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烟云》龙山丹凤

4、第四章 姑娘不慕财

　　待过了好一会，一阵口绕舌缠发出的肉声，掺和着鼻息里似喘不及的呼吸，又似某种疼痛似的声音过后，羯的母亲从她的卧房里走出来，款款座在两人对面，手里拿着五叠钞票。
　　母亲细细打量这对金童玉女，顿生无限的幸福，想起自己年轻时，是主动追的龚奋，就看上了他的不惧的闯劲，和过人的智慧，哪知婚后，才发现自己这个有才无品的男人，竞然是这样花天酒地，对自己喜新厌旧。
　　可眼前这对儿，女主人比自己有福多了，平等的恋爱，共同的吸引，从外表看，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由不得自己不配合他们，其实，这是次要的，女人从今开始喜欢这位平民姑娘，是因，是因家里近来多事之秋，以她二十余年来，对龚奋的了解，以及儿子的执意求学的打算，她早已预感到有种种不祥，如今，姑娘及时的进门联系儿子，她感到了一丝幸福的人气，和与之俱来的祥和，于是她高兴满满的说出心声来，
　　好姑娘，我儿子喜欢你，大姨我更是喜欢你，巴望着你俩从今天起，就举行婚礼，就进我家，你俩好好的恩爱，我儿子也多了个心疼他的女人，你也有了疼你的热心男人，多好啊，真是上天赐福啊，这钱，是我的私房钱，就给你零花了，你收下，以后有缺了，就吱声，但求你俩好好的在一起。说完，把钱就往宝英怀里塞。
　　姑娘当然高兴，娇嫩的粉脸，还带着刚才的激情时的红晕，微微笑着，刚要开口，可更高兴的是儿子羯，也从未见妈如此大度的爱，更没见她如此大方的向外抛钱。
　　儿子忙替女友接过钱，说，妈，不，亲妈，谢你了，要我给您磕头吗。一脸的诙谐表情。
　　羯又忙转过身，对了宝英，说我没看错，你就是极吸金的美丽女郎，这钱，全由你支配。塞进宝英手里。
　　那宝英姑娘更是温馨的表情，但也许是佯装吧，银铃似的声音，从樱红的朱唇和榴齿间传来，真的吗，那太好了，够我三年的工资总数了，这三年，我就不干活了，全陪了你身边，哇噻，，，
　　宝英接过钱，亲了一下，然后又放回茶几上，码放的齐整，说，大姨，深谢你这样待我，从今后，我就是你们龚家的人了，有许多的规矩，我也不懂，还请您多多包涵并指教，可是，可是这钱吗，，，这样吧，先放这儿，等我用了就随便拿取。
　　话尽管说的委婉，而且从娇娇姑娘的芳唇里逸出，但听者却感到里面的丝丝谨慎与冷静，推让再三，羯的妈也不得不接受这种自己说不上话的状态，只好起身应道：
　　乖闺女，数你有礼数，不过吗，同是一家人，就不必那么客套的，等回儿你把钱收好，大姨我就不怪你了，你俩说话，我还要忙别的去。就知趣的离开了。
　　有二八佳人相伴，语蕠柔情解闷，姿容暖心释怀，更使羯很快忘记刚才的打斗疲劳，昂扬的精神又使他想起厂内的事来。
　　宝英，走，随我到机械厂里走一趟，一来我要上任厂长，日后老爸需要我的照顾，二者我爸也不知去哪了，正担心他现在的安全，更重要是我担心厂里人心不宁，需要先摧财务部集资发放员工工资，否则，，，否则人们辞了工，就无生产可言。
　　好啊，走，现在就去！
　　宝英站起来，拉了羯相伴走出家门。
　　厂区就在村子东面，烟
　　囱林立，车间密集，机械厂，制革厂，食品公司，纺织印染，无数大小的厂家财团，纷纷落户在那儿，而且这几年，还在突飞猛进的发展壮大，这给星镇带来了无限的经济繁荣，羯也佩服老爸，正搭上了这趟敛财聚富的快车。
　　同时的，东湖畔的娱乐场所更是有人来投资发展，羯与宝英走出村子，东湖是必经之地，正是周末，厂区的员工多来此度假，尤其是一对对青年男女，牵手的，拥肩拦腰的，有的是情侣，有的是地下情人，也有逢场作戏言欢，过后互不认识的嫖客。
