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鱼说》唐玉的粉

50、第 50 章

　　第二天傅晓琅休息，心血来潮在家做饭；李泱不能碰水，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看着。即使这样不说话，两人之间时
　　不时的眼神交流都让傅晓琅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饭菜刚摆上桌，两人还没来得及动筷子，门铃响了。
　　李泱过去开门，只见张枫直愣愣地站在门外，没防备见到他。
　　“是你。”李泱轻哼了一声，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好小子，张枫在心里暗暗咬牙，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傅晓琅，我来了。”张枫径直晃了进来，刻意忽视李泱的存在。
　　傅晓琅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难道我不能来？”张枫大喇喇地说，“还是你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我可没有。”傅晓琅讪讪地回答，“吃饭了吗？我们正要吃饭呢，给你添双筷子？”
　　张枫看了眼饭菜，笑了笑道：“你做的还是算了吧，看起来就让人不敢恭维。”
　　“不吃就算了。”傅晓琅有点生气，“你到底来干嘛的？”
　　张枫看了眼李泱，敛了笑说：“我想和你谈谈。”
　　“你想说什么，直说吧。”傅晓琅淡淡地说，“如果还是上次那一套，那我不想听。”
　　“当然不是。”张枫又看了李泱好几眼，冷冷地说，“我和你说话，他也要听？”
　　傅晓琅把筷子递给李泱，让他坐下先吃；她则将张枫带进卧室，关上了门。
　　“你长话短说吧。”傅晓琅抱臂开口，“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张枫瞥了眼床上单个的枕头，似乎松了口气：“你们没睡在一起。”
　　“你到底想说什么？”傅晓琅有点恼火，“什么时候你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了？”
　　“你和那小子，真的在交往？”张枫质问的语气，“为什么不注意一点？什么同居的绯闻都传出来了。”
　　傅晓琅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张枫的语速极快：“你就是鬼迷心窍、被他骗了！他是什么人你都不清楚，还往家里领？就算交往你也要挑个靠
　　谱点的人吧？像他那样的人，最会欺骗女孩子了，尤其是你这样的——”
　　“打住。”傅晓琅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是来对李泱说三道四的，还是免了吧。我们在一起挺好的，你别无中
　　生有。”
　　“我只是希望你清醒一点！”张枫提高了声音，“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为什么这么轻率就和他好了？”
　　“张枫，你才该清醒一点，不要再说这些中伤他的话了。”傅晓琅冷静地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是朋友，站
　　在朋友的立场，你应该祝福我才对。”
　　“朋友？你还好意思说。自从你认识他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变了！”张枫满腹牢骚，“这难道不是他害的？
　　”
　　“我倒觉得现在挺好的。毕竟我和你只是朋友，关系再好也该保持适当的距离。”傅晓琅说，“我和李泱之间的
　　事你不了解，我们怎么样也与你无关。”
　　“傅晓琅，你居然说这种话？”张枫急了，“重色轻友也该有个限度吧？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谈恋爱啊，狗咬吕洞
　　宾，不识好人心！”
　　傅晓琅看了他一眼，静静地说：“之前你和那些女人上床，我有说过一句吗？”
　　张枫被她的话噎住了。
　　“那为什么我只是和李泱一个人谈恋爱，你要这么说我？”傅晓琅继续说，“我没当第三者，也没劈腿，光明正
　　大地谈恋爱，凭什么不行？”
　　“我、我之前的女朋友，和你现在谈恋爱，明明是两码事——”张枫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怎么，你那些前女友都是大大的好人，李泱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傅晓琅反问他。
　　张枫说不出话来。
　　“张枫，客观点、成熟点吧。”傅晓琅平静地说。
　　张枫像不认识她似的看着她。
　　“我很喜欢李泱，他对我也很好。”傅晓琅说，“我对他很认真；你如果真的为我好，应该为我高兴。”
　　“可他……”张枫赌气地说，“我做不到。”
　　“既然如此，那请吧。”傅晓琅指了指门。和他说了这么半天，原来是白说。
　　张枫冷哼了一声，打开卧室门往外走。穿过客厅的时候，他往阳台望了一眼：晾晒的衣服中，显然有不属于傅晓
　　琅的……仔细环顾一周，这个房子里存在着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生活痕迹。
　　“你和他……真的在同居？”张枫回头，瞪着傅晓琅问。
　　傅晓琅直视着他：“是又怎么样？”
　　“你难道忘了……”张枫难以置信地说，“你和你妈妈是怎么承诺的？你说你绝不会……”
　　傅晓琅嘲讽似的笑了笑：“之前你不是说她是封建老古董思想？”
　　张枫呆呆地望着她，末了苦笑着说：“随便你了。”他转身出了门。
　　傅晓琅将门关上，回到饭桌。
　　李泱面前的饭菜未动。
　　“怎么了？”傅晓琅若无其事地问。
　　李泱说：“我等你一起吃。”
　　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傅晓琅觉得刚才和张枫针锋相对很累，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
　　“他不喜欢我和你在一起。”李泱提起了张枫，却不说他的名字。
　　傅晓琅说：“他太小心眼了。”
　　“我也不喜欢你和他在一起。”李泱又说，“我也是小心眼吗？”
　　傅晓琅一愣，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人鱼……也会有‘不喜欢’这种情绪吗？”
　　“以前是没有的。”李泱微微皱眉，“现在……我想是有的。”他明亮的眼睛望着傅晓琅，轻声开口：“晓琅，
　　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他在渐渐拥有人类的情绪吗？傅晓琅做出合理猜测：“也许，你会越来越像人类……直到有一天，真正成为
　　人类。”
　　李泱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下意识地伸出手按在胸口：里头的跳动极其强烈。
　　“晓琅，能告诉我，人类不同的情绪到底是怎么样的吗？”李泱懊恼地问。
　　傅晓琅叹了口气：“人类的七情六欲太复杂了。这我可说不清楚——”

