳的背影,落月又一次诡异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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