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第八章 ...
-
“还是没有找到吗!”陆老爷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跪着的小厮面前,小厮战战兢兢的回答道:“老爷,真、真的没找到少奶奶。”
“一群饭桶!滚!”
“老爷!程老爷来了!”门外一小厮急匆匆进来禀报。
“哦?”陆老爷冷笑一声,原本正想派人去程府打探一番,没想到他不请自来了。
“请他进来!”
“陆老爷,节哀顺变。”程老爷踏入门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安慰他。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悲伤的口气,这可不像是女儿丈夫死了该有的表情。
“我儿无缘无故惨死家中,请问亲家我该怎么节哀顺变?!”
陆老爷毫无风度,按耐不住怒气。绕着程老爷走了几圈,“程亲家,你来的参加女婿的葬礼是不是来的有点晚了?还有,你的女儿程画是不是被你接走了?”
程老爷面不改色道:“是的,我来就是为了跟你们解除画儿跟陆连知的婚约。”
“解除婚约?程老爷你再跟我开玩笑?新婚第一天我儿惨死家中,你立马接回程画,我儿尸身未寒,你却道解除婚约!”陆老爷怒极反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手指却不听指唤的气到发抖。
“画儿可不能守着一个死人过余生。”
“我儿子死了你就马上断绝关系,我现在非常怀疑你们家程画嫁给我儿子的动机,我儿子的死是不是与你们程家有关系?!”
“陆老爷我知道你丧儿悲痛,但你不能随便冤枉他人!”
“我儿一死,你就接回她,这未免也太巧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反正这婚约,我要替画儿解除!”
“你们更不可理喻!我要把你们全部告上衙门!”
“……你疯了??”
程老爷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觉得那位算命先生要他解除婚约是正确的做法。
昨日那位算命先生将她女儿送回程府之后就再三叮嘱他要取消程画和陆家的婚姻。
原因有三,其一陆连知已经死了,程画将不怀好意的人诋毁,言其克夫。
其二,陆连知做了一件不可告人、伤天害理的事。那位先生没有讲明是何事,只是说会有人告诉他,不,会有人告诉整个绵州城的人陆连知究竟做了何事遭报应惨死家中。
其三,倘若不听其言程画必将受牵连,不得善终。
程老爷当时觉得此人长的虽一表人才极为俊美但言行怪异,还带着个死气沉沉的小鬼,晦气的很。
他当时道:“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那人听到他不善意的询问,没有生气。
只是抱拳微微颔首道:“在下名为容泱。”
程老爷听他自报家门,觉得他的名字极为耳熟。是谁来着,容泱?容泱?容泱!
想起来了!是前些日子与绵州太守谭旭叙旧饮酒时,太守神秘兮兮的跟他说城中来了一位大人,此人有神机妙算之能,逆天改命之力。
他当时迎合太守连连应是,但心中想,倘若真这么神,有怎会到绵州城这种距京城如此远的地方来算命?为何不到天子脚下的皇都,给皇亲国戚算上一卦?那荣华富贵且不是顺手而来?怕不是来坑蒙拐骗的。
但回去以后心中难免也有些好奇,便让人私下做了调查。
一查却是让他极为震惊,因为这位容泱先生虽年纪轻轻但知晓世事,朝廷的风云诡异,江湖的恩怨情仇,许多不为人知的事,他都清楚的知道。更让旁人心生敬畏的是,他所替人算的生死非常准确,真是应了那句话: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所以,世人皆言:容泱算你三更死,你便活不过五更。
还听说他天生一双墨绿色瞳孔,掐指一算,便能看到你头顶上只有阎王和鬼差才能看到的剩余寿命。所以见过他的人暗地里给他取了个“算命阎王”的称呼。
许多人害怕他,敬畏他,也不想碰到他,更不想让他来一句“可否让在下为你算上一卦?”那这可真的是太惊悚了。
陆老爷亲眼见到本尊,又是激动又是惶恐不安,忙不已的回抱拳略显卑微的说道:“竟是容泱先生,恕程某有眼不识泰山,当真十分抱歉。”
容泱摇摇头道:“程老爷言重了,在下今日只想给予你一个提醒。”
“容泱先生所言极是,程某为了小女必将按先生所言去办。”
“那就好。”
“不过……”程老爷欲言又止。
“嗯?程老爷有何事但说无妨。”
“先生,请问为何连知会死而画儿会受牵连?”程老爷问出了心中疑惑。
只见那温润如玉俊美非凡的青年人嘴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
“一切起因自有因果,生死由天定。”他点到为止,不再说话。身旁那个死气沉沉的孩子扯了扯他的衣角,似乎对他们的对话不耐烦了。
容泱轻抚他的头顶,对着程老爷道:“时候不早了,在下便告辞了。”
程老爷还在思考他所说之言,等他反应过来,早已不见那青年的踪影。
虽说他依旧半信半疑但为了自己女儿的后半生,他就非做不可。
而如今陆老爷竟然不分青红皂白怀疑他们与陆连知的死有关,并且想要将他们告上衙门,这简直可笑至极!
