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颜为尘》潇梦萦

13、开始三

　　四人也没想要分头去寻他，只是默契往人多的地方走。
　　都听闻凤都第一公子的船今日会路过此地，小镇的姑娘们早就洗漱完毕穿红戴绿的挤在岸边等待许久了。
　　原本还真奢望可以从众人之中寻得那一抹红色，不过看来……是他们想多了。
　　宫规严谨，可碍于现在确实拥挤，四人找了一阵，就被冲散了。
　　越往岸边走，女子就越多，所以他们是一路道歉着往前龟速移动的。
　　“抱歉。”
　　“冒犯了。”
　　“……”
　　一类的道歉声层出不断。
　　四人生的俊俏，这里聚集的女子又多为花痴者，所以不但没人怪他们，反而还有人故意往他们身上凑。
　　“姑娘请自重。”苏涟澈被挤到的地方女子众多，而且个个都是大龄嗯……妙龄已过，十分饥渴的女人。
　　“哥哥生的好俊俏，妹妹也是刚好二八年华，你看不如……”话未说完，便掏出手帕掩面娇笑。
　　口音不熟，又不认得他身上的服饰，想来不是本地人，难怪会这么大胆的凑上来。
　　看着面前那张皱纹已经盖过双眼皮的脸，苏涟澈的嘴角一阵抽抽，二八年华？
　　“你就省省吧，还二八年华，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三八有余吗？”说完也不顾那女子的气的发青发紫的脸，顶着那一面白粉往苏涟澈身上撞：“公子，我虽年纪大了点，但生的美貌，家世也不错，刚好配得上公子。”
　　生的美貌？苏涟澈看着那张除了白粉外几乎看不到五官的脸，突然觉得就算现在自己面前站着的是夜魅，也美得逆天了：“师门规矩，不可逾越，还望各位姑娘放我前行。”
　　“什么师门不师门的啊，我等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就是为了找个如意郎君。”
　　额……所以第一公子就是她们要找的那个‘如意郎君’？哦不，现在是他自己。
　　“姑娘的缘怕是不在我这里，在下……”眼看人愈来愈多，苏涟澈深知如果现在还不走，那就真的没机会走了。
　　“你怎么了？”
　　“就是啊，怎么了？”
　　在众女子七嘴八舌的催促下，苏涟澈一咬牙，说出了这个自以为完美的借口：“其实在下有龙阳之好。”
　　话一说出口，围在他身边的女子当即齐齐退后两米。
　　在这么拥挤的人群中，还能给他一个人腾出这么大的地方，也着实难为她们了。
　　“冒犯。”在众女子惊骇的眼神注视下，苏涟澈微微颔首，随后转身逃入人群中。
　　恍惚间苏涟澈隐隐约约听到后面有交谈声。
　　“刚刚那位公子，好像是‘无尘宫’的人。”
　　“‘无尘宫’？难怪为人那么谦逊，不过，这龙阳之好……”
　　苏涟澈脚下不稳，靠着拥挤的人群险些没有扑倒，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才认出来……
　　见四人彻底消失在身后，夜魅才身形一变，左拐右拐的闪进一条昏暗的小巷子中。
　　这条小巷连着后山，极为偏僻，与之前喧嚣的集市大相径庭，而就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竟坐落着一座不小的宅子。
　　宅门上没有门匾。
　　夜魅推门进去，轻车熟路的走进一个房间。
　　“师父。”夜尘正在看书，见他进来，才不紧不慢地将书放下。
　　“可打探到什么了？”夜魅径直在他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嗯，据夜天传来的消息，剑宗的第一任宗主，似乎曾出现过人格交替的迹象。”
　　水光潋滟的眸子转了转，散发着难以言状的光泽，夜魅沉声默念：“剑宗啊。”
　　剑宗顾名思义就是百剑之宗，和‘夜宫’一样，是很早以前便成立的门派，和白教的五宗不同，剑宗不属黑白，是一个完全独立的派系。
　　虽然这点夜魅也一样，但剑宗素来只青睐于剑意强劲之人，而他别说是剑意了，他就连佩剑都没有，要混进剑宗获取情报，还着实是个问题。
　　“夜凡的佩剑借我用用。”夜凡的佩剑也是一把上古名剑，拿着这种高大上的剑，应该不难混进去。
　　“师父，夜凡的佩剑……”夜尘微微一怔，骇然道。
　　“我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体内没有剑意，用剑时也不过是驱动灵力，不会遭到反噬的。”
　　犹豫良久，夜尘还是从储物器里将初月拿出来递给了他。
　　夜魅拔剑出鞘，仔细的打量着这把已经见过多次的剑。
　　随着初月出鞘，夜尘腰间的吟月也开始微微嗡动。
　　吟月和初月原本是同一把剑，唤名:吟初。
　　当初吟初一分为二后，自动分为阴阳两面，阳为吟，阴为初。
　　持阴剑之人，会因剑内阴气过重而遭到反噬，虽其身体不会受到伤害，却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情况与死人无疑。
　　而夜凡，就是因执意佩用初月而遭到反噬，一直到如今都还未醒来。
　　“剑身的光泽暗了不少，夜凡的情况，似乎有些危险。”将初月插回剑鞘，夜魅面色难得的有些凝重。
　　“那师父现在可有办法？”夜尘平静无波的眸中此刻满是担心。
　　“现在还没有，但我总感觉，荆歌也许会有办法。”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夜魅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夜尘。
　　“荆歌？他会帮我？”夜尘的语气中满是不相信，可却又不敢不相信，毕竟这也是一丝希望。
