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的秘密》方外懒人

5、第 5 章

　　青筋暴起，艳丽的血丝顺着唇角汩汩而下，激烈的电流让他浑身都成剧烈晃动的筛子几乎无法自控，昏黄的小台灯将他这幅面容照应的清清楚楚，映在面前的镜子里，时戈只看了一眼口中发出牙齿剧烈摩擦而带起的粗嘎的‘嘎吱’‘嘎吱’声！

　　时戈轻轻张口，生理性的口水终于找到了出口混合着鲜血顺着脖颈而下，他毫不在乎，仿佛感受不到周身的疼痛，也似乎是麻木了，眼皮翻着抖着说：“爸爸，你……真没用！”

　　时雅顿时脸色一沉，极其难看，他死死的盯了时戈半晌按了暂停键，时戈顿时躺倒在椅子上，双眼发昏觉得自己仿佛就要失禁，他到底是要体面，长期的受虐让他有了抵抗力，浑身烂泥一般瘫在椅子上喃喃道：“你也就这点招数了。”

　　“您还有什么本事呢？”
　　“时戈，我又没有跟你说过。”时雅一脚踩在他脚背上，骤然发力，时戈闷吭一声被时雅捏住了下巴：“千万别和我对着干。”

　　“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时戈：“我乐意。”

　　“是吗？”时雅笑了，笑的极是温柔，他轻抚时戈身上的脖颈：“你觉得没什么治得了你了对不对？”

　　时戈歪头：“又有什么是你没使过的？”
　　“这样啊……”
　　时雅松开他，拍拍手，拿出手机拨了个号说：“靖儿，来一趟二楼左边尽头的房间。”

　　时戈脸色巨变，一张脸瞬间变得扭曲：“你想干什么？！他是你儿子！”
　　“你也是我儿子。”时雅说：“又有什么差别呢？”

　　“时雅！你是怎么答应母亲的！”时戈想要大吼却没什么力气，这么多年，他被折磨的死去活来从未色变，时雅的一通电话瞬间触碰到了他的底线，面目几乎狰狞：“不许让他过来！不许让他过来！”

　　“哦？”时雅缓缓一笑：“没想到你这么在乎他，你们感情倒是好的……”

　　“爸爸。”
　　一声温柔的轻喊打断的时雅的话，这该是个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的人，时雅和时戈面色同时一变，时雅轻嘘一声，父慈子孝的将时戈拉起来，时戈极为乖巧的的笑：“谢谢爸爸。”
　　时雅：“进来吧。”

　　时靖推门而入，瞧见时戈虚弱的样子顿时惊呼一声，急声道：“这是怎么了？戈儿脸怎么伤成这样？！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爸爸！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话带上了质问，眉头也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微长至颈间的发随意的散着，头上还别了个小卡子，宽大的衣袖一摆一摆的露出白的不正常的肌肤，胸膛起伏不定，时戈小声而坚定：“静静！我没事！”

　　“没事你个头！”时靖缓缓平复自己的呼吸，上前一只手搀住时戈，另一只胳膊抬起而后顿了下，露出光秃秃的手腕——
　　他只有一只手！

　　“静静。”时戈就像什么都没察觉，抬起灌了铅一样的胳膊抱住他，眨眨眼：“头本来就没事。”

　　“你！”
　　“好累……”时戈嘟嘟嘴：“回房间了好不好？”
　　时靖盯着他几秒，最后无可奈何的一笑，点点他的额角：“你呀！”

　　继而笑着对时雅道：“爸爸，我先带他去休息，待会儿您可得跟我……”
　　“你不会问我吗？”时戈瞪着眼：“爸爸今天也累了，是吧？”

　　时戈紧张的盯着时雅，时雅呵呵一笑：“是啊，让他跟你说去吧，爸爸还得去做实验。”
　　“爸爸！”时靖皱眉：“这么晚了……你注意身体。”

　　时雅失笑，在他额上吻了吻，继而吻在时戈眉心：“好好在家，听哥哥话，嗯？”
　　时戈：“好的爸爸，您放心。”

　　“时戈！你给我老实……”
　　“静静……”
　　“说了别叫静静！”时雅气的揪时戈耳朵，他就算生气脸上瞧着也没什么大的起伏：“我是你哥哥！”
　　“静静……我好困。”

　　时靖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放在那样一张美人脸上实在是违和的很：“别耍赖，老实交代今天在学校干什么坏事了？”

　　“哪儿有。”时戈打了个哈欠：“就跟一同学打起来了。”
　　“打起来？！”

　　时靖眉毛倒竖，噼里啪啦道：“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东边那群无赖？哪儿伤着没？”
　　他说着就去扯时戈的衣裳，时戈浑身筋疲力尽靠在他身上，若有似无的笑：“怎么可能？静静我好饿，想喝皮蛋瘦肉粥……”

　　他那一瞬间可怜极了：“你给我做好不好？”
　　“好。”时靖顿了下，敲敲他鼻尖道：“惯得你。”
　　“啊……”时戈靠在他颈间撒娇：“先送我回房间吧。”

　　时靖扭头，时戈竟然靠着他肩膀睡着了，他吓了一跳，轻轻拖着时戈往卧室去，那卧室布置的可爱极了，各种各种的娃娃堆满了房间，时靖亲手布置，时戈甚至还没看上一眼。

　　没看到连床单都是可爱的叮当猫，时靖帮他脱了鞋，轻轻将他放在床上，手微微一顿解开了时戈的扣子，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松了口气，没有伤。
　　悄悄的退了出去。

　　房间只剩下时戈一个人，他悄悄的睁开了眼睛，硬撑着坐起身回头就看到了几乎跟他差不多高的叮当猫，时戈霎时鼻子一酸，瘪瘪嘴将叮当猫抱在怀里打量四周，蓝汪汪的仿佛海洋。
　　时戈紧紧揪住叮当小被子睡了。

　　呼吸一出一入极为绵长，时靖耳朵贴着门好长时间确定房内没动静才走进来，他瞧着时戈肿的泛着青紫的脸呼吸急促，眼泪在眼眶打转，颤巍巍的从宽大的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粒药，哆嗦着放入口中。

　　他一步一步走进时戈，蹲在床头左瞧右瞧也看不出他弟弟原来那可爱又好看的模样，终是没忍住手紧紧的捂住嘴唇发出无声的呜咽，仿佛困兽哀鸣。
　　那么大的手掌，那样的指印。

　　时靖眼泪啪嗒啪嗒掉，掀开小被子盯着时戈的脚踝看，看到了两条淡淡的印子，手腕上也不例外，霎时间几乎无法呼吸：“戈儿？”
　　“戈儿？”

　　他的弟弟好像死去了一般，连呼吸都那么微弱，一动不动，时靖轻轻的将脸贴在时戈脸上，感受着他的温度，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真正的退了出去。

　　他走到了二楼左侧劲头的那个房间，坐在了那把红色椅子上，研究着按钮，手指上上下下的轻轻滑动，膝盖上是速效救心丸。

　　他终究是没按下去，单手拧开瓶盖，高高举起，倒立，药丸落了一地，绽放一个温柔的笑：“爸爸，陪着我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