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睐有加》闻人钦

4、第四章

　　藿顾崇在车上给秦湛打了通电话，说他已经回国了，现在正准备要去公司看看，秦湛直呼对他失望透顶，说回来也不提前吱会他一声。

　　藿顾崇抿了抿薄唇，对着电话那头的秦湛说：“谁都没告诉。”

　　秦湛知晓他的脾性，也没放在心里太过计较，问他：“现在到哪儿了？”

　　藿顾崇朝车窗外看了一眼，一块路牌迅速从他眼前掠过：“润扬路。”

　　“那快到了。”秦湛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我现在下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上去。”

　　“你可是公司大股东，你今儿第一次来公司，怎么着我也得去迎接你。”

　　藿顾崇听了秦湛这玩笑话，倒也没再拒绝。

　　秦湛挂断电话，按了办公桌上的座机秘书专线：“通知各部门部长，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跟我去公司门口接个人。”

　　“好的，总裁。”

　　秦湛突然下达了这样的指令，于是公司上下都炸开了锅，纷纷好奇这位让总裁大张旗鼓去迎接的人到底是谁。

　　陈汛停好车拎着公文包在藿顾崇后面，进了公司，秦湛正好已经带着一行人从电梯出来。

　　秦湛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藿顾崇顿时笑意浮上脸，走上前面对面拍了下藿顾崇的后背算是打了招呼。

　　“大股东，等你多时了。”

　　藿顾崇弯了弯嘴角，环顾一周：“公司你管理的不错。”

　　“那可不是。”听到藿顾崇这么说，秦湛满脸的自豪，却也不忘了夸奖一旁的陈汛：“他这些年来来回回地飞了不少，倒也是尽责。”

　　陈汛冷不防听到秦湛这么夸奖自己，连忙开口：“这只是我分内的工作，算不上什么。”

　　藿顾崇抬手转了转左手手腕上的手表，淡淡开口：“回去加工资。”

　　闻言，陈汛心里激动的不行，但表面还是保持淡定：“谢谢老板。”

　　“走，带你逛逛公司。”秦湛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

　　藿顾崇和秦湛走在最前面，后面跟了十几个人，要不是每个人都穿的西装革履，看那架势，倒更像是要去打群架的。

　　也偶尔有路过的员工会向他们打招呼，秦湛点头当作回应。

　　就这样参观考察了完一个又一个部门，一路上秦湛都跟他探讨公司的运作模式，而且是用极其专业的态度。

　　而员工这边早已经开起“内部小会”，各部门都有属于自己的微信群，但是都很默契的没有把各部门领导拉进来。

　　由于群里人过多，所以平常也不曾有人在群里说话，但今天群里却是异常热闹，全是在讨论藿顾崇的。

　　经过各种热烈的讨论，大家最终猜出了总裁身旁男人的身份，一直在美国打理总公司，同时也是H&Z集团最大股东。

　　原来他就是藿顾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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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办公室的门，秦湛快步走到待客沙发上倒下：“累死了。”

　　藿顾崇走到落地窗前，左手插兜，眯着眼看着落地窗外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建筑。

　　秘书很快就端来茶水，临走前还不忘偷偷打量一眼藿顾崇。

　　秦湛脱下西装外套然后把它搭在沙发背上，走到藿顾崇旁边，提出建议：“今儿晚上给你办个接风宴？”

　　藿顾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没空。”

　　秦湛一点儿也不意外，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转身伸手拿过茶几上的茶杯，猛喝了几口，刚刚跟藿顾崇解说的他嘴唇都干了。

　　“何辛远是不是在你那儿呢？”喝水喝到一半，秦湛突然问。

　　藿顾崇点燃了一支烟，没有隐瞒：“在我那住着。”

　　“我一猜他就是又找你去了。”秦湛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每次犯了错就知道去你那儿躲风头。”

　　藿顾崇沉吟半晌，说道：“何老爷子还没消气，他不敢回来。”

　　秦湛撇撇嘴： “他这次犯的事儿是有点荒唐了。”

