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离砚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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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当然不会让人失望。哪怕时日太短，看起来太过匆忙急促，但是对他而言已经足够。
而离砚，也在最后一次出现，叮嘱过一番花满楼后，彻底消失在众人眼里。就连最后一次治疗，都是西门吹雪动的手。离砚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他……会去哪里？”花满楼问道，就算被白色布条蒙住了眼睛，但是还是能够看出他脸上深切的担忧。
“他最后见你，说了些什么？”陆小凤也陷入了沉思。
花满楼摇了摇头：“只是告诉我，出了一点小意外，需要西门吹雪帮一点忙，也因此取下这个的时间又将延长，大概还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花满楼摸了摸蒙住眼睛的白布条：“还有……晚上也可以不必那么麻烦取下来了。”
“他这么说？”陆小凤站了起来：“他之前晚上让你取下过这个？”
花满楼点点头。
陆小凤皱起眉头，低头喃喃自语，恍然大悟：“我懂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什么？”
陆小凤走来走去，一边向花满楼说道：“那天……离砚托我办一件事。而那天晚上，他自己留了下来，说观察你的眼睛后续情况。在我反应过来，他托我这件事与你的眼睛必定有很大关联后，我在离小楼不远的地方窝了一晚。我看见，小楼里亮起了灯烛。而后，门关灯灭。这一切并不奇怪，可是，如果他让你取下了蒙眼的布条，就很奇怪了。”陆小凤突然停了下来，右手成拳，左手成掌，拳落于掌上，像发现了什么一样，神情有些激动：“也就是说，若是成功了，你当时就应该看得见！”得出这个结论后，陆小凤继续来回走，走得越发快，他的脑子也转得越发灵活：“他之所以蒙上你的眼睛，就是不想让你失望。他试探出你的眼睛并没有好转之后，让我去请西门吹雪。也就是他所说的‘一点小意外’！可是我之前曾问他你的眼睛，他说‘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也就是说，其实之前的治疗并没有取得它应有的效果！”
陆小凤看了一眼花满楼，继续说着他的猜测：“他告诉我，只要请来西门吹雪帮他，你的眼睛就会好。那么，之前都没有需要人帮忙，为什么这个时候需要了？而且他废了这么多心思，都没有取得成效，为什么西门吹雪帮他，你的眼睛就一定会好？而且为什么，最后的治疗的时候，他没有在场？为什么只有西门吹雪？他对于你的眼睛的在意我们都有目共睹……”
陆小凤的话止于此，他停在花满楼面前，突然道：“花满楼，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花满楼脸色也凝重起来：“我也是。”
“我们先去问问桑叶！”陆小凤道。
桑叶依旧老老实实守着药铺，即便离砚不在。事实上，离砚很多时候都不在，桑叶守药铺都已经习惯了。他现在的医术，也足以应付大多数病情了。
看见陆小凤和花满楼时，桑叶还有点开心，他向着两个人打招呼。
在陆小凤问及离砚时，桑叶沉默了半晌才道：“以前好多次，师父都背对着我暗暗叹气摇头，我知道我还做得不够好。”
陆小凤摇头：“不是这个，我是说，他是否有过什么异常的举动？”
“异常的举动？”桑叶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你是指什么？”
“医术？眼睛？”陆小凤试探般说出两个词。
桑叶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有的。”看着陆小凤焦急的神情，他也不敢多卖关子，便说道：“之前好几次师父都跟一个人出去，回来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两句，听他的语气是在教那个人医术。师父好像并不怎么想教，但是又好像很高兴教。我看不懂他的意思。”桑叶说到这里，语气低落下来：“我知道是我不够好。”
“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陆小凤急忙问道。
桑叶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还知道有什么异常吗？”花满楼问道，他的语气要缓和得多，但是眉宇间依稀可见焦灼。
桑叶想了想道：“嗯……我不知道这个算不算，”他看着花满楼的眼睛道：“我曾经见师父蒙过一次眼睛，我问他在做什么，他说他想感受一下，像花哥哥那样是什么感觉。我问他是什么感觉，他说，很难受。”说到这里，桑叶继续道：“我曾见师父闭眼凭药材的气味抓药，也见他闭着眼睛抚琴，师父的医术很高，琴艺也高超，我这辈子是赶不上他的。”
“什么？”陆小凤惊声道。他脑子里瞬间闪过种种念头：“桑叶你看好药铺！花满楼我们去找西门吹雪！”