程老爷道:“你真要把我们告上衙门?!”
“没错!”
“你就不觉得丢人?!”
“丢人?我儿还活着的时候你们家死皮赖脸的往上贴,如今他死了你们却要跟我们划清界限,不知道丢人的是谁啊程老爷?”陆老爷阴阳怪气道。
程老爷脸一阵红一阵白,无话可接。
最后甩袖而出门,将要踏出门口的时候想起那位先生的话,他转过头对陆老爷道“不知道陆连知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才会死的如此惨。”说完,便直接走出去。
陆老爷眼神充满仇恨的盯着他的背影,对下人吩咐道:“去准备笔墨,写了状纸你去交给太守。”
这几天绵州城发生了三件大事,一是陆家二少爷娶亲,二是陆家二少爷在家中离奇死亡,三是陆家将程家告上衙门,怀疑其与陆家二少爷的死有关系。
绵州的百姓从来没见过如此戏剧性的 转折,纷纷在酒后饭饱之余议论。
绵州城著名酒栈。
“听说了吗?陆老爷将程家告上衙门了。”
“这是为什么?”
“陆家怀疑陆二少爷的死与程家有关…”
“这,有证据了吗??”
“没有,想要借助衙门找出证据呗。”
“啧啧不过一日程陆俩家反目成仇,真的是世事无常啊。”
“唉,谁说不是呢。”众人语气略显无奈,纷纷摇头叹息。
“不过是今日衙门开堂吗?我有点想去看一下!”又有人发出疑问。
“好像是今日,要不咱们去看看?”
“还是别凑这个热闹了吧?”
“怕什么?他们敢做还怕别人看笑话啊?”
一旁坐着喝酒的大汉发出不屑的嗤笑。
周围的人都在应和道:“对啊他们自己做的事咱们怕啥!去看一下又不怎么样。”
“那…那就去看一会儿?”说着别凑热闹的人犹豫的问道。
“走起走起!”大汉有点醉醺醺的拉起几个酒友摇摇晃晃的往衙门方向走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酒栈稍偏的一个位置上坐着的华衣公子打开手中绘画着山水墨图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嘴角挂着微笑眼底却如霜铺满大地般发出阵阵寒气。
片刻,他将几两银子放在酒桌上,也向着衙门的方向走去。
平时冷冷清清的衙门今日门前却已是人满为患,绵州老百姓听闻程陆两家闹翻脸面,陆家将程家告上衙门亲家变仇家这在绵州城可是闻所未闻啊!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颗蠢蠢欲动的八卦心。
只见公堂之上,官服加身的太守大人谭旭面容严肃,嗓音充满不可质疑的威严。
眼神正义凛然的望着下面跪着的四人,开口问道:“堂下跪着何人?”
“草民陆方才。”
“草民文惠。”
“草民程平安。”
“草民王玉儿。”
大堂之下四人皆报上其名,太守又问道:“原告何故告人?”
闻言,陆方才抬起头看向跪在旁边的程家夫妇语气充满愤怒道:“大人,我怀疑我儿的死与被告人有关。”
“你胡说!”
“哼是我胡说还是你们心里有鬼?”
“陆老爷连行的死我们很难过,但你为何要胡乱怀疑无辜?”程平安的妻子王玉儿辩解道。
“我儿子一死你们就要解除婚约,还连夜接回我儿媳,你们的所作所为不都说明了你们与我儿的死有关吗?”
“你血口喷人!”程平安被他这理论逻辑气的说不出话。
“明明是你们心里有鬼
!”
正当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时谭旭抬手将审案桌上的惊堂木用力一拍,道:“肃静肃静!你们当这是哪里?公堂之上岂能由你们大声喧哗?”
一言既出,堂下瞬间安静了许多。
谭旭又道:“你怀疑你儿死因与他们有关你可有证据?”
陆方才道:“草民当然有证据。”
“哦?呈上来。”
陆方才将手中一物交于审案桌上,谭旭拿起来仔细端查“这是什么?”
“大人,这是程画的发簪。”
“这能证明什么?”
“大人,这发簪当时就在我死去的儿子旁边。”
程平安不可思议道:“然后呢?这么说明什么?他们为夫妻住一屋发簪遗落很正常,这也能作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