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伏随便乱写的短篇集》流水怜兮

15、【片警先生和狼】15

　　高烧令人浑身难受，不只是裹着被子不停出汗的感觉，呼吸不畅和昏昏沉沉的脑袋也让人很不舒服。从小琴酒就是个不怎么生病的孩子，即使生病也还是会继续工作，而且不信任什么感冒药，这一点经常被雪莉吐槽。
　　越是感冒的时候琴酒越不喜欢待在家里，空荡荡的房子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一般，不管是父亲的公寓还是母亲的豪宅，对琴酒而言都一样——空虚。不过这次的感冒好像特别的重，跑出去处理了点事务马上病的爬不起来，这件事让琴酒很不爽，但他并没有那个资格和感冒讨价还价。
　　记忆里似乎有这么一次，还是在他小学的时候，母亲担心的守在她床边，父亲却急着出门参加一场宴会。他记得母亲抱起他冲出了家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再见过他的父亲，那时候他以为他们已经离婚了。
　　出汗越来越多，琴酒挣扎着想要把汗湿的睡衣脱下来，却被人按住，他迷迷糊糊的睁大眼睛认出眼前的人：“伏特加？”
　　“听……听说你病了。”伏特加局促的坐在一边，“那个……等我打开空调，不然你会感冒的。”
　　琴酒看着他关好门窗打开空调，暖风很快让房间里温暖起来，伏特加找到干净的睡衣递给他：“要喝水吗？”
　　“嗯……”琴酒点了点头，把衣服换好就见他提着水壶走了进来，“你今天没有执勤吗？”
　　“我和前辈说了一声，他不会介意的。”虽然是趁前辈肝图的时候，他大概也没听到，伏特加给他倒了杯水：“我从雪莉那里拿了药。”
　　“唔……我才不要吃那种东西。”琴酒白了他一眼又躺下去，伏特加无语的看着他：“在闹脾气吗？”
　　“啰嗦。”
　　“吃了药很快就会好了……”
　　“我说你很吵诶！”琴酒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又是一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伏特加叹了口气放下水杯：“琴……别闹脾气了，吃药。”
　　“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琴酒瞪了他一眼，伏特加缩起脖子：“唔……我从小就希望有人哄我吃药。”他放下药片，“从我小的时候起，家里就只有我一个，生病的时候……我都是不存在的那个……”
　　“他们不带你去看医生吗？”
　　“我们总是一起，受伤的时候，生病的时候……所以只要带一个去医院马上就知道要怎么治疗。”伏特加叹了口气，“毕竟他总是需要照顾的那个。”
　　琴酒白了他一眼：“只是你父母不贴心而已，我父母……”他们似乎都没有出现过……因为总是很忙，总有很多事要做，“他们只有在我生病的时候才会出现……”
　　“原来如此……”伏特加摸着下巴，“难道不是因为你逞强说自己病好了吗？”
　　“给我闭嘴！”琴酒瞪了他一眼翻过身去不理他了，伏特加讨好的推了推他：“我会在这儿照顾你的，不管你是健康或是疾病，我都会在你身边，只要你还需要我……”
　　似乎上次也是这样，在他遇袭的时候，他怎么会变得这么脆弱？琴酒瞥了他一眼：“药。”
　　“嗯？”
　　“病人不是要吃药吗？”琴酒语气奇差的说，“还是说你听不懂别人说话？”
　　伏特加把药片和水一起低了过去，琴酒一口把药吞进去，然后药片粘在了喉咙上。
　　超苦！！！！
　　琴酒狼狈的灌了三杯水才把它冲了下去，再看伏特加的时候他在那里偷笑，琴酒扑上去把他按在地上：“不许笑！”
　　“原来你是因为跟不擅长吃药啊……”
　　“……果然还是灭口吧。”
　　……
　　“喂，琴，怎么又卡住了？已经把药片切的很小了吧。”母亲惊讶的问。
　　“下次把药片磨碎吧。”父亲说道。
　　“可那是四岁小孩的吃法，琴都三年级了唉。”
　　“还能有什么办法？”
　　……
　　“哈哈哈，你都多大了竟然还冲泡药粉……”
　　……
　　老子再也不要吃药了！！
　　……
　　“喂……竟然被病人撂倒了，你行不行啊。”赤井用一根一次性筷子戳着伏特加的头，伏特加愤愤的爬起来打了他的膝盖：“我只是不想欺负病患！”
　　“于是就被病患欺负了？”
　　“再说一句我就掐死你！”