　　羯抬头看天色，正午刚过，初夏的东湖，水烟漂渺，绿柳绕堤，林树纵纵，随牵了宝英的手道，咱们也去享受一下大自然的清新，借此冲冲刚才的冤气如何。
　　好啊，从前你也说过要带我划船的。宝英本就是清水丽人，更喜欢湖水的无限涟漪，随抬头迎风，披肩发吹起，露出白白的耳根，和细腻的面胛。羯抑制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
　　姑娘的小细腰就突然的一甩，从羯的手腕里脱出，说，注意熟人的，让邻居看见，甚至，万一爹妈忽然经过，瞧见了，多不好的。她的霞腮被一阵桃红清洁的粉过。
　　羯的个高，自信英俊，他深知自己的形象，不知有多少女人巴望着亲近，但听姑娘这么一说，不知哪根神经出了毛病，有点不自信了，含羞的微微一笑，狡辩说都是美女惹的祸，让我抵制不住
　　要命的诱惑。话说完，偏又将宝英拦腰入怀，将那香腮连亲左右。
　　宝英挣脱，嗲嗲的说，哥不好，哥从前不这样的，不和你玩了。向前快走两步，偏又回头一笑，这一笑百媚顿生，迷的羯神魂都乱了方寸。
　　羯两步赶上，待要拉姑娘甩在身后的手，宝英却说，你看，那个老婆婆，胖胖的身材，躲在树后，身子和脸还一张一扬的，却是透过树缝看向这儿，那是我妈，正注视着我呢。宝英立马就没有了刚才的羞羞答答，诡密的一笑，羯的表情僵了，竟然吓的迈不开步了，这还了得，天下还有这样的母女搭档，更没有跟踪女儿恋爱的未来丈母娘吧，看似见怪，实则有因，有个问题不能不说。
　　其实，宝英也不是没有尊严的女子，尽管恋爱时容易得意忘形，但她还是尽量冷静自然，她的父母尽管日子拮据，但也精神高贵，谁也没有做出偷人妇或诱人夫的事来，更是靠勤劳过日子，不会去做坑拐蒙骗的缺德事，这样的家庭熏陶，儿女们八成是知耻知羞的人。
　　但是，操劳了半辈子的宝英的娘，一日茅塞顿悟，忽然的厌倦了这种节衣缩食的生活。自己也是天地间的人啊，眼见着许多不务正业的人富了发了，餐桌上是吃香的喝辣的，身上是穿金带银的招显，再看看自己，岂能只食粗茶淡饭，整日清汤寡水的没有油花，何时是个头，怎么就面对花花世界，也有了被红尘扔弃的冷寂落寞之感，想从头振奋，再搏一把的念头也有过，无奈的是，已年过半百，黄土埋到胸了，谈何再有青春的热血精力，更何况，这种寡淡的日子过久了，脑子里是一片空气一样的空白，什么技艺特长也没有，更无过人的智慧知识，拿什么去改变命运，因此上，她就常对了家里的土院子柴门发愁生叹，甚至悲观厌世的念头都有。
　　眼见着女儿宝英长大，出落的姿色异容，水灵花样，也如当年自己的漂亮，便常嘱咐女儿，不要再象自己，当年只看重人品，纵然有金山银山，没有本领也还是要落到冰窟窿里的，花容月貌的女子岂不可惜，因此她盼望着女儿命好，能够高攀。因此上，女儿与羯的机缘巧合，偶然的走到一起，当妈的那高兴劲就别提了，好似生活又为她打开了光明富裕之路，好象老天并没有遗弃她吗，因此，她看见女儿与羯的一行一动，是无比幸福，为了不让幸福感觉白白的流走，她就常常在背后跟踪了，享受这种现实版的真切。
　　宝英走在前面，忽然拐弯，朝向那棵大树猛然前进，躲藏在树后面的老妈，她要过去，当了老妈，开口一吼，惊醒老妈这种病态的行为。
　　原来老人家正一手牵了榆树枝，一手采榆叶，菜篮子就在脚下，已是满满的嫩叶，老妈喜欢蒸榆叶菜团吃，说榆叶可以润肠通便，使人更加脸色好看。
　　老妈不慌不忙，采篱榆叶，嗤嗤声从叶子与枝条间发出，满手的榆叶就弯腰放回菜篮子里。
　　看到母亲十分从容，全心全意投入的样子，宝英又蹑手蹑脚的拔回，却不见了羯的身影，叹道，糟了，不管发生什么事，这小子怎么不在原地等我呢？哎，怪我太心直了，怎么就把老妈搬出来了，却把男朋友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