　　“不知道，以后他出来，你就试探性的问问，或许会帮你也不成。”他能感觉到，荆歌除了对无尘，对待其他人都没有杀意。
　　当然，也没有什么好意。
　　“好。”夜尘点点头，这一个月内，他多多少少见到过荆歌几次，虽然每次出来都要引起一场腥风血雨，但相对血洗‘墨渊宫’那次，还是有所收敛，对他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至少，没有表现出厌恶，兴许真的可以试一试。
　　“打探完情报就让夜天回来吧，这几日我去趟剑宗，你们待在这里，姑且比较安全，记住，千万不要让灵蛇族的人发现你们。”
　　“师父真的信他？”夜尘与夜天交际不多，但对于这个师弟的行事作风却是完全看不上的。
　　“嗯，现在姑且可以信他，他很聪明，这样做，也自然有他的道理。”当初解散‘夜宫’后，夜天就说什么也不走了，非要像夜尘一样陪在他身边。
　　夜魅倒也没有推脱，夜尘为人冷淡，还是多个可以打探情报的人好。
　　“是，徒儿马上召他回来。”夜尘自然是明白夜天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也正因如此，他才越发看不上他。
　　“不急，等我走后再召。”说完，夜魅兴奋的拿出储物器放在两人之间的小案是，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兴奋：“小尘尘，今天我赚了不少钱，来来来，全部给你，多给小凡凡买些胭脂水粉。”
　　夜尘伸手拿过储物器，微微打开，看了看又送了回去：“师父，当初我们‘夜宫’带出来的钱还有很多。”
　　“嗯，我知道。”夜魅依旧兴致勃勃。
　　“所以，这些钱，还是还给人家的好。”他能有什么办法一夜之间赚到那么多钱，这明显就是非抢即盗的节奏啊。
　　“小尘尘你放心，这些钱绝对来的干净。”夜魅笑着把钱塞回去，毫无半点愧疚之情：“还有，就算我们的钱再多也会有用完的那一天啊，我这也是为了咱们以后着想啊。”
　　“你少看几次斗蛐蛐，少下几次注，钱足够我们阔绰上几辈子了。”
　　“小尘尘，剥夺别人爱好可不是好孩子的行为。”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想来第一公子也应该快到了，夜魅心情大好，储物器扔丢在小案上，潇洒离去：“无尘若是来找我，就如实告知。”
　　夜尘站起身来看着他远去，随后吹灭了屋内的蜡烛。
　　“找到了吗？”经过重重险阻，四人终于在一栋拱桥上集合在了一起。
　　“没有。”
　　“没。”
　　“大哥，呜呜呜呜。”阑羽一手捂着左脸，另一只手捂着眼睛，俨然一副被轻薄了的样子。
　　见状，三人皆是一愣：“怎了？”
　　阑羽装模作样的摸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挡着左脸的手缓缓放下。
　　一张印满红唇的脸赫然出现在三人面前。
　　“老二你……”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遇上登徒子了？
　　“大哥，我被人非礼了。”一想到刚刚的场面，阑羽就不由得瑟瑟发抖。
　　“什么人？”能当众非礼到阑羽的，品味还这么差的……当然不会是普通人！
　　怎么办，突然相与那人结交。
　　“女人！不，是一群女人！不，是一群老女人！”
　　想想自己刚刚的经历，想要结识那人的想法瞬间磨灭。
　　阑月同情的摸摸他的头。
　　苏涟澈无奈叹息一声。
　　苏涟澈抬头望天。
　　好吧，看来是没人能安慰他了，阑羽任命的拿出一张干净的帕子，还没来得及擦，却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给夺去了。
　　随后，夜魅就笑嘻嘻的出现在四人面前。
　　“阑羽这是去哪里逍遥了？”
　　“前辈！”四人齐叫一声，着实把夜魅惊了一下。
　　“我听的到，你们怎么了，一个个搞的这么狼狈？”夜魅眼里泛着浓浓的笑意，没错，看到他们这样，他感觉很爽。
　　“我们……”四人对视一眼，默契不语。
　　“也罢也罢，为了惩罚你们刚才贪玩跟丢，把你们身上剩下的钱也都交上来吧。”说着，他又从身上摸出一个崭新的储物器。
　　除阑羽外，三人皆是面色一凝。
　　“奇怪？刚刚不是已经交完了吗？”阑羽此时也是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着夜魅，在他越发明亮的眸中读出了什么，随后恍然大悟：“你们居然！”
　　他们居然欺骗他纯真的感情，难怪他们交钱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感到肉痛。
　　只是一瞬，阑羽就站到了夜魅的阵营：“快快快，都快点排队交钱。”
　　三道杀人的目光齐齐射来，却被阑羽自动屏蔽，让你们欺骗我纯真美好的感情，今天就让你们也尝尝变成穷光蛋的滋味。
　　“我看你们几人，就只有阑羽最乖了，当初交钱，只有他一人交完了，实属聪明之举。”夜魅夸完，似乎还意犹未尽，指着阑羽的脸道：“你们看看，阑羽为了找我，做出了多么伟大的贡献。”
　　这真的是在夸他吗？阑羽的脸色一阵黑一阵白的，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前辈，我们也是来找你的。”苏涟澄无力的辩解着。
　　“涟澄，你小小年纪，怎么还学会撒谎了呢？”夜魅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