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踩一脚肩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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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中央司令部为中心，中央市的建筑在中心的一定范围内以有格局的扇状分布。
形容起来如潺涌如珠、不断有循环水自顶端坠落的喷泉，临近1914年头，城市即使夜晚也大抵算得上热闹，时至午夜，犹如搬来战场上的大炮让街道响起巨大的轰鸣，修斯接到报告，连忙带着手下赶往事发地点。
宪兵已保护好现场。
修斯蹲身掀起尸体上的白布。看到脸时，不免神情一僵，“又是国家炼金术师吗？”
“巴克斯·格兰，铁血之炼金术师。称得上军部将战斗与炼金术结合的第一人。”
阿姆斯特朗沉声道：“看来对方是一等一的高手啊。”
“少佐最近也要小心，凶手会盯上你也说不定。”
“吾辈知道。……嗯？”
现场众人在车头灯扫来时眯起眼，一辆黑色军部用车停在巷口。
车头灯强烈而难以看清来人。随几声车门开合，双手负后，面容阴沉的国家大总统踏着灯光走来。在场众人连忙行礼。走进了，才看清跟随大总统右后方一步处，穿军装、斜配一把西洋剑，脖颈处稍微露出点绷带边角的白发青年。
“大总统阁下，布拉德雷中佐阁下。——两位怎么会……？”
阿菲尔没吭声，抬手回以军礼。跟随大总统停至覆盖尸体的白布前，听他稍顿后，回答：“嗯，我听到了报告。——修斯中佐，你是这起事件的负责人对吗？”
“是的。”
“需要什么人手尽管申请就是。对反叛者，”
夜风冲出小巷、高高扬起军服下摆。“——必须施以制裁的铁锤。”好像自身体内部的空洞发出的声音。在场人员皆是微怔，继而随修斯应了声是后目露严肃。
“正好布拉德雷中佐也在中央。”
路过目不斜视的白发青年，大总统抬步离开。“犬子不才，需要出力的工作尽管使唤他便是。不要再让损失扩大了。”
凌晨3点30分，离上交国家资格审核的材料还有不到7小时。
团队中临时加入一名成员，修斯派人在军议所的同间办公室清理出一张被文件海淹没的桌子。尚未想好该让这位几天前才差点让人抹了脖子，血呼啦啦浸透半件衬衫的人做什么，布拉德雷少爷便敲门进来。
青年单手拿着沓厚厚的稿纸，身后跟着皮耶罗。
边依次精准地向办公室中诸位打招呼，在一位上士的指引下来到办公桌前。皮耶罗将目测足有一米高的书一堆。阿菲尔坐下，摊开稿纸，十乘十的劳资要考试劳资不干活态度，自顾自下笔飞快演算起来。
修斯嘴角一抽，“你没地方去了吗？”
“先生那样说了，自然不能赖在家里。”
“所以，来，军议所的刀疤男抓捕指挥部，上自习。”
阿菲尔没抬头地回怼“你们现在用得上打手？”——连对犯人的正面描述都没有可把你们牛逼的。说罢，阿菲尔顿了顿，对快速摸透办公室咖啡机位置，泡好咖啡端了过来，又撕开袋果脯（路上买的）放到他手边儿的皮耶罗说了声谢谢。
修斯没忍住抄起钢笔扔了过去！
“狗屎闲人给我滚回去！！”
脸上有巨大伤疤的男人，——距离斯卡杀害铁血不过2小时。
根据对目前为止斯卡的行为分析，修斯及其部下绘制出了其大致的移动路线图。然后分成两个小组，一组针对现有的目击证言绘制通缉令；另组根据路线图回溯其案件，现在的斯卡已然不是冲动杀人并有其固定模式，查清他越早的受害者越容易摸清他的动因。
窗外亮着路灯，成排有序地依照内河的走势和缓地迂回着。
军议处的这间办公室忙了整夜。
第二天清晨，迷迷糊糊靠在椅背上睡了一会儿。
修斯再睁开眼。透过眼皮射入的灯光是同盖住铁血的布相似的惨白，办公室里安静极了，听到些动静，修斯偏头，便见尚模糊的视野中站在白板前写写画画的独臂青年。
看了会儿，修斯揉了揉酸疼的眼角。“——这是尸检报告？”
阿菲尔笔下微顿。“报告一塌糊涂。直接去见了铁血最后一面。”
“怎么？”修斯坐起身。
白板上用磁石压着几纸报告，整面向□□斜的字母拼出的报告却并非医学领域。修斯站起身走近，稍微睁大眼，“死因是脑补破坏。……炼金术？”
阿菲尔没应声，在白板前落笔飞快。他天蒙蒙亮时做完材料便去了法医处查看铁血的尸体。面部肉与肉纠结成一团，开颅，里面的器物一律碎的乱七八糟。
他与格兰准将关系称不上好，——你可真是一点没学上大总统的风骨。前次谈话是四年前，以这句做结后不欢而散。
然而关系到底是现实的。躺在停尸房的格兰准将像是要把现实性剧烈地割裂开来。
同现实的剧烈割裂。修斯也有相同的感受。他喝了口凉透了的咖啡，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一个字母的尾端，“现在没人，差不多该和我说说了。”
