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当饼吃》城中有妖

20、幸福

　　最近小区里的风言风语传的一个比一个邪乎，说什么这小区以前是个坟场，老板低价收购了这块地皮，然后盖楼，高价再卖出去，暴利，奸商。更有甚者说晚上十二点看见一个穿古代衣服的女人在车库里。
　　“你说这些人无聊不无聊，传这些有的没的，还说的很起劲，我记得我是上个月八号听说的，这个月开始都几号了，还在说”
　　傅戚戚在厨房里洗碟子，压着洗洁精的泵头，一次压出好多，池子里全是丰富的泡泡，碟子就淹没在白色的泡泡里，傅戚戚戴着塑胶手套，一次捞出一个碟子，不停的搓洗。这些碟子全都归功于征然的表弟，夫妻俩国庆出门，正好征然表弟来城，既然是亲戚，当然是住自己家更方便些，傅戚戚后悔当初引狼入室，因为这个提议是她说的。
　　“依照我的分析，那个穿古代衣服的应该是人，现在好多年轻人喜欢穿汉服，我一同事天天穿汉服上班”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新来的”
　　傅戚戚洗的手发酸，脱了塑胶手套，不耐烦的说。
　　“换你洗了，真是，吃外卖就在外卖盒子里吃，干嘛非得倒在碟子里”
　　“家里人都躲着我那表弟，就你把他往家招”
　　“我那是好心，我又不知道你表弟是这副德行，”
　　征然乖乖洗碟子，上次和傅戚戚闹矛盾，抱怨她对自己家人不上心，其实这个碟子也不是很多嘛，家务活还是互相分担的好。

　　傅戚戚第一次来妇产科是陪着肖雪，前面还排着几个人，年纪都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稚嫩的脸上有的挂着愁容，有的则是面无表情，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上一个进去，出来，接着下一个。
　　肖雪昨天半夜打的电话，还没出声就哭了出来，拜托傅戚戚陪自己来做人流，孩子是乔璞的，乔璞不认，肖雪只好一个人来做人流，傅戚戚手里的拳头握的比石头还硬，这个畜生！
　　傅戚戚想劝肖雪把孩子留下来，可是留下来肖雪要一个人抚养，孩子没有父亲，生下来后的世界未免太残忍，她无能为力。
　　做的是无痛人流，肖雪惨白的脸，就像是医院病房里的白漆，单调冰冷，躺在病床上，眼睛一直盯着别处，外面是一棵大槐树，窗户很小，就好像看着画框里的画。
　　“我的孩子，看不到这个世界了”
　　“肚子还疼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一滴眼泪从肖雪的眼角流出，没有任何弧度，垂直的低落，哒，是这个房间太安静了，傅戚戚听见了泪水滴在棉枕头上的声音，然后泪水渗进枕头的棉里。
　　“戚戚，从这个角度看你，有幸福的样子”
　　幸福的样子，从来都是别人先看出来，自己后知后觉，堂哥们不要的弹珠给了傅戚戚，院里的男孩子见了羡慕不已，好几次嚷嚷着要和她换，妈妈买回来的裙子打死都不愿意穿，放在衣柜里，崔智发现后投来崇拜的目光....
　　这就是幸福的视角？
　　“你什么都有，而我放弃了所有，也换不到一星半点，总之谢谢你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