　　“七次！”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吃惊你给我等着！！”伏特加挣扎着爬起来打他的膝盖。
　　雪莉好奇的说：“虽然我知道发汗之后很快就会好……没想到运动出汗效果也这么好。”
　　重击……
　　伏特加绝望的趴在地上不再动弹，赤井好笑的戳了戳他却发现他没反应了：“啧啧……真让人失望啊……”
　　雪莉好奇的问：“你和三郎感情不好吗？怎么从不见你们联络？”
　　“我们最好不要凑在一起……不然一定会出大事……”伏特加喃喃着，“我有和他打电话，见面……算了吧。”
　　……
　　“虽然说哥哥已经是成年人了！但做的事完全不成熟！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后果！”三郎抱怨着，“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搬去和你一起住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伏特加郁闷的打了个喷嚏，“我不是在好好养病嘛。”
　　“哼。”三郎不满道，“哥哥猜的一点也没错，那个小泉是真的很喜欢幸田议员。”
　　“为什么？”
　　“因为有一次小泉在居酒屋喝醉了，一边狂吃大蒜锡箔烧一边拉着邻桌诉苦，不仅拖着他去续场还把他带回家了，那个人就是幸田议员。”三郎说道，“不过他们什么都没做，小泉吐了很多，幸田议员一整夜都在照顾她。”
　　大量大蒜锡箔烧的呕吐物……伏特加想想就忍不住想吐，亏幸田议员能受得了，倒也难怪小泉对他一片痴心：“那幸田呢？他应该也对小泉有意思吧。”
　　“完全没有……幸田讨厌大蒜。”三郎叹了口气，“但是幸田的夫人很喜欢大蒜，也经常喝多了酒惹出很多麻烦，她高中时还是个不良少女，而幸田的父母都是从政的。”
　　“毕竟是□□大小姐，不过他们两个差别好大……”
　　“但他们就是高中开始谈的恋爱，樱子看上了幸田但她追求人的方式和恐吓没什么区别。”三郎叹了口气，“因为这件事幸田的父母差点给他转学……”
　　“啊……这样……”
　　“课后拦路威胁，在课桌上乱写乱画，抽屉里塞死老鼠……”
　　“等等……你确定樱子是在追他？”
　　“嗯……好像是幸田转学前偶然看到樱子在教室里一边哭一边给他折千纸鹤，听说折了一千只每只上都有写‘对不起，我喜欢你’的字样，虽然折的很烂，但幸田突然决定和她交往了。”
　　“这也行……”
　　“很过分哦，樱子。”三郎说，“逼着幸田吃烧焦的晚餐，拖着他去喝酒飙车，还撕他的作业和考卷……最不能容忍的是樱子约会竟然点大蒜锡箔烧！”三郎鬼叫着说，“吃了烤大蒜还和男友kiss，这女人和幸田真的没仇吗？”
　　……伏特加不自觉的看了琴酒一眼，还真是一脉相承。
　　“就这样幸田竟然不顾家人反对和她私奔了，听说找到他们的时候幸田的小说刚拿了新人奖，而樱子在便利店打工，两人变了好多。”三郎叹了口气，“还有一个上三年级的小孩。”
　　“琴酒吗？”他们应该没有别的孩子。
　　“嗯……应该是，年龄也相符。”三郎说，“虽然办理了结婚手续但还是被家里分开了，孩子由樱子带着，幸田至今单身，也没有离婚。”
　　“还在和家里抗争吗？”
　　“其实也没有啦，家长早就同意了。”三郎说道，“不肯复合的是樱子啦，因为十年前幸田在采访中说过，‘约会还吃大蒜的人实在是太不体贴了，不论男女都一样’，因为这句话樱子十年都没有和他复合。”
　　“这……”这种事用得着吵十年吗？？伏特加想了想琴酒那古怪的脾气，别说十年了，一百年都有可能，“所以就被小泉趁虚而入了对吗？”
　　“其实幸田对她没兴趣。”三郎说，“幸田曾经解释过，‘因为让我想起我的妻子，所以忍不住想要照顾她’。”
　　“嗯……那不是一般会解读为‘我会把你当妻子一样，对你负责’的经典台词吗？”
　　“但……但幸田议员的意思大概是‘樱子，我还想继续这样照顾你’。”
　　“呃……”突然心疼一下小泉，伏特加郁闷的抓了抓头发，“啊……琴酒一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
　　“幸田议员，今天真是辛苦了，请好好休息吧。”助理这么说着一边关上房门，幸田走进客厅打开灯，这才发现有人坐在沙发上，幸田真愣了愣这才把大衣挂在衣帽架上：“琴……你好久没来见我了。”