“说什么？”
“你从来都是这样，想要的东西怎么都能搞到手。……说是固执也好，坏心眼也罢。把审核前最后几个小时浪费在司令部——”
咖啡杯被轻轻放下。“这次又想要什么？阿菲尔。”
阿菲尔面朝白板发出一声轻笑。“说我无利不起早？”
“是说别再一身血的让我去找你了。”
青年中佐没有应声。独臂让他缺少协调性，白光蒙蒙下，稍微向一侧倾斜的重心带着后颈的碎发一并偏移稍许。碎发下又是惨白的绷带。浑身上下，军裤在苍白画面中的深蓝撞色让人莫名心惊。
良久，阿菲尔落下最后一笔。
他站直身子，稍微后退一步看近乎写满整块白板的潦草字母。
“昨天下午接到的通知。——下一站是南部的军校，还是做战术指导。”
修斯多少从这人沉沉的话音中听出了什么。
“我买了今天晚上的火车票。”阿菲尔用拇指按下笔盖。
修斯皱眉，“喂，……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不说是不是能引出斯卡，就算你成功了，上面的人是什么态度、根本没有保证吧！”
“被踢的全国乱跑，能爬回来的机会抓住一次是一次。”
修斯看站定在自己面前的阿菲尔。青年稍微垂眼，额发细碎地在眼眶遮下一片发影。
如同看到了被逼至墙角、自喉咙间发出威胁嘶吼的野兽。阿菲尔在沉默的间隙中轻巧眨眼，表情寡淡，用隔绝了一切嘈杂的安静目光看了过来。
“抱歉，修斯。——借我踩一次肩膀吧。”
当日 中央市
“诶？真是不得休息啊。阿菲尔少爷已经买到车票了吗？”
调频77.5，作为电台成立三周年的庆祝而特许在非居民区的某些道路上公放两小时。一部分商店。某处街头。拍了拍老旧到沙沙作响的收音机的流浪汉。
紧随播音员落下话尾，另一青年声音接到：“买了今天最晚的一班，去南城。”
“最晚的一班……23点吗？倒是不用拥挤也好。那么……”
十分钟的广播节目，仅日常的谈论一次火车的番号、时间和去往地点。
“这样就可以了吗？”摘下耳机的播音员稍微迟疑。阿菲尔就任务经费中划开一笔记到纸条上递给部下、示意管修斯要钱，他起身与播音员握手，“今天内多重复几遍就是。麻烦了。”“不不、很荣幸能帮上忙。”
根据修斯等人对斯卡的行为分析，情报以中央司令部再相隔一个住宅区向外扩散。
斯卡一路沿铁路来到中央，即使是通缉前也未查到他入住旅馆的记录。略过经济方面，其落脚情报基本来自贫民窟或城市中相对破败的区域。就其心里上的倾向性与国家炼金术师的仇恨，身份范围一下缩小了不少。
“排查、巡逻统统加大人手！尤其是还在中央市的国家炼金术师，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A班在16区收到了目击情报！”
“小心交战！把能调动的人手统统调动起来！”
如此风风火火了一整天，反观胜负中的另一主角，阿菲尔上午交罢审核材料，便从鸟窝头、熊猫眼的炼金术师返回了大总统夫人耳提面命的绅士做派。
十分钟的广播如扔在水潭里的一粒石子，未在司令部激起半分水花。
花时间同夫人与塞利姆告别，阿菲尔又折去司令部问候了工作中的大总统以及需要打招呼的几位长辈。下午去军议所晃了一圈，和阿姆斯特朗少佐边喝下午茶边讨论炼金术，然后两人连人带书的被修斯扔了出来。
“好好照顾自己，阿菲尔。听说南部有很多好吃的，可不要再瘦了啊。”
月亮周围浮着线条状的云。树叶稀薄的常绿植随夜风而动，遥遥的发出涟漪般的回响。
总统府大门上暗淡的灯光里，待夫人将手从自己脸颊边儿移开，白发青年摘下礼帽，按在胸口稍微行礼。“也请您多保重。”
黑发男孩摆摆手。“不要玩得忘记回来了哦。拜拜，尼桑。”
皮耶罗抬起行礼塞入后备箱。军用轿车很快带着顶部的些许银光消失在街尾。
22点47分
中央车站
踏入车站时，站台上尚有零零星星等待今日最后一班火车的旅人。去往南城的火车自东部始发，越过中间曲折的山路后在中央站做中转，上下旅客并补充燃料。
行至附近，斯卡见背对车站口、独自坐在长椅上的青年人起身。“听附近的宪兵说发现了脸上有巨大伤疤的男人。还在担心赶不上火车怎么办。”
“特地引我出来就没有赶火车的必要了，锋芒之炼金术师。”
斯卡眉间凝出深重的阴影。他抬步、低低道：“恳求神明予罪孽深重的炼金术师以处罚。”
阿菲尔摘下礼帽。
西装外套早已叠在一边儿。青年一身军部作战标配的紧身黑色T恤，枪套背带自肩上越过、与裤腰相连，后腰左右各插有两把西洋剑，——话音刚落，阿菲尔单手一撑椅背向前就地一滚！
甫一站稳，原处长椅已碎成一地木板。
白发青年反手抽刀。“啊，看来是不用赶火车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踩一脚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