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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灭门(一) ...

  •   南风紧,千里墨云平沙起,南山忽作天池雨,孤雁哀鸣,暑气生寒意。
      大风起兮云飞扬,眼看南山的暴雨又要来了,王腾左手紧紧地搂裹着被风吹开的衣襟,右手提溜着那只缺奶的小白虎,“快吃!快吃!这可是豹子奶啊!额~!这个~档次应该不会比你那最爱的虎奶差吧?”王腾催促着道。
      话说这小家伙可真是好奶量,自从王腾捡到它之后,都不知道已经绑架了多少已为虎妈的母老虎了,可是越往山脉的外围走,老虎的数量就越少,更别提有奶的母老虎了。这不,好不容易找了一只刚刚下过崽的母豹子,只好拿它来充数了。
      “嘿嘿!对对!就这样吃,一定要好好吃,吃干净,要知道,想要给你整到这点儿吃的,可是太不容易了!所以,你打小就要明白:‘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的道理,懂不?就拿你吃的这奶来说吧!那也是及物力之所承啊!你看你把这豹妈妈给累的,还好我把它给捆住了,要不然你小子非遭殃不可。”
      对着那叼着□□吃得香甜,摊开爪子表现的一脸无所谓的小白虎,王腾正在进行着勤俭节约的美德知识教育。
      “唉!小飞飞看到这个小家伙应该会非常喜欢吧?哈哈!胖胖的,和他一样。”看着这个小家伙,王腾不由得想起了他那刚满一岁的弟弟,甜蜜的笑容洋溢在了少年的脸上。
      ......
      烟雨弥漫了整座帝国的都城,华灯刚刚升起,暮色中,一个衣衫褴褛、头发乱蓬的少年拄着一根歪脖子小树在颤颤悠悠的向前走着,在他的怀里,一只白色的小老虎正睡得香甜。
      “呜~!一个多月了,本少爷终于回来了,呜~”遥望着那座熟悉的都城,王腾不由得潸然泪下,满腹的委屈都在此刻化作一缕烟雨飘洒在了阴沉的空中。
      嗖~啪!就在王腾因遥望到温馨的家乡而激动之时,都城深处,王府方向,一颗红色的信号弹疾速的升上了天宇,在漆黑的夜空中绚丽炸响。
      “咦~?那不是...爹爹军营中的紧急集军信号弹吗?怎么会在城内炸响?这么晚了,难道还有军事行动吗?”王腾心中十分疑惑,脚下也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主公在召唤暗卫?不好!出大事了!”黑暗处,一个黑色的身影发出了一声焦虑的惊呼,而后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边王府,大门上的王府牌匾已经被卸成了两半,歪着残破的身子斜倚在门槛上。旁边,往日霸气的红色大门,也在此刻破了一个大洞,门卫的半个身子正被插在其中,鲜血染红了全身,脑浆沾着鲜血顺着门板缓缓地流了下去,与红色的油漆不分彼此。
      王府大院大院内,火光冲天,全府上下乱成了一团糟,有惨烈的喊杀声,有惊怕的呼救声,有死亡前绝望的哀求声,有兵器的碰撞声,还有打斗时真气撞击的瞬间所发出的爆破声。
      走廊上、院落旁,数百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有将士、有下人、有年过半百的老人、还有五六岁的小孩,暗红色的血液从各个方向汇集到了地面较为低洼的地方,形成了一条阴森森的血河,其残忍景象简直就如同人间地狱。
      王府的大堂前,十七个手持残阳碧血刀,身穿黑色斗篷的黑衣护卫熟练的摆开阵型,死死的将王雲护在身后,好像在他们看来,自己的生死就是闭个眼睛的事儿,但身后的那个人却是天地。
      在他们的对面,数十个身穿黑色风衣,戴着白色鹰雕面具的不速之客,正在好奇又谨慎的打量着他们。
      突然,一个身穿白色披风,头戴白色鹰雕面具的年轻男子从那些人的身后走了出来,与其同来的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老者。
      “哈哈哈!本公子来这山野之地也有半个多月了,听闻这小小的王府之中有一支神秘的暗卫,个个身怀绝技,来无影,去无踪,能在无形中取敌军主帅项上人头,那些暗卫说的就是你们吧?”年轻男子略带好奇的笑着问道。
      没有人回答,十七个人依旧保持着对敌的姿势,
      “呵呵!确实不错,难怪凭借凝婴期的修为,就能斩杀我七位开元初期的手下啊!”白衣男子感慨的道。
      “哼哼!不过~就凭你们几个,还没有阻挡我的资格。说吧,王大将军,那块紫衫灵玉在哪儿”男子目光越过暗卫,看向嘴角挂着鲜血,俯下身子为中了一刀的王升止血的王雲缓缓地道。
      听到了对方的问话,王雲的表情开始变得冰冷,随后放下了受伤的王升,握着长枪,缓缓地站起了身来,一脸的肃然,眼神中不带有丝毫的感情,这是常年混迹沙场的人特有的目光,冰冷、无情。
      “哼!本王不知道你们说的玉是什么东西,也没兴趣和你们探究。本王只知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总之,杀了我王府的人,就必须付出死的代价!暗影,留下一人保护升儿,其余人,随本王一起杀”。
      随着一声令下,剩下的十六人都随王雲杀了过去。
      “哼!不自量力,都跟我上。记住,其他人可以杀,但那老家伙,必须要给我捉活的”,男子淡淡的道。
      暗影十八卫,虽然此时参战的仅仅只有十六人,但各个都如同幽灵一般,相互配合下,暗影过处,寸草不留。
      房塌树倒,地砖破碎,尘土飞扬,不一会儿,敌方四五个高手便已成为了一具尸体,不多不少,只是一刀。
      回看不远处,王雲在先前虽然被那男子身边的老头所伤,但其辟谷境的修为也不是盖的,竟能稳压三四个开元巅峰的高手,并且略占优势。
      王府的大院中,此时已是一片狼藉,往日的威严早已在这片战火中丧失殆尽。
      “哼!这些外门打杂的弟子果然都是些废物,早知道就带些中用的过来了,现在好了,还得本少爷亲自动手”,白衣男子不满意的沉声道。
      话音刚落,他刚刚站立的地方仅留下一道残影,映着火光在慢慢变淡。
      砰!砰!长枪一扫,一招‘沧浪排空’,王雲便击退了冲上前来的两个对手,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只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劲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自己的前胸袭了过来,下意识举枪去抵挡,砰!金刚钢枪顺势弯成了曲线。噗!一口鲜血喷向空中,王雲顺势飞了出去。
      一招,仅仅只有一招,不夹杂任何花哨的招式,甚至都没有人看道那个白衣男子是怎样出招的,辟谷境的王雲便已经被震伤了五脏六俯,瞬间便失去了战斗力。
      “爹!~”看到自己的父亲受伤了,在一旁无法参加战斗的王升捂着伤口焦急的喊道。
      “嗯!~”王雲摆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而后又转过头来,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艰难的道:“修为...如此之高,你...你...们究竟是...是什么人”?
