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四章 爱的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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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房门，里面比深夜还要漆黑，迎面而来的是一种叫做绝望的气息。
他走进去的时候，外头的光线让她看到病床上的人静静地躺在那儿一点反应都没有。南宫原带上门，站在门口让眼睛适应了下黑暗，然后摸索着走到床边。那儿有一张椅子，他轻手轻脚地坐下。床上的人侧着头像是睡着，手上打着点滴。南宫原倾身上前替她把被子盖好，又默默地坐在一旁就这么看着她。
Zoe口干舌燥，梦境里什么都没有，她蹲在干涸的大地，不着寸缕，哭喊着，却无人理会。时间流逝得格外缓慢，在黑暗中的不安和悲伤静静流淌。她挣扎着醒来，入眼的全是黑色，心沉得让她透不过气，转一个身伸出手想要够床头的杯子，不料被一双干燥温暖的手握住。
她失神了一会，竟忘记了挣脱。
低沉悦耳的嗓音温声道：“想喝水吗？”
Zoe浑身一震，手指也跟着轻颤了下，沉重的心跳随之跃动起来。
“可以开灯吗？”
她张了张嘴，意识到对方看不清，便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床头的灯亮起，不过他很细心地没有调到最大，温和柔软的亮光不至于刺眼，却能将周围的事物看清。
南宫原的侧脸近在眼前，白皙光洁的肤色更是让他眼底的青色以及有些充血的眼眸显得那么明显。他拿起杯子吹了吹，递到她嘴边：“我喂你吧。”
她垂下眼，就着他的手稍许喝了两口，立刻缓解了口中的干涸。
“再喝一点，慢点，别烫着。”
她忽而觉得眼眶肿胀，立刻低下头又喝了两口。
“气色那么差，嘴唇都裂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他把杯子放好，回过头望着她，琥珀色的眸子如一汪深潭，含着太多的情愫朦胧了他的目光。
出事以来一直几乎把她撕裂的伤痛在他面前神奇地缓和下来，Zoe迟疑了下，问：“你怎么会在这？”随即又想到他看不懂她在说什么急忙想要找纸和笔。
“你是问我怎么会在这？”南宫原歪着头打趣，“我说的对不对？”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有在学唇语，虽然不是很熟练，但只要你说得慢一点，我还是能看出来的。”他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我本来是打算按照约定离开的，看到报纸知道你出事了我就马上赶来了。”
他看到她听到“出事”二字时苍白的脸越加苍白，淡色的嘴唇几近透明，原本美丽润泽的大眼睛此时黯淡无光。
南宫原此刻的心情太过复杂，在知道事实之前，当他知道她的孩子掉了的时候，不要怪他自私，他心底确实难掩一抹欣喜，可现在的情况却来了个惊天大逆转，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会有孩子，可芬芬字字确凿地告诉他孩子是他的。第一个感觉必定是欣喜若狂，可接踵而来的便是止不住的悲伤。这一刻，他明晓到他有一个和言默的孩子，同时，那个孩子已经离他而去。
“我想，那个宝宝现在应该已经在天堂里了，如果他知道妈妈因为他的离开而悲痛欲绝一定也会很伤心的。”南宫原趴到床上，从下向上看着Zoe，一只手还是握着她冰凉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拭去她即将滚落的泪珠。
“孩子，没有了。”
她水晶般的眸子里又再次蓄满了热泪。
“我知道。”
“我的孩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嗯。”
“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他的，如果我不走得那么急，如果我……”
“言默，这不是你的错，要说错的话，那么我才应该背上那个罪责。”
他打断她的自责，她瞪着大眼睛一脸无措的看着他。
他苦笑着把她揽在怀里，像是安抚受伤的小猫似的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秀发：“我不该逼你做出什么选择，更不该不顾及你的身体，最不该……忘却那个孩子是我的。”
怀里的人身体陡然僵硬，他叹息一声，轻轻放开她，透彻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略显慌乱的脸：“原谅我好吗？我们错过太多了，我不想再错过了，我会对你好，很好很好，再给我一次机会，言默，让我继续爱你。”
她哽咽难语，心里被挖空的部分瞬间被填满，冰冷的心像是包裹在了温暖的春风里，一点点化为细雨滋润了她荒芜的心田。
许久许久，他依旧这样凝视着她，等待着，神情专注一如当初告白时的那样，小心翼翼却满怀深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她，南宫原是她的，一直是她的。即使是七年前，她也不曾有所怀疑。
她从来都是爱这个人的，以前，现在，将来，天荒地老都不会变。
她颤抖着嘴唇慢慢道：“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他，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言默，不哭，不哭。”见她又要落泪，他急忙上前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平复她急促的呼吸，“你喜欢孩子吗，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他低头亲吻她的发顶，把脸贴着她，继续说，“把身体养好了，你以后想要几个孩子我们就生几个好不好？”
