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抢青梅》山中晓日月

4、第 4 章

　　自从两人恢复邦交后，在童彤的鸡婆圣母心下，顾宇晗的成绩到是比以前好了许多，尤其是进入初一以后，俩人又在一个学校，总是能够碰到。
　　对于童彤来说就是多了一个弟弟，可对于顾宇晗来说，依赖后的转变就是好奇，没错，他对于童彤的好奇，虽然没有他班上几个女孩好看，身材还不突出，但是就是有那么一股劲，吸引着他的目光。
　　刚刚160的他，几乎与童彤差不多身高，他经常想，也许明年，最晚后年，他一定会比她高。
　　“初一三班的顾宇晗马上到校长室。初一三班的顾宇晗马上到校长室。”正在操场上体育课的初一三班，听到广播后，集体看向顾宇晗。顾宇晗纳闷，校长为什么找他。跟老师请假后，快步跑向校长室。
　　“报告！”
　　“进来。”
　　刚走进校长室，就看到校长，班主任都在，还有两个身着制服的警察，面容严肃。
　　顾宇晗想，最近因为童彤的纠缠，他已经很久没有打架闹事了，怎么会有警察来找他？
　　“你就是顾宇晗？”其中一个警察走向他，低下头询问。
　　顾宇晗点点头：“我是！”
　　“顾宇晗啊，今天警察同志来，是有个事跟你说，但是你一定要坚强！”校长走过来，一手扶在顾宇晗的肩膀上，暗暗鼓励。
　　“是什么事？”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警察清了清喉咙：“你的爸爸，昨天参与械斗，发生了意外，当场死亡。”
　　这种消息他们也不愿意来学校跟孩子说，但是孩子的妈妈始终联系不上。
　　顾宇晗脸色苍白的呆愣半响，嘴唇一直在哆嗦。
　　怎么会？他怎么会死了？
　　是，他讨厌这样不负责人的父母，讨厌他们生出来他却不闻不问，漠不关心！可他从没有想过会失去他们。
　　“顾宇晗，你要跟我们过去看看吗？”警察又问。
　　沉默的点点头，他一直控制着不让眼泪流下。
　　***
　　童彤今天到家比平时晚，因为林舒畅来找她，说顾宇晗体育课以后没有回教室，说是警察带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刚打开门看到一楼的的邻居正坐在她家的沙发上对着童妈眉飞色舞地传播小道消息，口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就是4楼哪家姓顾的那家男人，听说是被人捅了一刀，当场毙命。”邻居表情夸张地还要继续，一回头正看到童彤进门，急忙收住口。童妈皱眉对着邻居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免得吓到童彤。
　　邻居略显尴尬地笑问：“童彤回来了啊？哎呀，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童彤没有说话，直愣愣看着邻居离开，她感觉脑袋都要炸开了，原来顾宇晗没上课跟警察走，是因为他爸爸出事了。
　　想到这里，童彤扔下书包就往外跑，不行她要去找他，压根没有听到童妈妈在身后问她去哪的声音。
　　她需要马上看到顾宇晗，确定他有没有事？这样的事他怎么承受的住。
　　飞奔至4楼，使劲敲门，没有人开门。
　　顾宇晗没有在家，他妈妈也没有在家！
　　他会在哪？电话，对打电话给他，童彤急的不行，掏出手机，一遍遍拨打，关机！一直关机！
　　第一次发现她找不到顾宇晗！
　　童彤快哭了，脑袋里全是顾宇晗遇到的危险片段，怎么办？同学？对，同学！她连忙打给林舒怡，让她问林舒畅有没有办法联系上顾宇晗，自从顾宇晗帮林舒畅当过架后，俩人很是好过一段时间，如果不是顾宇晗嫌林舒畅烦，俩人搞不好更亲密。
　　接到童彤电话，林舒怡一边安慰童彤，一边带着林舒畅快步赶来与童彤会合，人多力量大，一起找吧！
　　网吧，没有！
　　小吃店，没有！
　　游戏厅，没有！
　　…
　　翻遍顾宇晗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
　　坐在路边，童彤咬着下唇，茫茫然在人群中寻找，希望下一刻能够看到顾宇晗突然出现。林舒怡坐在她旁边，轻轻揽着她。林舒畅蹲在一边，单手抓着头发，眼睛盯着手机，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凝重。
　　顾宇晗，你在哪里？！
　　***
　　而此时的顾宇晗，正坐在海边的长堤上，凝望海面。
　　父亲的案件还在调查，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去看了一眼不再能打他骂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父亲。
　　深夜的风透骨凉！
　　身体的冷远远赶不上心里的冷。
　　他也希望有一个和乐融融的家，他也想父慈子孝，他做坏事，也只是想能引起爸妈关注，只希望在他变坏下，有个人能管束他，教育他。