      “呵呵!什么人?”白衣男子轻轻的吹了吹自己的拳头,轻蔑的道:“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说话间,白衣男子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银白色的软剑,认真的擦拭着,从始至终就再都没有瞧过王雲一眼,只是淡淡的道“再问你最后一次,紫衫灵玉在哪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啊!”看到那把银白色的软剑,王雲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了,几声充满无奈的大笑之后便不再说话。
      白衣男子稍微眯了一下眼睛,一道寒光闪过,两颗血珠顺着剑锋滑落。
      “升儿~!升儿!~”哀痛的沙哑声音撕裂了整个夜空,他匍匐到儿子的身边,使劲的想要帮自己的孩子捂住破裂的喉管,可是那鲜血还是不停地往外冒,就这么无力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了自己的眼前,想要奋力的喊些什么,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抱着自己儿子的尸体,这位百战不屈的老将军流终是无力的流下了苍老的眼泪,混杂着哈喇子沾满了破碎的衣衫。
      “啊~!老夫跟你们拼了”摇晃着身体,蓬乱着头发,王雲颤颤巍巍的向白衣男子冲了去,萧条的背影上布满了丧子的血伤。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说罢!白衣男子就飞身向王雲抓了去。
      呼!呼!只见一个黑影闪过,白衣男子扑了个空,王雲便出现在了数丈之外。
      “主公!主公!对不起,属下来迟了,属下来迟了!”看到曾经在敌人面前霸气十足,国君面前敢公然护短的主子,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黑衣男子伤心的呼喊着。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黑衣男子后,王雲的神智稍微清晰了些,紧紧地握着黑衣男子的手,激动又焦急的颤抖着道:“凌轩...快...快走,你...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走!快走!”
      “主公,凌轩不走,就是死,我们暗影也始终追随主公”黑衣男子坚定的道。
      “听着,对...对方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我爹现在可能已经遭受不测了,王府之中就..就你轻功最好,你要走,他们不一定拦得住,但其他人肯定是必死无疑。”王雲焦急的喊道。
      “主公...”
      “这是命令!你...你要知道,腾儿现在还在外面,你曾答应过本王什么?你忘了吗?他还小帮我照顾好他。凌轩!算我王雲求你了。”说罢,就要跪下。
      “主公!别说了,我走!我走!”黑衣男子啜泣的道。
      “哼哼!说完了吗?说完了就上路吧!至于逃走,那是妄想!”白衣男子冷冷的道。
      砰!就在白衣男子猝不及防时,凌轩便被王雲一阵掌风送出了数百米之外。
      “所有暗卫!‘焚身’”王雲一声令下,只见每个暗卫成员的手中都多出了一颗红色的圆球,摆开大阵,红色圆球亮起,包括王雲在内,所有的人都经脉鼓起,施展出最快的速度冲向的敌人。
      “不好!他们想要自爆!快阻止他们。”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老者瞬间惊呼道,同时身形跨出。
      可惜,已经晚了,红芒乍现,强烈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苍国,硕大的王府被移成了平地,漫天的肉屑像红色的雪自天宇飘下,落在了院子的各个角落,成了一首悲壮的歌。
      “爹~!爹~!”据王府不远处,一个少年正在迎着气浪哭喊着,奔跑着,刚才的那个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那是父亲下死令的声音,再加上剧烈的爆炸,王府究竟发生了什么,少年已经不敢去想了。
      越往里跑,威压越大,迎面袭来的强大气劲,就如同断横山脉崩于前,其威力根本就不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少年所能承受的。在这股爆炸的强大威压冲击下,少年的身体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掀飞了起来,又落了下去,全身被筋脉尽数被毁,一口鲜血自喉部呛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衫。
      疼痛越向他的全身蔓延,他反而欲加清醒。一寸、两寸,他依旧咬着嘴唇向前艰难的爬着,他不敢停,也不能停,因为在那里有着他最牵挂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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