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说声谢谢你》十三bzs

5、chapter 5

　　星期一夏珠去公司报道，一切都很顺利。她是一家培训机构的文案，第一天上班办理入职手续，熟悉工作环境，接手一些杂七杂八的事物，也算充实而愉快。
　　晚上下班，夏珠又采购些食材，打算回家按照菜谱逐一实践。她还特意买了条新鲜鲈鱼用来清蒸，当然这只是试验品，成品自然是要等崔老师亲自品鉴。
　　把鱼从蒸锅里端出来，夏珠尝一口，不难吃，不过下次时间可以短一点，葱丝可以多一点。她又尝了尝其它两道菜，记下几处需要改进的地方，然后拨出一部分作为自己的晚饭，其余装入保鲜盒放进冰箱。
　　夏珠就这样在白天认真工作、晚上苦练厨艺的忙碌中度过了在P市的第一个星期。她想过请崔老师去高级餐厅，最终还是认为亲自动手才更有诚意，当然也是因为请不起。
　　崔杨一如既往地忙着项目和论文，很快便忘记了周末晚餐的事。直到星期六傍晚，他正在和几个研究生讨论项目，忽然收到夏珠发来的短信，说是晚餐很快就好，随时恭候他，崔杨这才想起一个星期前的约定。
　　他看看剩余的问题，又看看时间，对几个研究生说：“今天就到这里，剩下的明天继续。”
　　段延廷周毅他们几个工作起来也都很努力，纷纷表示“崔老师你有事情就先走吧，我们几个把剩余的一点数据处理完毕。”
　　“那好，辛苦你们了。有事打电话。”说完崔杨道谢离开。
　　他本想从实验室出来后直接去夏珠那里，思索了一下，还是调转车头，先回家取了一瓶未开封的香槟和两只杯子，才来到夏珠的公寓。

　　崔杨右手握着香槟，轻轻敲门，左手背在身后。
　　“欢迎欢迎，崔老师快请进！”夏珠笑着开门，身前围着一件小猪图案的粉色围裙。
　　“谢谢，一点心意，庆祝你的新工作和新公寓。”他从容不迫地递过香槟，就像是为这一刻准备了很久一样，完全看不出来因为忘记约定而感到丝毫心虚。
　　“呀，多谢多谢！你太客气啦！”夏珠愉快地接过酒瓶，默默赞叹崔老师好体贴啊。
　　“稍等下就可以喝了。”她将香槟放进冰箱冷藏，又略显遗憾地说，“可惜我这儿没有合适的杯子。”
　　“这里。”崔杨左手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拿出那两只香槟杯子，绅士般微笑着呈在夏珠面前。
　　夏珠顿时又惊喜又崇拜，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放好，心说这人真细致，还有点小浪漫呢！
　　“快请坐吧。”她示意一下餐桌旁的椅子，家里没有沙发，“要喝点什么吗？”
　　“白水就好。”崔杨没坐，而是打量着夏珠家里的布置，简单朴素。
　　“我买了啤酒，Stella。”夏珠还记得在崔杨家借宿的那晚，他喝的是这款。
　　“那就Stella，谢谢。”
　　夏珠从冰箱里拿出一小支啤酒开瓶后递给他。
　　崔杨接过来呷了一口，问道：“你喝什么？”
　　“哦，我喝水，呵呵。”她不大喜欢啤酒的味道。
　　他点点头。
　　“那个，麻烦你再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把鱼放进蒸锅里，几分钟就好，汤也快好了，然后就可以开饭了。” 夏珠掌心在围裙上轻抹两下，低头钻进厨房。
　　崔杨继续环视这间小公寓，很整洁，没什么装饰，他的视线随即落在厨房里的那个身影上。夏珠在灶台边认真忙碌着，一副贤惠主妇的样子，她今天梳了个低马尾，有些碎发散落在耳侧，一字领T恤恰到好处地显露出一段肩颈。
　　“你的围裙带子松了。” 他在她身后提醒。
　　“啊？”夏珠听见声音转过头，只见崔杨立在厨房门口，肩膀轻倚着门框。她又转回来看看自己左手的锅盖和右手的汤勺，一时有点懵。
　　“我帮你。”崔杨走近一些，在她身后站定，微微俯身将手中的啤酒放在她身前的料理台上。夏珠就这样被困在灶台和他的胸膛之间，她甚至感受到他衬衫的领子拂过自己的耳尖。
　　崔杨抬手缓缓地将她的马尾拨到右肩前面，指尖不经意地划过她领口处的肌肤，沿着肩颈滑至锁骨。夏珠拿着汤勺的手抖了一下，被他手指擦过的地方有点发麻。
　　他挑起两根围裙带子，在她脖颈后打了个结，又将她的马尾拨回来。
　　“好了。”崔杨低沉的声音在夏珠头顶响起。
　　“噢，谢谢。”夏珠偏过头对他道谢，刚好对上他再次俯身去拿料理台上的酒瓶，额角轻轻蹭过他的下颌，她赶紧转回头，专注地搅着锅里的汤。
　　崔杨浅浅一笑，退到一旁，“要帮忙吗？”
　　“麻烦你摆两副碗筷吧。”有他在厨房，她觉得很热。
　　“好，碗在哪？”
　　“上面的橱柜里。”夏珠抬头示意一下自己头上方的柜子。
　　她还没来得及退到一旁让出一些空间，崔杨又从身后围过来，长臂掠过她头顶，取出两只碗。夏珠隐约感到他衬衫的布料贴在自己后背，厨房里更热了。
　　“那个，你稍坐一下吧，还有五分钟就好了。”她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好。”他有点恶趣味地喜欢看她紧张的样子。