　　说到何辛远，何家老爷子最看重的就是这个宝贝孙子，可偏偏何辛远却又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平时就三天两头的出入娱乐场所，换女友的速度已经不能用比换衣服还快来形容了。

　　这次是因为一个十八线女明星吵着闹着上何家，说肚子里已经怀上了何辛远的孩子，还带着一叠照片，正是那天何辛远和她的床照，还口口声声说道要是何家不负这个责任，就把照片曝光给媒体。

　　何家家大业大，多少女人挤破头都想当何少奶奶，很显然，这个女人手里握着足够的证据，否则也不敢来到何家“讨说法”。

　　何老爷子看了照片，怒火中烧，当下就让人把那个女人带到医院去打胎，强制没收了她所有握在手里的证据。

　　何辛远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他饶是万花丛中过，却从没遇过这种事儿，何老爷子更是放狠话，只要他敢回家就打断他的狗腿。

　　他当然不会回家，而是买了最快去美国的机票，直接投奔藿顾崇去了。

　　“过两天跟我去趟A市。”藿顾崇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伸出右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

　　秦湛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我就不过去了，前阵子去看过，文经理打点的挺好的。”

　　听他这么说藿顾崇也没再勉强。

　　“你真打算一心扑在A市的公司，不准备再回美国了？”秦湛问他。

　　藿顾崇没回国前跟秦湛说过这个打算，只是他回国发展是迟早的事。

　　因为A市近十几年来经济发展迅速，想要将总公司重心设到国内，除了首都，没有再比A市更好的选择。

　　“我是中国人，总要为国家经济发展做建设。”藿顾崇难得一本正经地回答。

　　这次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秦湛哈哈大笑：“行，兄弟我一定全力支持你做建设。”

　　藿顾崇只是回了一个看白痴的眼神给他。

　　秦湛摸了摸鼻子，开始转移话题：“我让人择个好日子剪彩。”

　　“行。”

　　两人又随便聊了两句，直到陈汛敲门进来，藿顾崇和秦湛接过陈汛手中厚厚的文件，两人开始干起正事儿来。

　　现在想把公司总部从美国重设到国内，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将一切清零，重头再来。

　　所以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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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顾菁茹的生日宴办在藿宅，没有邀请很多人，只是请了一些亲朋好友，还有平时跟藿氏和顾氏来往比较多的生意伙伴。

　　顾初坐在梳妆台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许的恍惚。

　　“顾小姐，已经好了。”

　　化妆师的声音让顾初一下子回过神来。

　　“麻烦你了。”顾初礼貌的回应。

　　“不麻烦，这是我的分内的事。”化妆师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那顾小姐，我先走了。”

　　“好的。”顾初站起身目送着化妆师离开房间。

　　她拿起桌上的手机，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显示现在是九点三十五分。

　　宴席大概会在十点钟左右的时候开始。

　　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初的心里就每多一分紧张，她不确定，不确定今天藿顾崇是否会来。

　　如果他能来，自然是皆大欢喜的。

　　如果他不来......

　　顾初立刻停止了这个想法。

　　不会不来的，顾初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

　　可是，就连她自己心里都没底，因为她一点儿都不了解他。

　　顾初轻轻地甩了甩头，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于是她拎着礼物袋下了楼，看到顾忠山和藿仲华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爸，姐夫。”顾初坐在了顾忠山的旁边，她询问道：“姐姐呢？”

　　“跟陈妈在后院。”藿仲华回答道。

　　顾初点点头，刚要起身准备去后院找顾菁茹，就听到顾忠山对藿仲华说道：

　　“前两天顾崇来拜访我了。”

　　顾初不动声色的又重新坐了下来。

　　“他还算是有心。”顾忠山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提到这个不省心的儿子藿仲华就有些气结，忍不住跟岳父抱怨：“也不打声招呼就回来了，当初叫他回来都不肯回。”

　　听藿仲华这么说，顾忠山倒是笑着放下杯子：“也是随了你，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倔脾气。”

　　“这小子我现在拿他没辙，随他去。”藿仲山叹了口气。

　　“他说准备回国发展了，我看得出来，他很上心。”

　　“他现在想的太容易，到时候苦的是他自己。”