　　晚上傅晓琅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始终无法入眠。窗外隐隐约约传来猫的叫**声，凄厉尖锐，又似乎饱含着渴求的
　　欢愉。
　　“烦人的野猫。”傅晓琅咕哝着，又在床上翻了个面。
　　卧室门被打开，李泱走了进来。
　　“怎么了？”傅晓琅坐了起来，拧亮了床头灯；好像自从和李泱住在一起之后，她就没有了锁门的习惯。而这种
　　深夜无端的闯入，她也没有一点惊讶的意思。
　　惊讶的是李泱：“晓琅，你也没睡？”
　　“不知怎么，我一直睡不着。”傅晓琅笑了笑，“你别告诉我，你也失眠了。”
　　李泱默默地点了点头来到傅晓琅床边，轻车熟路地上了床。他的举动让傅晓琅瞬间脸红，心跳不已。
　　“你这是……什么意思？”傅晓琅迟疑地问。
　　“本来想来看看你。”李泱将头挪了挪，使自己更加靠近她，“见你没睡，就想和你一起睡。”
　　傅晓琅侧身躺下，眼神复杂地望着他：他根本不知道，两个人一起睡意味着什么！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跳，澄
　　清自己脑子里的纷乱。
　　“晓琅，你在担心什么？”李泱也一眼不眨地看着她，“不可以一起睡吗？”
　　傅晓琅无奈道：“你不明白……”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忧虑些什么。
　　“那你就告诉我，我哪里做的不对。”李泱直白地说，“是我又违背了道德，或者孔子、孟子、大圣人的教诲了吗？”
　　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了孔孟，傅晓琅不由地露出一丝微笑。“那倒也没有。只是我不习惯……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睡的，突然有个人躺在我身边……”
　　“之前在那个林思南家里，我们也是这么睡的。”李泱有些疑惑，“要我睡在地板上，你才能习惯吗？”他说着就要下床，被傅晓琅阻止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我可以慢慢习惯，你就这么睡吧。”傅晓琅在心里骂他“傻瓜”，嘴上却舍不得。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傅晓琅拉过薄被，盖在两人身上。
　　李泱伸手抚了抚傅晓琅的脸，低声询问：“晓琅，要亲一下吗？”
　　“不行！”傅晓琅断然拒绝，甚至伸手挡在了他的嘴唇上。这个氛围实在是太暧昧了，她不能任其发展，万一…
　　…那不显得她太下流了吗？
　　“我要睡了。”傅晓琅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李泱关上了床头灯，从背后将她抱住了。
　　当然仅仅是拥抱而已。
　　傅晓琅提心吊胆了一阵，渐渐放松了僵硬的身体，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李泱依然十分清醒；甚至过分清醒以至于清楚地察觉到身体的异样。他明明拥抱着怀里柔软温暖的身体，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够……他将傅晓琅搂得更紧了。他被这种异样折磨，感觉到难耐的、无法纾解的痛苦，蔓延至他四肢百骸——
　　唯一能告诉他原因的人此刻睡得正熟、浑然不觉。
　　李泱将嘴唇贴在傅晓琅后颈，重重地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