　　可是无论他是好是坏，也无论他努力上进，他的父母永远不会在意，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家里，他就是陌生人，陌生到没有人能注意到他。如果都不在意他，为什么还要生下他。现在酗酒、打架、闹事的父亲走了，母亲不知道在哪里风流快活，他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下去，好给谁看，坏给谁看，人生的意义在哪里？
　　他该何去何从？
　　闭紧酸涩的眼，泪腺分泌不出任何水分，早在少不更事的年纪，他的眼泪就已经流干了。他也不想长大，可柔弱给谁看？
　　泄愤一样抓起旁边的石子用力扔进海里，冲着大海，顾宇晗喊的撕心裂肺。
　　好容易平静下来，脑海中浮现了童彤的脸，那个大他三岁却总是以为大他三十岁的女孩，每天唠唠叨叨告诉他这不行，那不对，在他瞪视下，忍着害怕也要啰嗦的女孩。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他，那么除了童彤，真的再也没有旁人了。
　　童彤，这个鸡婆的走进他世界里的女孩。
　　***
　　当顾宇晗回到家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深夜。电梯停运，他爬回4楼，微弱昏黄的灯光下，又一团小小的身影坐在他家门口。
　　是童彤！
　　疲惫的蜷缩在那，头微抬，靠着门，眼睛闭着，眼圈红红的，看样子已经睡着了，是啊，作为乖乖女，这个时间早就应该休息了。
　　顾宇晗没有说话，悄悄蹲在童彤身旁，看着她。
　　知道了消息，她应该是担心他吧。这么晚不回家，她的爸妈会怪她吧。哪像他，一辈子不会来也不会有人真的关心。嘲讽的摇摇头，他伸出手轻轻推了推童彤。
　　不舒服的坐姿并没有让童彤深睡，刚刚摇晃几下，童彤就睁开眼。一看是顾宇晗激动的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连声问：
　　“你去哪里了，你没事吧，你还好吗？”
　　顾宇晗点点头，声音嘶哑：“我没事，别担心。”
　　顾宇晗狼狈的样子，让童彤一下子红了眼圈。拉着他哭：“顾宇晗，你真的好吗？”
　　顾宇晗拍拍她的头：“傻瓜，我没事。”
　　一把抱住了顾宇晗，童彤哭的很是伤心，她也不想哭，但就是控制不住泪水，为什么这么小的他要经历这些？
　　半晌后，好容易平静下来。顾宇晗把童彤送回家。
　　半夜的童家灯火通明，童爸童妈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只等着童彤进门。童爸下楼找过童彤，在看到坐在4楼门口的童彤时，没有说话转身回了家，他知道童彤这孩子心善，在知道顾家出事后，担心顾宇晗。可是，顾家家风太混乱，这样家庭的孩子，真的不适合做朋友，尤其是童妈，对顾家简直深恶痛绝，她坚决不同意自己孩子跟这样家庭的孩子来往。
　　“坐下！”童妈见童彤进门，板着脸开口道。
　　童彤抓紧上衣下摆，坐在爸妈对面。
　　她知道她今天过分了，不经爸妈同意就跑出去，还这么晚才回来。
　　“童彤，我告诉你，我坚决不同意你跟顾家那孩子有来往，我们是什么人家，他们又是什么人家，你跟这样的家庭长大的孩子做朋友，怎么可能学好，更何况他家还出了事，一个无法无天的小孩，你就不怕他有一天伤害你吗？”童妈口气非常严厉。
　　童彤低着头，一言不发。
　　童爸轻轻捅了一下童妈，然后咳嗽一声对童彤轻声道：“童彤，你已经是大孩子了，按理说我们不应该阻止你交朋友，但是顾宇晗这孩子，在邻居间的传言并不太好，再说，你马上要中考了，应该专心于学业，为将来考大学做准备，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
　　“我告诉你，你如果再跟他家那孩子来往，我就给你转学！”童妈很生气地站起身，走进卧室，摔上门。
　　童爸也站起身，拍拍童彤的肩膀，叹了口气，跟进卧室。
　　童彤坐在那里许久，看了眼爸妈紧闭的房门，只能默默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她无法承诺父母从此不再理会顾宇晗，在她看来，顾宇晗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只有自己上进才能无愧人生。所以，她希望她能作为大姐姐一样，力所能及的照顾他，让他不至于学坏，她是没有什么能力，但是至少能给他一口吃的，看管他不至于整天打架。
　　不想爸妈操心，也不能不管顾宇晗。为了让爸妈高兴，童彤只好加倍努力学习，考好成绩。上学路上给顾宇晗递个早餐，偷偷办张饭卡给顾宇晗吃午餐用。她想尽自己的能力帮助顾宇晗，不想因为一些无奈的原因让他放弃学业。
　　这样的结果就是她存的压岁钱小金库消失殆尽，在初三毕业时，她基本已经赤字了。
　　顾宇晗也在她的照顾（管束）下，好久没有参与打架斗殴，每天都有乖乖上课，至于他有没有听讲去，那就不得而知了。童彤相信只要他有乖乖的来学校，在大环境熏陶下，总会有所进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