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之歌》慕君陶

15、座位

　　果不其然。知情者开始找地方藏起来。
　　"请我的助手安琳帮我上道具。"被叫出来的唐珊闺蜜乖巧地应声而出，把一个崭新的靶子粘在黑板上，然后把数枚飞镖递给了唐珊，"谢谢。"
　　"投靶而已，你们怎么了？"叶铭森看到时逸歌和柏杨避之不及的态度，突然好奇起来。
　　"只是投靶当然没什么，只不过……"
　　唐珊潇洒地出手了，并且每一枚飞镖之间的时间还很短，可以称得上出手速度很快，但是没有一发扎到靶子上，不仅如此，还毫无方向得四处乱弹。一群学生瞪大眼睛心脏突突突突狂跳，生怕自己被牵连。眼见就要扎到前排一个女孩桌上，万幸被苏厘轻轻拿书挡掉了。他面不改色地微笑道："表演不错，记得一会儿帮我把靶子清干净了。"
　　"……她是觉得自己投的很好吗？"叶铭森着实憋不住了。
　　时逸歌面无表情地说道："上次在我家把真皮沙发扎坏之后，一个她觉得很帅的学长夸她是飞镖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叶铭森庆幸地看了看自己的修长的手指。
　　班会仍在继续，实际有不少节目已经超过了5分钟，但是苏厘也并没有打断，而是笑眯眯地坐在一旁看着，偶尔声音过大维持下秩序而已。总体上孩子们玩得非常忘我。眼看班里的学生轮到差不多了，苏厘说："叶铭森，今天没给你时间准备，你要来试试吗？"
　　5班人齐刷刷地看向叶铭森，这个几乎只在年级 "传说"中听闻的人物。
　　叶铭森在能把人扎成刺猬的目光中站了起来："我可以，不过谈不上表演。我想朗诵一首诗。"
　　"好啊，来吧！"苏厘饶有兴趣地说道，看了眼时逸歌又想起来什么，"时逸歌，我刚才看你带了把小提琴？"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时逸歌突然被点名了，一时无所适从："我？对啊。"
　　"正好，你和叶铭森一起表演吧，不然他一个人朗诵不好抒情啊。"
　　"……"时逸歌今天不是第一次想骂人了。
　　在一片起哄声中朝，他被动地朝叶铭森走去，对方脸上几不可察的抽动了一下。
　　"所以……这首诗是什么感觉？"时逸歌看着叶铭森。
　　"不太欢快。"
　　不太欢快。
　　稍作思考后，时逸歌双眼微阖，拉动弓弦，前一刻还躁动不安的班里顿时静地只有悦耳的琴声在流淌，人们姿势各异地看着时逸歌，但都表情平静的仿佛被安抚了一般。
　　Rachmaninov:Vocalise,Op.34,No.14。叶铭森也欣赏了一小段，便随着音乐朗诵起来，声音带着少年少有的磁性：
　　"The sea is calm tonight, The tide is full, the moon lies fair upon……"
　　教室内光线微暗，窗外星光点点，唯有声光交织成安谧的网，令人情不自禁沉溺其中。时间似乎很长又很短，乃至时逸歌与叶铭森朗诵演奏结束后依然安静了片刻，直到英语张老师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打开灯，扫视了一圈表情茫然的学生们：
　　"不是英语晚自习吗？ "
　　英语晚自习！学生如梦中惊醒般，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苏厘优哉游哉地站起来扬声道：
　　"慢点收拾，别着急，正好我们班同学都表演完了。另外，今天数学没作业。"
　　学生们叮了咣啷收拾中不忘了欢呼。
　　跟张老师打了声招呼，苏厘正准备朝门外走，叶铭森拎着书包迎了上来：
　　"老师。"
　　苏厘顿时明白了："哦，对了，还没给你安排座位呢，你……"他打量了下叶铭森，虽然比自己可能矮几公分，可也是班里大高个儿了，"于枫。于枫！"
　　于枫探出头来应了一声，屁颠颠地跑了过来。
　　苏厘和颜悦色地对他低声说："你视力最近是不是有点下降啊？往前坐坐吧。祁红旁边不是有个空位吗？"
　　"哎！"于枫喜不自胜。终于从危险分子搬开了，还搬到妹子旁边了！他想放鞭炮！不过，苏老师怎么知道自己视力下降了？
　　苏厘扭过头对叶铭森说："你坐于枫那里，时逸歌旁边。"