她沾湿的睫毛微微颤动，翩然若蝶，晶莹的泪珠让她看上去少了几分傲然，多了几分柔美。她伸出手环上他的腰，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从胸腔里传来的振动，轻轻地点下了头。
天气预报说这段日子都将是晴好天气，阳光明媚，清风宜人，万里无云。
他轻轻卷起厚重的窗帘，让窗外的阳光倾泻进来，温柔地洒在病床上。他站回到床边，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谢谢你选择了我，言默。”她在睡梦中轻蹙的眉逐渐舒展。
南宫原悄悄走出病房，郁芬芬见他出来立马冲上来开口就道：“怎么样……”
“嘘”他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心地关上门，这才说：“没事了，刚睡下。”
郁芬芬马上长长呼出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得以缓解。
“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郁芬芬想了想，试探地问道，“你们……”
“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两个人沉默地在病房门口坐了会，郁芬芬打破僵局，盯着眼前的白墙对南宫原说：“不想问我什么吗？”
“你是说，孩子的事？”
“我并没有骗你。”
“我知道。”南宫原思索了下，道，“应该是那晚我喝醉的事。我就说，怎么感觉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原来如此。”
郁芬芬点点头，又说：“她其实有点气你，如果那时候你对这事有印象的话，估计你们早和好了。”
南宫原懊悔地红了脸：“喝太多了……而且，那个时候刻在脑子里的是她已经不在的事实。”
郁芬芬对着空气感慨了下：“唉，你们这一对，真是磨人。”
“是我不好，做错了那么多事。比起谢铮，你们其实并不希望我跟她再在一起吧。”
郁芬芬皱起眉头，犹豫道：“其实，即便没有你，恐怕她也……”
“南宫原。”
座位上的两人同时抬起头，只见谢铮捧着一大束鲜花，手里领了一个很大的保温瓶站在他们面前。他面色沉稳，却掩饰不了那沉重的失落感。
南宫原站起身子，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礼貌地说：“她正睡着。”
谢铮不需要问什么，脑中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没回应，把东西交给郁芬芬，然后平静地对南宫原说：“我们谈谈。”
南宫原低下头对郁芬芬交代了句：“好好照看她，如果她醒了马上打电话给我。”随后，跟着谢铮下了楼。
没有走远，只是病房后面的小花园，谢铮先坐到一个石椅子上，回头示意南宫原坐。
南宫原在他半米远的地方做了下来，率先开口：“有什么话对我说？”
“不要拿胜利者的口吻跟我说话。”
“把她伤成这样，我们之间又谈什么胜不胜利。”南宫原犀利的话语让谢铮委实一顿，找不出半分反驳的话。
谢铮靠到椅背上，扬起头直视阳光，轻哼一声，说：“她恐怕不会再原谅我了。”
南宫原虽不解，却也没接话，侧过头看着身旁这个不再耀眼的男人。
“七年前，她患上了喉癌。”
南宫原讶异地张了张嘴。
“然后，她跟你分手了。其实，她的喉部并没有恶化到很糟糕的地步，可我还是让医师摘除了她的咽喉。”
南宫原气绝：“你……”
“我混蛋，是吗？”谢铮无畏地笑了笑，可那笑容莫名的悲伤，南宫原压下火气，听他继续说，“但那是将她留在我身边的唯一办法。手术后，我对她百般的好，我可以给她一切，可她却硬是提出不准我喜欢她的要求，真是残忍的女人，明知我要的是什么，偏偏不给我。我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她还没忘掉你，只要我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总有一天她会把你淡忘，接受我。我和你同样爱她，而我和你的差别只在于你先拥有了她八年，而即使我也跟她在一起了八年，却抵不上你们的一年。”
“你错了。”南宫原忽然出声平静地反驳道，“你和我的差别并不是因为我先认识她。”
谢铮慢慢转过头看向他，眼神中有少许的不解。
“你以为言默是因为先遇上我才爱我的吗？如果你这么想，那么难怪你在她身边七年却无法动摇她。言默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她需要的不是一味给予的爱，而是没有杂质的爱。”南宫原想起当初追她的一千个日子，不免微笑，“我爱她，从不会在爱她的同时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我愿意慢感化解她心里的冰冷。七年前的事，是我一生最后悔的事。如果她真的不爱我，不需要我，我不会强迫她留在我身边，更不会使什么卑劣的手段。”
“你从一开始就走偏了，所以即便你给她再多的补偿，也于事无补了。”
谢铮第一次发现南宫原真的不是七年前那个自傲又带点小嚣张，看他总带着敌意的英俊少年，他足够强大，足够稳重，足够气魄，足够把他引以为傲的强势和风采打压下去。
人生走过三分之一多的时候他才领悟到自己落败得有多惨。
许是不甘心年轻的男子意气风发的脸，他故意道：“是我踩着她的裙子，她才摔下去的。”
南宫原整了整衣领，回眸给了一个自信的笑容：“放心，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四章 爱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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