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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小脾气,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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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慕月觉得天方能处于不败之势实在是名至实归。虽然这群乱臣贼子整日想要欺君枉上,但这单兵素质真的没得挑。
小国主此刻斜倚在榻上,托着腮帮子百般聊赖的看着汤伏华和施壮志斗作一团。壮志也就算了,汤伏华看着娇娇弱弱的,竟然处于不败之地,身体素质挺好。施家这位可不仅统领锦宫宫人,在锦都的市井之间也颇有威名。是锦宫方圆三十里黄金地段的地下头目,武艺拔群。一群地痞流氓,也勉强算是锦宫的一道屏障。汤伏华不过这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竟然也有这般武艺,当真不得了。
嗨呀,逼个宫还发现乱臣贼子们的闪光点了你说说。
只见那二人斗在一起难舍难分,不分你我,这个一掌逼来有开山之势,那个一脚飞踢不落下风,而争斗的至宝小国主则欣赏了一场高规格的演武比赛。还未分出胜负的时候,寝宫门推开一条小缝,又摸进来一人。
来人动作敏捷,汤施二人斗的兴起还未发现,就已经到了尤慕月近前。
衣衫破破烂烂,束发的发冠也歪歪扭扭,颇为狼狈,不必询问也知道此番前来必定受了不少磨难。只见他跪在国主面前,眼中泪光闪闪,一副天塌了心焦了的模样。
“臣救驾来迟!”
尤慕月换了姿势,定睛一看,是她的小状元郎,摆摆手道,不迟不迟。反正眼下她没什么危险,就指着仍打作一团的二人,让他上去帮把手,于是就有了以下的对话。
“去给朕拿下汤伏华这个逆贼!”
尤慕月学着戏文里的腔调,摆了个架势,两指虚虚点向汤伏华。
喻柏章机灵坏了,瞬间就十分有情趣的单膝一跪,右手一甩不存在的武将蟒袍,接着一个抱拳,拖长调子道…
“得eeeee啊令!”
小国主没想到他还挺上道儿,越发好奇状元郎又是什么身手。
喻柏章顶着心上人的期待加入战斗,打斗卖力,恨不得把十几年学的都拉出来舞一遍。乱拳都能打死老师傅,更别说两个老师傅的乱拳,场面不一会儿就趋于明朗,汤伏华双拳难敌四手,败下阵来,被施壮志和喻柏章制服,擒拿按跪在国主面前。
汤伏华见大势已去,泪眼盈盈,头发也在打斗中披散了下来,金钗不知道掉在了何处,委委屈屈的嘟囔胜之不武胜之不武。
施壮志踹了她一脚,道成王败寇成王败寇!
喻柏章则更委屈,汤伏华乱臣贼子竟然派人把他府衙围了,他是翻墙才出来的。半月里在学堂做的调查问卷在路上不知丢到了何处,白白打扮了半天衣服也破了,特地梳的发型也乱了,狼狈的模样被国主看到了,这活妲己心眼大大的坏了!
幸亏他路上遇到了在西市斗殴的施壮志,二人商量之后,方才率人破了今夜这局…
尤慕月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直头疼,毕竟都后半夜了,小国主一向作息规律,此刻黑着脸说:“汤伏华欺君犯上,扰乱宫围,罪大恶极,按律当如何处置?”
不待他人开口,汤伏华先抢答了。
“陛下,臣行事前已然查过律令。初犯者罚俸禄三载,再犯者罚五载,您应该知道我是不差钱的。”
…天方逼宫为何屡禁不止,甚至愈演愈烈?逼宫初犯只罚俸禄三年!就连起义,若是初犯都不砍头的。这律令有问题啊,问题太大了。
天方夜谭!天方夜谭!
尤慕月不甘心,一拍大腿觉得吃亏了。
起身在寝宫里来回踱步,半晌气的说不出话来,思考天方有没有这个变法实施的可能性。汤伏华见状也有点后悔,是她着急了,这种事情该慢慢来的…再说把月月气坏了要长痘痘的。于是扭扭呢呢的撒娇一般小声说了句,微臣知错了嘛…
小国主见状更气,听邻国使节说若是他们那里有人造反,都直接拖下去打死。她定睛瞧着那个跪着的活妲己,还有脸撒娇?虽说是逼宫,却刀枪剑戟什么都没带,进门还就要脱衣服,打死倒不至于。
可就罚三载俸禄实在不够解气,换了别人罚三年俸禄的确会惨一些。毕竟天方官员基本不贪腐,没了岁奉就要饿肚子,耽误工作更不行。可汤伏华是天方首富独女,这点钱连她一条裙子贵都没有。
不解气!不解气!
