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你是我弟弟 ...
-
离砚慢慢走回了药铺，脑子各种想法杂乱无章，寻不到半丝头绪。只是到底找不着幕后人，再想也没用，只得按耐下来，保持心境的平和。
药铺的门半掩着，里间透出微带暖意的烛光来。隐隐约约，听见谁的一声叹息。
离砚推门而入。
在灯光的映照下，花满楼侧过的脸庞上，似有融融暖意：“你回来了？”
“嗯。”离砚回答道，没等花满楼问便自己先回答了：“当铺掌柜在第二天就收拾收拾走了。”他简述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后，陷入了沉默。
花满楼凝重了神色，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他们这么做……为的是什么？”
离砚回过神时好似终于想通了一样，吐尽一口郁气：“不知道。罢了，随他们去。不管是什么，我接着便是。”他看着花满楼：“现下比较重要的是，你的眼睛，可以开始着手治疗了。”他微微笑着：“这几日我一直在完善药方，再过几日，我便上山去采第二疗程需要的一些新鲜药材。”他说到这里，才想起简单对花满楼介绍一下自己的治疗方式：“我已经定下了治疗的方子和方法。首先便是药浴，而药浴分三个疗程，每一个疗程所需要的药材都有不同。第一次疗程的药材已经收集好了，第二次的也在着手准备。而开始治疗后，我会给你准备相应的药膳，辅以温性治疗。当第三疗程结束后，我就会以金针刺穴，刺激你的眼部经络。”
花满楼喉中一哽，一时竟不能言语。眼前这个人啊，这个时候想的居然是如何治他的眼睛：“谢谢。”他到底笑了出来，笑意温暖，充满了对离砚的信任：“你放手去治就好。”无论是什么样的后果。
离砚却很郑重的承诺道：“会治好的。”他说了，就一定会做到的，不惜一切代价。
哪怕，他心里清楚，就算是他费尽了心力，成败也不过五五之数。
“嗯。”离砚的语气太过笃定，便连一直失望，到如今已经不抱希望的花满楼，心里面也好像升起了一丝渺茫的期望。
第二天时，药浴就开始了。期间离砚看着时间又加了三次药材之后，才彻底退了出去，到了小楼外面。
因着花满楼无微不至的照顾，小楼的鲜花开得都格外妍丽。其中更有些是珍贵品种，万金难求。之前他不曾细看，今日才发现，这些花里面竟有一簇密蒙花。密蒙花全株可供药用，有明目退翳的作用。
正当他俯身去拨弄那簇花时，却听得有细微的脚步声。离砚眉头一蹙，警惕起来转身看向来处，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那人说：“你是谁？”
“你……”离砚的眉头紧紧皱起：“离墨？”
与此同时，来人也说话了：“离砚？”
然后两人同时怔住，陆小凤险些扯下自己的一根胡子来。陆小凤隐听花满楼说过一句，离砚同他弟弟失散，因而曾将花满楼认做了他的弟弟，可是他自认自己跟花满楼长得基本上没有相似之处，怎么就能认错？
陆小凤有些不确定的喊道：“……你是叫我？”
离砚眼也不眨：“不是叫你还能是叫我自己？”
陆小凤叹了口气：“你认错人了。”
听闻此言，离砚皱了皱眉头：“你喜欢和女孩子玩耍是不是？”
玩耍？细想而来确实如此，无可否认。陆小凤摸着自己唇边的胡子笑了起来，意味深长道：“是，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离砚点点头：“那就是了。离墨喜欢漂亮的女孩子，总说女孩子应该被温柔的对待。”
“能说出这话的一定是个妙人！”陆小凤大笑起来：“女孩子本就该温柔的对待。”
离砚面无表情的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这才后知后觉的觉出什么不对劲：“有什么问题吗？”
离砚看着他：“你一直都是这样。什么时候能够改改这个怜花惜玉的毛病。”
“这大概是不可能了……等等——”陆小凤笑着说，却突然觉出了这句话暗藏玄机：“一直？”
“一直。”离砚道。
陆小凤：“你是把我认成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还是不懂得这样的逻辑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以什么认人的？”
离砚沉默了半晌，思考道：“很多。”
很多，各方面，唯独不是脸。陆小凤苦笑：“你这样的认人方式倒别致得很。”
别致吗？不，一点都不。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某一个瞬间看起来何其相似。
