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说声谢谢你》十三bzs

2、chapter 2

　　快到家的时候，崔杨把车停在路边，对夏珠说：“你稍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好的，不急。”夏珠笑眯眯地回，眼见他下了车直奔马路对面走去，她的视线也一直追随着那颀长的背影。不能再简单的纯白T恤和浅色牛仔裤，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点落魄与俗气。气质真好啊！她正感慨着，发现崔杨走进一家药店，不一会儿就从药店里出来，手里多了一只袋子。
　　崔杨上车后直接把袋子递给夏珠，“要擦点软膏吗？止痛消炎的。”
　　夏珠不解地看着他。
　　崔杨指了指她的小腿，“你腿上有划痕，和淤青。”
　　夏珠这才见到自己的惨状，同时对崔老师的感激之情又加深了一分。
　　“谢谢你。”她接过袋子里的药膏轻轻涂抹起来。
　　几分钟之后，崔杨在地下车库泊好车，两人提着行李一起进了公寓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俩，谁都没说话。
　　夏珠有些局促，想活跃一下气氛，于是开口：“你住几楼？”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好白痴，眼巴巴地盯着亮灯的13楼按钮叹了口气，心想地上要是有个缝就好了。
　　“13层。”崔杨还是好心回答了，觉得她沮丧的样子有点好笑。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直到电梯平稳停在13层，夏珠庆幸自己没再冒出更多傻话来。

　　崔杨打开门，夏珠首先看到的就是右前方落地窗前简洁的客厅，和左手边岛型开放式厨房，屋子除了原木色地板就基本只有黑白灰三色，浅灰色墙面，深灰色沙发，白色橱柜和木炭色料理台，典型的单身男士公寓。
　　夏珠环视四周，房间很整洁，没有任何杂物，也没有什么装饰，只有沙发上方的一幅挂画引人注目，画面很简单，四朵明黄色的花平铺在绿色杂草背景上。她不懂艺术，只觉得本应是明朗愉悦的花朵图案却给人一丝暗黑感。
　　“那个，能用一下你的洗手间吗？”夏珠问。
　　“在那边。”崔杨指向两个卧室之间：“洗面台下面的抽屉里有新毛巾。”
　　“好的，多谢。”
　　洗手间和浴室也是灰白色基调，浴室全透明的玻璃让夏珠微微咋舌。墙壁上挂着一小幅画作，上面只有一只香蕉，右下角的英文大概是作者签名。夏珠再次感慨自身艺术细胞的缺乏，转头看向镜中自己的狼狈样子，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迅速地洗了脸又梳好马尾。她没碰新毛巾，只是拿面巾纸简单擦了擦。
　　回到客厅，崔杨提出带她看一下客房。
　　说是客房，其实是崔杨的书房，陈设十分简单，窗前的大书桌上摊满了资料、书籍，笔记本电脑页面上显示着看了一半的论文，房间里面靠墙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只床头柜。床头的装饰画又一次吸引了夏珠的视线，她这才知道原来番茄汤罐头图案也可以作为艺术品挂起来。
　　“你也喜欢Andy Warhol？”见夏珠一直盯着画看，崔杨问。
　　“谁？”夏珠一脸茫然。
　　“家里几幅画的作者。”
　　“哦。我不太懂，只是觉得很特别。”
　　崔杨了然，他看了一眼时间，走向书桌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并转移了话题，“WiFi密码贴在桌角，我还有几个邮件和电话要回复，你随意就好。”说完带着东西正准备离开，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来，从容不迫地抬手捏起她肩上的一片纸巾碎屑，转身出了房间。
　　夏珠在原地尴尬了几秒，捂脸长叹一声，又丢人了！

