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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吃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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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五月都这么决定了,季南风肯定不会强狗所难。
他们出了狗窝,五月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然后远远看到那家祥云斋,五月就开始告状。萧知行这才知道伤了五月的伙计还是陈其然的人,他安慰五月,这帮人很快就要倒霉了。
萧知行说话它还是信的,所以很快高兴起来。季南风提议他们去酒楼吃顿饭,因为跑了大半夜实在的都饿了。
五月表示赞同,她在季府没吃好,萧知行待在她的身体里肯定饿了。
只是为什么她的肚子也叫得这么厉害?
她看向萧知行,萧知行一脸严肃地看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让这两人知道自己因为烦躁,连晚膳都没吃。
季南风倒是猜到了,笑着跟五月说:“有的人就是‘表里不一’,表面上沉稳淡定,实际没人的时候指不定如何着急。”
五月啊了一声,挠挠头,没听懂。
萧知行肚子也饿,他本来与五月一起走,突然鼻子一皱,他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他以前从来没有闻过。
他贴着地面往前嗅个不停,季南风跟五月都停了下来。
“他怎么了?发现什么东西了?”
“我不知道,他只说闻到了很香的味道。”五月摇摇头。
“很香的东西,会不会是哪家的酒楼做美食,走跟着他。”季南风笑着道。
两人跟着萧知行,萧知行抬头,直奔味道最浓郁的地方而去。
“哎哎哎,这是谁家的狗?怎么还看人如厕的?”草丛中传来一声急吼。
季南风顿时有个不好的想法,他忙跑过去,萧知行正要去触碰那团散发着臭味的米田共。
“住嘴。”
季南风上前抱住萧知行,拉住他的两条腿往后拽。那个受惊的人早跑了,季南风哭笑不得:“云舒兄,冷静,冷静,那绝对不是什么好吃的。”
一直把萧知行拉到快到王府,季南风才放手。萧知行也知道刚刚自己闻得“异香”到底是什么了,一想起刚刚的场面,他胃里一阵翻涌。
“要不然,今天我们就不用膳了,都回去吧。”季南风诚恳地建议。
萧知行与他深情对视,转身二人大吐特吐,五月站在一旁嘀咕道:“不就是一坨屎吗?你们怎么反应这么大?”
“不,你别提,呕……”
季南风又吐了。
五月扶额,等他们都吐完了,才分开回府。
元生等人没找到五月跟萧知行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五月看着元生高兴地道:“元生。”
“哎,王爷,担心死奴才了……”
??
元生惊讶地看着五月又看看地上的萧知行,他手指着五月立马又放下,小声道:“五,五月?”
五月眼睛弯弯,元生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世界太疯狂了,狗,狗都会说人话了。
因为还有别的下人在场,元生没敢露出异样,簇拥着五月跟萧知行回到房里,他先伺候五月洗澡。他小声地问,五月多说了几句,他震惊之后就是高兴,高兴自家王爷跟季公子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
五月把今晚的事也告诉了元生,元生才知道她的回家之路还遭遇了一些波折。她洗完澡就去看萧知行。丫鬟碧月已经拿掉了萧知行身上的苍耳,元生又去伺候萧知行洗澡。
五月要跟着去,萧知行泡在池子里,元生拿瓢打湿他的毛发,然后用皂角给他搓洗出泡沫。五月好奇也来上手,打出的泡沫她全往萧知行头上堆,萧知行就像戴了个水晶冠,毛毛的耳朵尖露出来,五月笑得弯了腰,元生只低着头,不敢让萧知行看到自己的笑脸。
萧知行: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打它一顿。
他盯着笑眯眯的五月,本来还想说说它,见它这么高兴,他又闭上了嘴。
算了,就让它高兴一回吧。
元生洗到萧知行被爆竹炸伤的地方,萧知行身子一抖,元生忙道:“怎么了?”
