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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他说,还是第一次建立这种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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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阳光有些刺眼,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病房的环境很眼熟。
对了,是两年前。
两年前,我刚从美国回来,到达目的地时,已是深夜,而且还下着倾盆大雨。
我无法接受苏南城对我做的一切,还有那个仆人于那一个月内对我身体做出的各种凌.辱。我站在家门口,嚎啕大哭了起来,泪水夹杂着雨水,又热又冰凉。
哭着哭着,整个人昏昏沉沉,身体一个没稳住,便倒在了地上,过程中,头磕到了围栏的边缘,记得当时嘴角还尝到了血腥味。
模糊的视野之中,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过来,他用一块手帕擦了擦我的额角,然后,我的身体一轻,像是被谁抱住了,渐渐地,整个人便失去意识。
这段记忆并不算深刻,事后,我都没有怎么记起过这些。
为什么我会在医院里。
我发现床头柜上放着我的手机,那是苏南城送给我的礼物中唯一没有收回去的。
但那个手机明明在两年前就已经被我给扔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打开手机,上面显示的日期是两年前。
我在的病房位于一楼,窗户外直接就是供病人休闲活动的场所。
一个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尼裴,他推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在一众的病人与家属之中,他的形象十分出挑。他慢慢地推着轮椅,神情是一贯的沉敛,一贯的疏淡,灼烈的光晕打在他的脸上,似乎都变得温和了不少。
我趴在窗户边,看他看的有些出神。
然后,护士来了,说我昨日因为淋了太长时间的雨,导致得了重感冒,外加颅骨有些损伤,需要多加休息,不能站太久。护士还问,我的颈部是不是被家里的宠物咬了,有两个牙印,得消毒打针。
我听了护士的话,吃过药后,便又躺回床上休息了。
不久,病房的门又开了,这次来的是尼裴,手中还拿着食物。
“是你把我送到医院来的吗?”我问。
他点头。
“我们之间认识吗?”
“很希望能够认识你。”他淡淡地笑道:“你身上有我喜欢的东西。”
“不,你不能喜欢我,我才刚分手,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我有些排斥他靠近我。
“那就不谈恋爱。”他的声音很温柔,“我们可以试着建立其他的关系。”
“其他的关系?”我疑惑。
“对啊,其他的关系。”他把食物拿到我的面前,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好看的手。“在这段关系中,你可能会吃点亏,但我会尽量做到补偿你,你有什么需求我都可以满足。”
“说的像跟养宠物一样。”
“养宠物?”他琢磨着这几个字眼,“是这样吗,这是我第一次想跟人建立这种关系呢,如果觉得像养宠物的话,那就姑且这么称呼吧。”
“我不太懂。”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伤好后跟我回家吧,我养你。”他给了一个很简短的解释。
他微笑的模样,像是浅滩上的海水,可以将任何不平坦不完美的地方,都细细抹去。
然后,他的笑容便成了一个定格,慢慢地,有很多碎碎的白光洒向他,直到所有的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尼裴!”我从床上猛地坐起来,身上还沁着冷汗。
是梦。
我依然在山洞中,饭桌上飘来了诱人的早餐香味。我扭头朝身旁看去,发现尼裴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拆过封但还是很崭新的书——《国境以南,太阳以西》。
是他上次从我家借走的那本。
我抱着那本书,一个人傻愣愣地坐在床上,发了好半天的呆。
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
不,那并不是梦。我的记忆里出现了能将之延续下去的情节。
尼裴在医院照顾了我一个月,其间,我明白了他所言“关系”的真正含义。
他说他并不是人类,是个这世界上谁也不知道的物种,但他们必须吸食人类的血液才能存活,他觉得我的血很美味。
我在这座城市的朋友都是酒肉朋友,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至亲的人,那时的我简直被苏南城伤的体无完肤,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十分绝望的状态,甚至绝望到认为,地球上活着七十亿人,被吸血鬼找上门的偏偏是我。
然后我答应了,一种出于对自身命运愤怒的答应。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有这个山洞的存在,我是让尼裴直接搬在我家里住的,这样会方便很多。
后来在我同他相处的过程中,我反倒觉得是自己养了只听话的宠物。他除了饥饿的时候会吸我点血,家里剩下的事,都是他忙里忙外,我甚至连衣服都不用洗。
慢慢地,我开始了解他。虽然他本质是只黑豹,但他在为人处世方面,没有丝毫兽.性,甚至比一般人更加单纯善良。他对于吸我血这件事,总有一种亏欠于我的感觉,所以会主动做好多好多事来弥补我。
当我从苏南城的阴影中慢慢走出来后,我选择了从事老本行,并不再打算同任何人交往。那个时候,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带不同的男人回家,尼裴则负责帮我洗床单。
久而久之,我这人在他面前变得自负起来。我把他的谦卑恭顺当作是低我一等的存在。我觉得我给了这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东西给他,他理所应当地为我做一切事情。
后来,甚至连穿鞋子,刷牙这种事,都是让他帮我在做,他每次都会很有耐性地完成,
一天晚上,在我送走了我的客人之后,他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我颇具挑衅地性望着他,最后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便说道:“呐,这就是我的故事。”
那一刻,我注意到他耳根红了,但他也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后来,有一个顾客用酒把我灌得烂醉,拿到了我桌上钱包里的银行卡,并趁机问到了我的密码,等我睡着之后,便一走了之。
第二天早晨我质问尼裴为什么不抓住那个偷钱的男人,他说他昨晚在书房里看书,没有注意到这些。听后我便很生气地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朝尼裴身上狠狠地甩过去,他的眼睛里顿时泛起幽然的白光,然后变成豹子扑到我的身上,戾气十足地吸了我好长时间的血。
事后,他跟我道歉,他说那个时候我血液的味道特别好,一下子没忍住。
我对他又是害怕又是不满,并发誓不再跟他保持这种变.态的关系,骂了他一句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后,把他推出去关在了门外。
不久,这段记忆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