忽地灵机一动,尤慕月命人拿了条马鞭来。前不久看了个话本子,有一军阀头子黑豹子,生气起来一根马鞭抽人十分威风。施壮志跑到外面不知从哪儿捡了根马鞭,上面还沾染着未干的血迹。尤慕月有些嫌弃,不过试舞了一下,猎猎有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干净的寝宫地砖愣是溅起尘土,隐隐有了王者风范。本打算学着抽她一顿的,可这鞭子打在身上就不得了,得下半条命,对方也是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算了有点舍不得…
只见小国主犹豫了一会儿,将鞭子一扔,走过去大力朝着汤伏华腰窝就是一脚,还没踹到,那姓汤的就歪倒在地上嘤嘤嘤的喊疼。
嗨呀摔倒了,要国主亲亲才能起来!
喻柏章见了心道阴险狡诈,下作小人,作了个揖首对尤慕月道:“陛下切勿被这佞臣蒙蔽,就拿您那鞭子抽她,习武之人扛得住!”
汤伏华听了不知想到哪儿去,脸刷的一红,也不喊疼了。捏着袖子含羞带臊的瞧着尤慕月,嘟嘟囔囔的说:“陛下…要抽也行…教他们都出去,我们关上门,再点几根红烛助兴,待妾身解开罗衫,露出…”
停停停!
尤慕月打了个禁止的手势让汤伏华闭嘴,明明是要罚她,怎么就突然开始有声小说了。这好歹是个读书人,怎的思想这般龌龊,我看天方要完球…
“滚滚滚,快把她带下去!”小国主今天太累了。
得令以后施壮志与喻柏章二人行了个礼,迫不及待的将恋恋不舍的汤伏华拖出去,这一场闹剧闹到了半夜,罪魁祸首竟然还哼哼唧唧的扒着门框不肯离去。
一炷香后,寝宫内外才都收拾妥当,明月当头,锦宫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这场逼宫在秋日里给尤慕月浇了一头冷水,说来登基也半年有余,平日里安逸惯了,将天方子民的暴民属性忘了个干净。汤伏华这一闹,倒因祸得福,给她敲响了警钟,睡也睡不着了,坐在窗边开始沉思。
朕当自救啊…
一杆笔在深夜里刷刷刷的写着,只有变法一途能救我与水火。
锦宫这里连夜下发了圣旨,领命的宫人快马加鞭送到了官员议事局值夜班的委员手里 ,强调要加急。
这位值夜班的委员官年纪不小,五十出头了,私下里会些工笔,在锦都的同人圈里是个有名的大手。不过他是老国主的铁饭,看不上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国主,随手把这份加急的圣旨一搁。天方又不是君主专制,圣旨也要按规矩来嘛。
天方的老国主,母亲是北边的罗刹公主,故而生的是棱角分明,神色冷冽。小国主的母亲是个不知名的宫女,福薄命短,生了孩子人就去了。这尤慕月虽说如尤氏一般样貌,在他看来却总是有种说不出的软,没有王霸之气。
今夜里发生了什么锦都人民门儿清,逼宫嘛,见怪不怪。可这小国主就是不合他的心思,姓汤的逼宫失败还全须全尾的从锦宫里出来了。那新进的左相也是个软#蛋,天方药丸。
想想他的老国主,那才是真绝色,铁血好男儿。不说年轻时如杀神一般俊美,凤眼一眯命都想给他。单就说不惑之年开始,他续起胡须,生气起来细碎胡茬便如钢针般根根竖起,好不威风。就算正对那位战场上的不败将军,也丝毫不退却,说今晚不能睡,那就不给睡。心情好时,面目有柔和下来胜似春光,虽难得一见,却更是心动。
这小脾气,迷人。
只有老国主,才当的起历代尤氏第一。
委员官一边回忆着老国主在世时的种种场景,一边收拾东西下班。路上又想到他爱豆刚到知天命的年纪,人就没了,还控制不住悲从中来。嘟囔着什么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啊,呜呜呜桃花依旧笑他#妈春风,扶着墙哭了一会儿。
同人圈大手嘛,毕竟搞文艺创作的,感情比较纤细敏感。
泪痕干透,他也差不多到家了。如今他家里比家徒四壁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家三口守着一间屋子。葬老国主的灵山附近房价实在是太贵了,想给老国主守灵的人太多,他变卖家产后目前还是买不起。等今年俸禄下来,他就告老还乡,买个小屋去陪心上人。
推开家门正待休息,听见自己儿子睡梦中的癔语,什么阿月今日也是如此美丽,阿月不,不要…
老头子一听不要,不要什么,凑近想要听个仔细,却见自家儿子道,待天黑之后再…
啐!真没出息。
算了,明日还是把圣旨加急了吧,给儿子做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