五月凑上来看,她手扒开毛,看到两块露出血肉的伤口。
“是爆竹炸的,可痛了。”
五月心有余悸,“快点给他洗好,待会儿拿药过来把。”
元生也不敢再耽误,给萧知行洗干净擦干毛,然后就去拿药。
回到房里,五月偏要自己给萧知行上药。萧知行默许了,她拿着金疮药涂在萧知行的伤口上,萧知行没防备,嗷地一下叫出声。
五月继续涂药说:“是不是很痛,那你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她手下力度放轻,然而每一下都精准地按在伤口的最痛点,萧知行咬牙:我忍,我忍,我再忍。
这么点痛对他本人来说不算什么,可不知是不是狗的身体都特别敏感,他就觉得五月的手指就跟匕首一样在剜他的肉,实在是太痛了。
“就剩两个小伤口了。”五月安慰他道。
萧知行刚放松一点,绞肉的感觉猛地袭来,“汪呜。”
他忍无可忍,叫了出来,头低着谁都不看。
“太痛了就叫出来,我以前就是这样的,”五月深有体会,拍了拍萧知行,宽袖衫罩住了他的头,“你叫吧,我不会笑你的,本来就很疼嘛。”
萧知行眼前一暗,嗓子痛,身上痛,两种痛一起袭来,他捂住脸,干脆闭上眼睛,反正没几个人知道,他顺着五月的力道叫出声来:“汪汪,汪呜,汪呜。”
元生端着药站在门口踌躇不前,他想推开门去看看,但是王爷叫得那么惨,他又担心自己进去了,王爷会觉得丢脸,于是只好在门口走来走去,心里跟油煎似的,只盼着五月快点给王爷上完药。
终于里面的叫声停止了,元生擦擦急出的汗,推门进入了。
“王爷,该喝药了。”
萧知行听见元生的声音立马站了起来,好像刚刚惨叫的那条狗绝对不是他。
“这是之前给五月治嗓子的药,它中间断了一天,现在还得继续喝。”元生急忙解释。
五月看见这药就后退,听到这药是给萧知行喝,她又放松下来,指指萧知行的喉咙:“萧知行,快点喝吧。”
萧知行看五月一脸的幸灾乐祸,凑近一闻,一股苦味。他以前不知道吃过多少次药,所以这药一闻他都能说出里面的药材。他厌恶吃药,吃药总让他想起许多不好的事情。
但是……
五月对药的恐惧更甚于他,他嗓子还在隐隐作痛,不吃药是不行的。
他走上前,屏住呼吸开始喝药。眼看一碗药快到底了,五月瞪大了眼睛,不停地低头抬头看着萧知行面不改色舔完了药。
“萧知行,这药不苦吗?”五月小心地问。
【不苦。】
苦汁在嘴里蔓延,舌头上都快苦得木了,萧知行优雅地一舔嘴角,看着五月。
“这么苦你都能喝下去,你好厉害,”五月两眼冒星星,“那以后这药你都替我喝了吧?”
萧知行前腿一软,趴在了地上。
五月只当他这是高兴的,她抱着萧知行亲了一口,“我太喜欢你了。”
萧知行挣扎着看向茶壶:水,水,我要喝水。
五月以为萧知行不好意思,抱得更紧了。
萧知行:卒。
按萧知行的话说,五月会说话了,季南风这个夫子也可以光荣闲赋在家了。
季南风无视萧知行的想法,还是隔三差五就来王府,以前是看萧知行,现在则是看五月,嗯,萧知行排第二。
为了庆祝五月会说话,也因为这段时间对五月逼得太紧,两个人决定带着五月去街市上玩一玩,放松放松心情。
五月可兴奋了,一大早她就跑到了门口,催着萧知行出门。街市上那么热闹,五月待在马车里一直趴在窗户上看,最后蹲在马车前,看花看人看美食。
萧知行带她下车,出门前萧知行给她戴了一个绳子,她虽然不喜欢但还是顺从地戴上了。
这会儿跟在萧知行的身边,她撒丫子跑得飞快,看到什么都要嗅一嗅,相遇到以前欺负她的猫狗。她会冲过去对它们汪汪叫,然后趾高气扬地从它们面前走过。
萧知行听它在猫狗面前骄傲地夸它的主人有多好,每天给它吃好的,每天陪它玩,还会替它赶走坏猫狗,他就想笑。
注意到那些猫狗都在看他,他也不自觉地挺胸抬头,伸手拍拍它的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猫狗投掷在他身上的目光更热烈了。
“高兴了?”
萧知行问它。
【那当然了,我要让它们看看,我也是有主人的狗,它们以前总嘲笑我,现在总算轮到我来气气它们了。】
五月尾巴摇得飞起,她说完听到一个清脆的铃铛声,一下子就挣脱了绳子。她跑一个摊位上,瞅见有个特别漂亮的铃铛,绳子打成缨络,铃铛上还钳着两粒珠子。
“去去去,哪里来的狗?”摊主开始撵狗。
五月不走,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铃铛,还汪汪叫了两声。
“不走,信不信我打你,这东西是要钱买的,看你这个土样子,你也配。呸。”摊主踹了五月一脚,五月后退一步,摊主没踹到,拿了根棍子就要去打。
“你这人怎么欺负狗呢?”一个白面书生上前阻止,那摊主不耐烦地道:“关你什么事?赶快走开,别妨碍我生意。”
书生不服,还待上前去理论,摊主一伸手推倒了书生,五月汪汪直叫。
“还叫,信不信我打死你。”摊主扬起棍子,挥到半空,被人截住。
季南风夺过棍子,萧知行咳嗽一声向前一步。摊主见这两人着锦衣华服,气质出众,尤其是前面这一位穿石青色长衫,巍峨青山一般,眉宇间一点冷然,点漆的眸子看过来,他浑身发抖,顿时怂了。
“两位大爷,是这狗跟书生挡我做生意,我可没欺负他们。”
“汪汪汪。”
【他要打我,还推到了这个人。】
五月在一旁大叫,萧知行其实刚刚已经听到了摊主的话,只见他丢下五两银子。
“这些买你摊位上所有的铃铛项圈够不够?”
“够够够,公子,我现在就给您装起来。”摊主见事有转机,高兴地收拾铃铛。
“慢着,刚刚是你说它不配戴这个铃铛?”萧知行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