离墨本就有着眼前人一样的特质。仿佛浪子一样，游离四方，对待女性怜惜甚及，能帮忙绝不推辞，若说他迷恋美色，他却只是觉得，女孩子应该被爱护，帮完忙后，便又走了。总是带着笑，强大得仿佛无可击倒，总是能言行无忌同人嬉笑怒骂，众人便都以为他无坚不摧……所以后来——什么后来？离砚猛然惊醒过来。
见离砚不回答，陆小凤突然东张西望起来：“花满楼呢？”说着，就要往小楼里面走。
离砚拦住了他：“他在药浴。”
“什么药浴？”陆小凤紧张道，以为花满楼出了什么事情，他的身手太快了，快到离砚措手不及，就闯了进去。
离砚瞬间反应过来，也立马跟了进去：“你干什么？”
“花满楼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花满楼无奈道。
离砚双手抱胸看着陆小凤：“他没事。”
陆小凤这才松了一口气：“那药浴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治他的眼睛。”
“什么？花满楼你的眼睛……”
离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陆小凤的穴道，对花满楼微笑道：“你先泡着，还有两刻钟。我先把他带出去。”然后就又退了出去。
出去之后，离砚才解了陆小凤的穴道，看着陆小凤声音凉凉的：“有什么事问我就好，为什么非得闯进去？”
陆小凤也没有计较，他抓住离砚的肩膀，神情有几分激动道：“花满楼的眼睛有救了吗？”
离砚看着陆小凤，道：“是的。”既然他说了是，就一定是。
“太好了！太好了！”陆小凤激动的跳了出去，连翻了几十个跟头。竟像是他自己的眼睛有救了一样。
离砚神色微微一动，抬头望了望天，碧空清透，万里无云。
陆小凤情绪平复下来后，离砚才给他讲了一些关于花满楼的眼睛。
等花满楼药浴完之后，谈论了一会儿花满楼的眼睛，话题很快就跳到了离砚身上。
“救了离砚的，最开始并不是赵癞子。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渔民。”说到正事时，陆小凤神色格外严肃：“而一个普通的渔民当然不敢得罪一个十里八乡闻名的泼皮。所以赵癞子要硬抢走离砚，他也不敢阻拦。”陆小凤喝了一杯酒，把玩着酒杯继续道：“他为什么要起意抢走离砚，又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不提。单说抢走之后，赵癞子是怀着挟恩图报的心思的。这时候他还没有想过害人，但是他等离砚醒过来的过程中，却受了人怂恿鼓动，加上本就不是他救了人，心中发虚，因此才把人洗劫一空，更是在那人暗示之下，将人卖进了青楼。”陆小凤倒满了酒，又饮了一杯酒，才道：“而这个怂恿暗示的人……不过是近处同赵癞子相熟的另一个泼皮。他确实得了钱财受了人指示，只是无福享用就被杀人灭口。”
离砚本默然听着，等陆小凤说完，他才挑起了眉头，神色不明：“青楼？”
花满楼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不得不说话了：“是，青楼。”
陆小凤看着离砚，也叹了一口气，道：“你是猴精从青楼偷出来的。”说了这句，他神色凝重起来：“当时他随便找了个地方落脚，却恰巧听见有人在说话。他听了半耳朵就去偷东西，临了发现屋里并没有什么，只有一个人。他瞬间反应过来，对方所说的稀世明珠怕是在形容一个绝世美人，恰巧外边又有异动，似有人要进来。他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把人带走了。”
陆小凤道：“为此，猴精被追得东逃西窜，狼狈得很。所幸他武功不怎么样，轻功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好。”
离砚拿过桌中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端起酒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陆小凤，竟是很认真的在建议：“他如果丢下我，就可以避免这样的狼狈了。”
陆小凤摇了摇头，苦笑出声：“一开始对方是想追回人来，后来倒像是变了主意，非要置你于死地。一开始猴精是想过丢下你，可是后面，他已不敢丢手。他再如何，也不会在明知可能害人性命的前提下，丢下人来。只是后来恰遇上了我，他才歇下一口气。”
说到这里，陆小凤道：“但是奇怪的也就是在这里，对方发现追着追着人不见了，竟像是放弃了。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却也说不清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你是我弟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