　　“年轻人就要多吃点苦。”顾忠山想起那天藿顾崇来顾院时，跟他顺口提了一下今天的宴会：“那天我给顾崇捎了句，他说这些天要去A市出差，也不知道赶的来赶不来。”

　　其实藿仲山心里也想儿子来，但是却还在死鸭子嘴硬：“他爱来不来。”

　　“你在这竖着耳朵偷听什么墙角呢？”顾忠山发现了一旁准备离开却还没有离开的顾初，看她听的聚精会神，打趣的问道。

　　顾初反应机敏：“爸您说什么呢。”她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明明就是光明正大听的。”

　　没等他们再说什么，顾初就要起身离开：“你们聊你们聊，我去找姐姐。”

　　顾忠山看着顾初离开的背影，脸上满满的笑意，同时也感叹道：“眼看着小初也长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哪。”

　　“是啊。”藿仲华也难得的跟着感叹。

　　真真是岁月不饶人。

　　顾忠山今年已经六十了，但身子骨依旧硬朗，虽然头发有些花白，但是却并不显老，看着倒像是个五十岁出头的。

　　他们那时候十六七岁便要成家立业，顾忠山出身不凡，父亲顾隆胜是开国将帅，好亲事自然是一个接着一个赶着上门。

　　最后顾忠山和一个门当户对的唐家小姐结了亲，两人也算是一见钟情。

　　在顾忠山十七岁那年，唐清初为他诞下一女，取名顾菁茹。

　　在顾菁茹五岁那年唐清初怀了第二胎，但是这胎不稳，没过多久唐清初就小产了。

　　然后很多年过去了，唐清初肚子里迟迟都没有动静，未曾料想，直到顾忠山四十二岁那年她怀上了顾初。

　　顾忠山老来得子，自然是高兴又担忧的，但考虑良久还是决定流掉孩子，可却拗不过唐清初想留下孩子的决心。

　　唐清初只比顾忠山小上一岁，她心里明白高龄产妇生孩子的危险性，却还是没舍得流掉。

　　十月怀胎，生下顾初那天唐清初大血崩，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向顾忠山交代了遗言然后就断了气。

　　单名一个初字，为了纪念她的母亲。

　　想到这里，顾忠山闭上眼不愿再回忆下去。

　　一切的错，都是从那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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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初在后院找到顾菁茹，她正和陈妈检查着摆在花园的桌椅和餐具。

　　“姐姐。”顾初叫住顾菁茹，然后朝着顾菁茹的那个方向小跑过去。

　　“慢点跑。”顾菁茹一下子就扶住了她：“可得看着点路。”

　　顾初倒是没有在意，将手里的袋子递到顾菁茹面前：“姐姐生日快乐！”

　　顾菁茹接过礼物，惊喜的开口：“又浪费钱给我买礼物。”虽然是责怪的话语，却一点都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我就乐意给你买。”顾初说了自己的真心话。

　　顾菁茹笑着拧了拧顾初的鼻子：“你这丫头。”

　　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旗袍，薄黑色的披肩，发型妆容都非常衬衣服，整个人显得韵味十足。

　　“姐姐，这旗袍穿在你身上可真好看。”顾初忍不住夸赞。

　　顾菁茹也笑着夸她：“就你嘴甜。”

　　有佣人来到后院叫顾菁茹和顾初去客厅，说是已经有客人到了。

　　顾初心头一紧，心里想着是不是藿顾崇来了。

　　于是她跟在顾菁茹后面进了客厅，然后满脸失望。

　　不是他。

　　来的人是藿家大姐和二姐。

　　一阵寒暄过后，藿仲华领着他们到小居室打麻将去了。

　　然后来的客人也越来越多，看到认识的，顾初也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整个过程却是心不在焉。

　　突然间她听到耳边有人在讨论：“门口那个男人是谁，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不知道，只是看着有些眼熟。”

　　“这眉眼怎么看着这么像藿总呢。”

　　顾初心下一喜，急忙转过身朝门口看过去。

　　果然是他。

　　透过人群，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脸上渐渐展开了笑容，顾初一下子就想到一句话。

　　满身风雨，你从海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