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文集合》婉兮清扬

2、如昨

　　——我终究没有迟到，该怪的是那些早到的人，不是吗？

　　月轻笑宛然，目光收回，叫人不知他方才看的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那边街的尽头，一名纤细女子身边围绕了三两个人，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眸光一转，竟也向月这边投来，眼神中，漾起些许惊讶。

　　然后，女子走近，轻喃出声：“你还是来了？”

　　月点头，笑容仍在：“笑。我还是来了，可是晚了。”

　　笑摇头：“哪里晚了。”

　　月不语，先前笑看见他的时候分明露出惊讶来，如果本就期待，又何来惊讶？但小小的谎言，无须揭穿。他只是——来看看她过的可好。

　　仅仅这样，无它。

　　她过的很好，快乐，神采飞扬。

　　再搀杂其中，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立场？月不明白，微微皱眉，在笑发现前，就隐去自己的异样。该离开了，至少，也得让她确信自己同样生活的快乐。

　　于是，月一脸灿烂。

　　两人竟相对无言，许多以前的事在心上翻腾，却又止于唇齿之间，无法吐露出来。都笑容满面，眼神却看不见内心最深的地方。各自在心底叹息，究竟是自己变了，还是对方变了。

　　“你的朋友还在等你呢。”月终于忍不住开口。

　　“是啊。”笑回望，那边的人们仍在原地。

　　旁边的树像宝石似的泛着绿光，阳光惊人的耀眼。

　　“你不过去么？”今天是你的生日呢。

　　“是该回去了。”说来说去，最后这个词仍让月的心里微微刺痛。是呢，回去，回去，从该来的地方来，往该去的地方去。

　　“生日快乐。”笑已离开，对着的只是空气。声音很轻，那个径直离去的人该是没听见的吧。

　　那么的，头也不回。

　　我们就当，忘记了对方，多么好。

　　那些昨日的幸福快乐，就让它们一直在昨日待着好了，不该，也不需要把它们拿出来。

　　——原谅我，我毕竟无法再次对你说生日快乐。让你早点忘记，就是好事。

　　寂寞的死亡，是为了爱的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