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让我回到你身边》怂唐

28、他也有年少

　　陈栎今天身体稍微恢复一点，出来买点蔬菜水果，路过咖啡馆就一眼看到了卓雅，人就是奇怪的，以前整天面前晃都不一定多看一眼的人，如今这样居然可以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就将她找到，然后，还想叫她的名字，让她的眼睛里也有自己。
　　然而他的招呼没来得及打，便见一个黑色羽绒服的男子坐到卓雅一旁，其乐融融，谈天说地，当下便决定潜伏进去。
　　如此一通旁观，才知道不过是找人撑场的八点档，偏偏所谓前男友还信了，就差没把咖啡当酒喝。
　　等两方会面散场，自己正感慨发了什么神经窝在这里偷窥，要抬步走人，被卓雅叫住。
　　哎？这也能发现？
　　卓雅指指柱子上的亮得能照出人形的金箔，“下次偷听至少不要抬头看目标方向，眼睛对上就会被发现。”
　　“经验挺丰富。”周煜扬和陈栎都是如此感慨，又想起两人都不认识，卓雅便引荐了一下，一个卓尔前对象，一个卓尔同学。
　　周煜扬那身偏冷的贵气叫陈栎只是简单握个手就收回，瞥了眼这人手上的表，想起这就是那天晚上把卓尔接走的人。
　　超市，卓雅说要去买点女人用的东西，写了需要买的菜安排给周煜扬，说停车库见，便离开了。
　　陈栎总有点莫名怕周煜扬这个资本家，然而陌生人同行没话又太尴尬，也就找点话题，两人话题无非就是工作卓尔卓雅。
　　买完菜出来，陈栎骑着小电驴离开，周煜扬在停车库找到了卓雅。
　　这个女人一身烟味，眼睛很红，脸色苍白，头发微乱。
　　他想起卓尔日记本上的那句话，卓雅其实很脆弱。
　　然而能给她拥抱的并不是自己，“能走么？”
　　“有点腿麻，让我多接会儿地气。”卓雅并不介意被发现这狼狈样儿，很优雅地取出香水喷了喷，“天冷，腿太容易麻了。”
　　周煜扬给她时间。
　　这对姐弟其实很像，倔强得要命，又都不爱说出来，不过前者喜欢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后者大智若愚，不闻不问。
　　回去路上又是堵车，卓雅想下去抽支烟，周煜扬也要了一支，司机自然不能下车，所以卓雅放弃抽烟的念头。
　　“烟早点戒，别用二手烟危害我弟。”
　　“我早戒了，烦躁时候会来一支，”前面的车终于动了动，“姐姐对姓陈的小伙怎么想？看得出来他应该对你挺有意思。”
　　“叫卓雅就好，周老板觉得他怎么样？”
　　“有点木，责任心挺强。”
　　卓雅没反对，“他爸和我爸是同事，他和我弟又一直一个学校，两家也算知根知底，我个人也觉得比较合适。”
　　“你确实到了该结婚的年纪。”这样也可以让卓尔什么事儿往自己这边靠。
　　“我不管怎么样家里都会有外孙，倒是你和小尔，如果以后在一起，孩子这些问题考虑过么？我们家可是只有卓尔一个男孩，这血脉不能断的。”
　　这个问题是大部分同性家庭要面对的，周煜扬在这三年里将这些想得挺清楚，“我们俩在一起时候就已经联系好了在法国的医院，不过这几年他在丽江呆着，一直没时间再过去。”
　　卓雅忍不住吐槽，“就不能生个中国娃子？非得找外国妞。”
　　还真是姐弟，吐槽都是一样的。
　　“这也是为了孩子考虑，毕竟我们这样的家庭特殊，在相对开放的国外读书，可以少面对太多不合适的言语攻击。”
　　“那你想得挺长远，确实小孩子的话有时候不计后果，反而最残酷。”卓雅见车半天不过动了一点点，便与周煜扬讲了讲卓尔小时候的事情打发时间。
　　这也是他们最能聊下去的话题。
　　卓尔小时候其实挺调皮，会把父亲的鞋带系到一起，会在睡着的父亲脸上画小胡子，眉毛，用的还是不容易洗去的墨水。
　　在夏天时候，会和小伙伴一起骑自行车到东区，抓螃蟹抓鱼，然后丢妈妈晒的鱼干里凑数，当真是一锅老鼠搅坏一锅。
　　“他有一次生气，偷偷将水倒在我那边的被子上，晒了两天的被子才能睡人。”
　　卓雅随即笑起来，眼里却没有太多笑意，“难怪小尔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原来那么早就把你当成了家人。”
　　“家人？”
　　“大概就是不管怎么生气，怨恨，哪怕远离不可相见，都斩断不了的感情。”
　　心里的弦一阵一阵波动，周煜扬有点眼眶发酸。
　　“小尔自从上了初中，就变得特别乖巧，不主动与人接触，可能那个时候开始，就感觉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了吧。”她打开一盒彩虹糖，倒了三粒在嘴里，后仰着车座，侧目看着周煜扬，这个男人确实英俊气质，那双欧式眸子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不谙世事的小孩很容易陷进去，“可能你刚开始只是想玩玩，所以没有注意到，小尔从一开始，就把你当做了救赎他的人。”
　　心中琴弦又是一阵和鸣，那本日记本上的一句“无论有没有遇到可以将你救赎之人”，浮上脑海。
　　“难怪，在一起时候他会对我说谢谢。”
　　“他那时候，确实挺感谢能够遇到你，鼓起勇气向我说的那天，还说相信你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之类的傻话。”
　　“我们以后确实会一直在一起。”
　　“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大概就是不知道未来怎么样，所以才有所谓希望的东西。
　　“卓雅，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找点话题而已。”卓雅取出彩虹糖，又放了几个到嘴里，“至于谢谢，还是等你们真能在一起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