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之歌》慕君陶

9、同学

　　柏杨：要不要这么狗屎运？
　　陈川：又来一个男生公敌？
　　时逸歌：怎么体育老师都来管学生了？
　　苏厘就在众学生看好戏的热切眼神中走到最后一排，扫了一眼三人，最后敲敲时逸歌的桌子："你白,你先来。"
　　时逸歌："？！"我白怎么你了？难道你自己不白吗？
　　如此腹诽着，时家长公子还是慢腾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184的身高居然比这老师还矮上几公分。他垂着眼，不情不愿："时逸歌。"
　　"没听清。"
　　"时逸歌。"
　　"大点声。"
　　"时逸歌。"
　　"时什么？"
　　"时--逸--歌！"耐性一向差的学生彻底被激怒了，猛地抬头瞪着苏厘。这一嗓子倒是中气十足。
　　同班同学被这个几百年不吱声的大个子吓了一跳，苏厘却泰然自若。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脸上显出违和的满意："坐。"
　　这么简短，居然没生气？柏杨着实猜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这么思量，苏厘左手插兜，右手朝他勾勾手指。
　　按肤色排，自己应该是最后一个自我介绍啊？
　　仿佛看出他内心的疑惑，苏厘笑道："这回按海拔。"
　　得，全是您的理，怕不是公报私仇吧？
　　"柏杨，体育委员。"俩人身高相近，基本平视，苏厘看不出他的情绪，但也猜的出他心里一定是直翻白眼。
　　孽缘啊孽缘，于我又何尝不是。苏厘果断不再纠缠，看向最后一名。
　　陈川不等苏厘"钦点"到他，就自觉地站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张大嘴，正准备精神抖擞地报上自己的大名，苏厘瞥到他昨晚没合上的语文课本扉页，随口道：
　　"哦，你叫陈川呀。"
　　正准备给新老师展示一下什么叫朝气蓬勃的陈川瞬时憋了回去。
　　"字挺漂亮的，坐吧。"云淡风轻。
　　陈川呆呆地坐下了。
　　围观的众人吃惊地见证了班里的三个"活宝"被修理地浑身难受。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班长是谁？"回到讲台上的苏厘紧接着又抛出个新问题，后排同志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第一排的白楠，惹得后者一身冷汗。要是放在平时，这种能在老师面前刷存在，同学面前出风头的事，白楠一定忙不迭地应和，但是看到今天这位大仙的不按理出牌，饶是当惯老师宠儿的白楠也不敢轻举妄动。苏厘看着这场景，立刻明白了。
　　他不在意冷场，也不说破，而是又扔出一枚深海鱼雷，对于部分人来说可引起惊涛骇浪，对于其他人则是不痛不痒："从现在开始，进行班委换届。"
　　白楠的拳头悄悄地攥紧了，其他几个积极分子也面面相觑。
　　这么快就换了？
　　"换届之前先做这么一个工作，把你们的名字大大地写在数学书第一页上，然后把那一页面向我立起来。"苏厘一边说一边拿起白板上的黑色记号笔，在自己的教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展示给学生，"就像这样。"
　　本来疑惑且紧张的学生们看着那涂鸦一般的狂草一片哗然。
　　"明白了吗，聪明的小宝贝们？"苏厘抖了抖快散架的课本。
　　"明白了。"稀稀拉拉的回应，女生居多。底下的学生各自忙于低头写自己名字，苏厘又漫不经心地跳跃到另一个话题：
　　"关于如何选举，我决定采取独裁加民主的方式。"
　　这是什么胡言乱语？学生无语地看着他。
　　"独裁就是，"苏厘拖长音调，扫视了一圈班里，"新一届班委：陈川，班长；时逸歌，纪律委员；柏杨，团委书记。"
　　尽管心里有准备，所有人还是又结结实实被他吓了一跳，尤以被点到名的三人为甚。
　　"老柏，"陈川僵硬地转向柏杨，"我刚才好像耳鸣了。"
　　柏杨平静地，至少看起来是，回望他："陈大爷，您那是耳背。"
　　时逸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