　　夏珠关火盛了汤，又给鱼淋了油，逐一把菜摆上餐桌。
　　崔杨看着桌上的两个冷盘四个热菜和一个汤，心说这有点夸张了，两个人肯定吃不完。
　　“崔老师，能麻烦你开一下香槟吗？”夏珠一边取下围裙一边走进卧室。
　　“好。”崔杨打开冰箱，只见冷藏室里大大小小一堆保鲜盒，每个盒子里都装着食物。
　　“这些是什么？”见夏珠走出卧室，他指指那些保鲜盒随口问道。
　　“呃，都是之前的剩菜，扔掉可惜，下周不用开火了，呵呵。”夏珠拘谨地一笑，心里嘀咕着糟糕，被崔老师发现那么多残次品，一定会笑我太笨，几道菜练好多遍也没做出大厨的味道。
　　崔杨眼眸沉了一瞬，没再多说，取出香槟，问道：“一起来？”
　　“好呀！”夏珠将手中的信封放在一旁，接过香槟，一手攥着瓶颈，一手撕去锡纸。
　　崔杨站在她身侧，左手覆上她的，并用拇指抵住瓶塞，倾斜瓶身，右手旋开金属锁口，然后包起她的右手握住瓶身底部，缓缓地旋转。“啵”的一声，压力释放，他移开瓶塞，一丝凉气缓缓从瓶口溢出。
　　两人相视一笑。
　　落了座斟好酒，夏珠举杯，“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崔老师。”
　　“Anytime.”
　　两只酒杯轻轻相碰。
　　夏珠啜了一口，拿起一旁的信封，微笑着递给崔杨。
　　他放下酒杯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感谢卡，上面写着一些真诚朴实的感谢的话语。
　　“你太客气了。”他的语平淡如常，心底却渗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又抓不住的情绪，好像身上某块软肉被轻轻地戳了一下，一触即离，这让他些微有点不自在。
　　夏珠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她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就是一门心思想报答眼前这个人。方式也是简单直白地贡献出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就像现在，她只想让崔杨知道，他给自己的每一点帮助，她都牢记在心。
　　“先试试清蒸鱼吧。”这可是她最用心的一道菜了。
　　“味道不错。”崔杨诚实地说。
　　“蘑菇和木耳是从家里带来的那些，你之前说过让我做好了给你尝尝的。”
　　“也很好。”
　　“那再尝尝其他的。”她像是受了很大鼓舞。
　　崔杨依言照做，都是家常的口味，不似大饭店那样色香味俱全，也没有小餐馆那般浓重的油盐，总之吃着很舒服。
　　“味道都很好。”他并没有客气地敷衍。
　　夏珠听了很开心，正要劝他多吃一点，崔杨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见来电显示是段延廷，立即一边接听一边向阳台走去。
　　几分钟后崔杨回到餐桌，见夏珠正安静地坐在桌前等候着，他缓缓开口：“十分抱歉，实验室有急事，我要马上过去一下，谢谢你的款待。”那边数据出了问题，他们得在今晚解决。
　　“哦，好，那你忙吧。”夏珠朝他微微一笑，便立即垂眸，试图遮住眼里的失落。她当然理解这是意外，不是崔杨能左右的，但还是有那么点藏不住的失望。
　　崔杨微微皱下眉，没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要打包带过去吗？”夏珠突然问，“实验室的人也都没吃饭呢吧？”
　　“不了，谢谢。”他安抚地回望她一眼便走了。
　　夏珠有点挫败感，回头看看桌上几乎没动的六菜一汤，她也没什么胃口了，找出几只保鲜盒将饭菜装好，统统塞进冰箱。

　　午夜时分，崔杨终于忙完，从实验室回到家的一瞬间，顿感疲惫不堪饥肠辘辘。他来到厨房想找点吃的，却不知不觉想起了今天那顿没开始就结束的晚餐。
　　崔杨一直认为自己给夏珠的帮助是在替老爸还人情，和夏珠相处的两天有一些愉快的瞬间，但他都是一笑而过，包括夏珠说给自己做晚餐，起初他也以为那只是说着玩而已，根本没当真。
　　所以当他看到夏珠为了这顿晚餐所付出的诸多努力，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的确为夏珠做过一些事，但却没有花多少心思在那些事情上；夏珠也许只是为他做了一顿饭，但却用了十二分的诚意在里面。
　　想到自己离开时夏珠失落的神情，那一丝难以名状的感觉再次浮现，那是一种既有点于心不忍又有些欢欣雀跃的复杂心情，从前没有过，而他不大习惯这种情绪超出自己掌控之外的感觉。
　　崔杨摘下眼镜，捏捏鼻梁，决定回房睡觉。夏珠已经安顿下来，也对自己表示了感谢，从此大概各不相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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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狗：“其实可以肉偿的。”
小猪猪：“好哒！”当晚做了一桌子荤菜。
大狗狗：“……”吃货的思路果然很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