　　“老妈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好好的活着。”琴酒弹了弹烟灰，“目前看来还很滋润。”
　　“你生病了？”
　　“已经好了。”琴酒说道，“那女人是怎么回事？”
　　“你母亲生气了吗？”幸田真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也是，以她的脾气肯定要气死了。”
　　“是啊……”琴酒喝了一口，把两只脚放在茶几上，“真是……你怎么看上了那么差劲的女人，明明她的男友比星星都多竟然还不允许你出轨？”
　　“可是她从没有真的和谁睡过，对吧。”
　　“谁说没有。”琴酒瞥了他一眼，“我不算吗？你知道被那只章鱼抱住，动弹不得的坐上一夜是什么滋味吗？”
　　幸田笑了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在此之前负责做这个工作的可是我啊。”他示意琴酒碰了个杯，“你母亲她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喜欢，她只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塞给别人而已，起初我也吓了一跳。”
　　他站起身来到落地窗边：“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和她在一起吗？”
　　“因为千纸鹤？”
　　幸田摇了摇头：“那时候只是因为她还有点利用价值而已，谁会为那样的女人牺牲大好的前途和家里闹翻呐。”幸田叹了口气，“你母亲住过医院，你知道吗？”
　　琴酒摇头，幸田笑了笑：“在我们交往第三个年头曾经发生过一起绑架案，那天我们正在街上约会，从押运车上逃出的犯人绑架了我，她哭着恳求那个犯人放了我，她愿意自己来当人质，结果……犯人当然会选择比较容易控制的她。”
　　“但她没有你那么有价值。”
　　“对啊，□□的女儿，就算她死了也怪不到别人头上，其实那天我约她出来是想和她分手的，我有更合适的对象。”幸田一把将啤酒罐捏扁，“可我听见了，在我和她交换的瞬间，我听见她说‘永别了’。”
　　“她都知道了？”
　　“嗯……后面的事就像新闻里报导的那样，她和犯人搏斗被击中两枪送进了医院。”
　　“你这个垃圾！”一只空的啤酒罐丢在幸田头上，幸田什么都没说只是捡起啤酒罐：“我知道，我这个人一直都很糟糕，但是我要感谢你母亲这么长时间都没丢掉这么糟糕的男人。”
　　琴酒哼了一声：“所以你对她那么好？甚至和她私奔？”
　　“如果那是她想要的，我会给她。”幸田说，“不过如今……夏生区的事比较优先你知道那里一直说着要整顿。”
　　“拆了算了。”
　　“这么赌气可不好啊。”幸田笑着说，“好好照顾你的母亲，我一定会盯好进度。”
　　“恐怕在你弄完之前她就已经气死了。”
　　“怎么会，你有办法解决她的问题不是吗？”幸田好笑的看着琴酒，“别说你做不到哦，琴。”
　　“嘁。”
　　“还有，小心那个伏特加。”
　　“嗯？”
　　“他的目的并不单纯。”幸田说道，“我虽然还没有证据，但鱼冢家……也许是敌人。”
　　*
　　父亲的话让琴酒心情很差，虽然大家都觉得他更像他的母亲，但在他个人看来像父亲还要多一点。
　　敌人么？
　　琴酒走进房间的一瞬间感觉到一丝不详的气息，随即是一阵熟悉的刺痛，琴酒只觉得眼前一闪，一只能面突然占据了他的视野。琴酒迟疑了一阵子才意识到自己肚子上有一把刀，是他平时摆在架子上的日本刀，这个人到底是谁？
　　琴酒思考着，对方推了他一把令他摔倒在地，他这时才看清杀手的样子，头戴着能面，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衣，脚上穿着白袜但显然是个男性。他看到对方走过来举起了刀，赶在及时响起的枪声救了他一命，赤井的手枪用的比狙击枪还要好。
　　琴酒看到对方不慌不忙的挥刀，子弹的碎片掉在他身边，他的刀锋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一瞬间琴酒看到了刀身上古老的文字“索命”。那把刀挥舞得像一片盛放的鲜花，只见杀手纵身一跃竟然从地面径直跳上屋顶一转眼就不见了。
　　“琴！”赤井跑过来按住他的伤口，“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