“我只希望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陆小凤拉着花满楼闯进了万梅山庄，这个时候他们已经顾及不了太多，心中的众多猜测担心已经被一种恐慌全然的压了过去。
西门吹雪还是跟往常没什么区别。他看着一看便知是匆忙赶到的两人，仿佛已经了悟了他们的来意。但是他只是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西门吹雪……你可知，离砚现在在哪里？”花满楼的语气近乎无措。
“不知道。”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透出一股无情冰冷。
三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而陆小凤终于出口打破了这种凝滞的气氛。
“离砚他……之前是托你办什么事？”陆小凤问道，他感觉自己的声音竟像是在颤抖。
“学医救人。”他的目光似是扫过了花满楼，话语是一如既往的简洁。
“如何救？”
西门吹雪沉默，语气很冷淡：“你们不该问，我也不会说。”
“他是不是……”
西门吹雪看着他们，终究还是道：“你们走吧。”说完，他转身离开。
“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的脚步一顿：“你们既然有了猜测，又何必问我？”
他想起那个干脆利落剜掉自己眼睛的人，眼里也有了复杂的情感。他不懂他。他做出了这样近乎惨烈的牺牲，最终却只是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笑着对他说：“不要告诉他们，还有……要成功。”笑若清风，仿佛半点也不曾体会到剜眼之痛。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西门吹雪的眼中又恢复了平静。看懂了又如何，看不懂又如何。唯剑之精义，为他一生所求。
至于陆小凤和花满楼会从他的话里，得到什么样的信息，又与他有何关？
而现在那个正在被寻找的人，又在哪里呢？
“你现在的样子倒很是狼狈。”宫九嘲笑道。
离砚笑了笑，似乎不以为意：“狼狈吗？”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你又何必心急，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会来做客。”哪怕是被宫九绑走，他依旧无比镇定。
宫九嗤笑出声：“答应？我若不带走你，你怕是手脚都留不住了。”
他看着离砚，眼神诡异：“你这样的人，居然会为别人，挖掉自己的眼睛，你真的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你算计这一天，很久了吧。你之前教我医术，也是安着这个心思？”
离砚笑出声：“有过这个心思，可是让你去，我还不如继续培养我那傻徒弟。”离砚的态度坦坦荡荡：“那明明是你自己有兴趣，又同我如何相关了？”他眼睛上蒙着黑布，但是头还是偏向了宫九的方向：“我又如何出乎你的意料了？我本就是个大夫，做出这样的事，才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宫九突然大笑起来：“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说过最好笑的笑话。”他停下来，讥诮之意不减：“你若是仁慈济世的大夫，那那个被你弄得生不如死的人又何其之冤？”说罢，他继续道，语气中有着奇特难言的情绪：“你可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你那时，仿佛杀尽众生的邪佞，将之视为蝼蚁，下手的狠辣冷酷，那让我的鲜血都忍不住澎湃起来。”
离砚：“……我确认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认错人了吧。”
宫九道：“怎么会呢。”他笑言道：“当日……他可是把你卖了的人啊。”他眼中闪烁着难辨的光芒，笑得竟很开怀：“你莫非忘记那个人了吗？”
离砚很快从记忆里找出那个人：“赵癞子？”赵癞子被人捏碎脊骨，而后赌坊的人打断了他的四肢。宫九的意思是，这一切与他有关？离砚嗤笑出声：“你莫不是以为我眼睛瞎了，就能任你糊弄吧？”
“当然不是。”宫九道，他笑得越来越开心了：“可是，我是看着你捏碎他的脊骨的啊。”
离砚从宫九的话语中读出什么，仿佛毫不在意一般，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道：“赵癞子的存在……是你告诉我的？”
“不错。”宫九敛了笑意。
“那，那一切，也都是你设计的了？”离砚问道。
“你生气了？”宫九意味不明问了句，不知想了些什么，不仅不消火，反而火上浇油道：“是，卖你去青楼是我干的，你这样的人，倚门卖笑也一定很有乐趣……”
这样的话，若还能忍，他就不是个男人。离砚站了起来，手中正好碰着一样东西，竟是一条鞭子。他持起鞭子，声音冷邦邦的：“乐趣？”他垂下眉目，冷笑出声。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离砚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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