　　崔杨结束工作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这期间夏珠给爸妈打电话报了平安，重新整理了行李，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其实她是不大想用那个透明浴室的，无奈全身是汗，实在粘腻难忍，于是带着一种时刻被围观的强烈错觉，谨小慎微地洗了澡，虽然她知道没有人在看。
　　一走出房间，崔杨便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背对着他，安静地伫立在落地窗前，像是在眺望远方，娇小的身躯在夕阳的映射下如同镶了金边，乌黑莹亮的长发洒落在肩上，阳光照耀的部分闪着淡褐色的光，牛仔短裤下纤瘦的双腿，以及，小腿上一大片淤青。
　　他皱了下眉，从冰箱里取了个冰敷袋，递到她面前，“敷一下吧。”
　　夏珠这才回过神，“呀，我都忘了，还是你想得周到，谢谢哈。”她接过冰敷袋，俯身贴在小腿上。“你忙完了？”
　　“嗯。”崔杨看着从她肩头滑落下来的柔顺发丝，有些心不在焉。
　　“没想到你周末也要工作。”
　　“做research就是这样。” 他神色异常平淡。
　　夏珠扯了扯嘴角，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沉默。
　　过了一会夏珠忽然想起什么，放下手中的冰敷袋，颠颠地跑进卧室取出两个包裹来，“这些给你，我爸妈特意准备了一点土特产，感谢你帮我。”
　　崔杨一看，是一盒野生干木耳和一袋野生干蘑菇。“多谢叔叔阿姨，不过，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我还有呢，这些是给你的。”
　　“我这份也归你了。”
　　“你不喜欢？”
　　“我不做饭，用不到。”
　　“哦，这样啊。”夏珠勉强挤了个笑容，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你什么时候做好了让我尝尝就行。”崔杨见状安慰道。
　　“好呀，没问题！”夏珠原地复活，然后灵光突现一般，“我现在就可以做给你尝尝！”
　　“现在就不必了。”
　　“不麻烦的。”
　　“家里没食材。”
　　“我这就去超市。”夏珠放下东西就要去拿钱包，却被崔杨一把抓住手腕拉了回来。
　　“今天累了，改天吧。”崔杨收回手，细腻的触感还留在掌心，小丫头手腕真细，差点一用力给捏断了。
　　“哦，那好吧。”夏珠有点惋惜，本以为可以做顿晚饭聊表谢意，看来只好再找机会了。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餐馆，随便点了些东西。
　　吃饭的时候夏珠没忍住好奇心，问道：“你在家不做饭？”
　　“嗯，不做。”
　　“是不喜欢做吗？”
　　“太忙，没时间。”
　　“那你平时吃什么？”
　　“食堂，PB&J，偶尔外卖。”
　　夏珠不知道PB&J是什么，但这不妨碍她对崔老师投以无限同情的目光，心说这人真不容易啊，忙到连吃饭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上心。虽然她觉得食堂和外卖也挺好吃的，但还是自己做更实惠啊，她大学的食堂总是没什么油水，外卖对她来说又挺贵的。读书时没机会，现在出来自己生活，她最大的期待就是可以每天下厨。
　　崔杨倒是无所谓，他留学六年当然会做饭，起初也钻研过菜谱上的各色菜肴，后来学业日益繁重，逐渐变成各种简餐果腹，吃的最多的就是花生酱果酱三明治。回国后则忙着办理繁复的入职手续，处理生活上的杂务，还要为秋季开学后一个基金项目申请做准备，自己下厨也变成了遥远的回忆，好在这里食堂和外卖比国外方便太多。

　　吃过晚饭回到公寓，崔杨煮了一杯清咖啡，和夏珠打了个招呼便又回到房间继续工作。夏珠长途跋涉折腾一天也觉得累了，在客房里上了会网，就早早躺下休息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夏珠做了个梦。梦里她去公司报道，可人事部的办事员说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于是她郁郁地回到租住的公寓，开门却看到房间已经被租给其他房客，她急得想哭，然后就醒了。意识到只是个梦，夏珠松了口气，看一眼时间，半夜12点了。她翻了个身，打算接着睡，可忍不住又回想起刚才的梦境，睡意散了个七七八八，决定干脆起来透透气。
　　走出房间，夏珠瞥见隔壁卧室的门缝下透出光亮来，隐约还能听到崔杨的声音，在讲英文，大概在跟美国那边通话吧。知道他还在工作，她不想打扰他，也没开灯，借着昏暗的光线蹑手蹑脚地朝阳台走去。夏珠只顾盯着前方，没留意身下，膝盖猛地撞到茶几边缘，发出一声闷响，疼得她“嘶”地深吸一口气，还不忘回头看看崔杨的房门，但愿他没听到。
　　崔杨这边仍在讲电话，听见响声倒也没着急，这里治安很好，应该不是贼，他知道是夏珠，只是没想到她还没睡。
　　结束通话，崔杨从卧室出来，倒了杯水喝，环视一圈，果然看见夏珠正倚在阳台看夜景，身上穿着白色及膝睡裙，长发依然披散在肩上，耳侧的发丝随着夜风轻轻飘荡着，月色下倒是更添了一分柔和。
　　他走过去轻轻敲了敲落地窗，夏珠扭头看见他，会心一笑。
　　“还没睡？”崔杨拉开门来到阳台，不经意瞥到她睡裙下隐约凸现的两个点点，他不着痕迹地转头望向远处，礼貌地没有再看。
　　“中途醒了，睡不着。”夏珠拢了拢头发，希望自己不要太像女鬼。“你工作到这么晚？”
　　“最近有篇论文赶着发表。”
　　她了然地点点头。
　　“来一杯nightcap？”知道她睡不着，崔杨问。
　　“好啊。”
　　“想喝什么？”
　　“随便，你决定就好。”
　　崔杨走向酒柜，给夏珠倒了一点红酒，大约两指宽的深度，自己从冰箱取了一罐啤酒，回到阳台。“红酒可以么？”
　　“嗯！”夏珠笑盈盈地接过酒杯，用杯沿儿轻碰了一下他的啤酒罐，“Cheers! 为了在P市的新生活。”
　　“Cheers!”崔杨微笑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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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狗：小猪猪毛发很柔顺，想摸摸。
小猪猪：大狗狗工作好辛苦，真可怜。
大狗狗：小猪猪肉皮很细嫩，想捏捏。
小猪猪：大狗狗三餐好简单，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